“看報了,看報了,河北難民追打八路軍軍調代表!”
“請看今日頭條,國軍代表答記者問!”
“八路軍代表羅將軍發表聲明,譴責國府未儘保護之責……”
喬慕才關上窗戶,說道:“不錯,馮處長的主意很高明,現在全國都知道了,共黨在解放區都做了什麼!”
馮青山有些得意忘形,忍不住說道:“站長,不是卑職誇海口,這次隻是略施小計,好戲才剛剛開始!”
難民請願團事件,得到了總部的嘉獎,喬慕才興致很高,說道:“這麼說,你還有後手?”
馮青山欲言又止,他現在對薑新禹有戒心,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薑新禹看出了他的遲疑,站起身說道:“哦,站長,我手頭還有事要處理,先回去了。”
喬慕才點了點頭,目送著薑新禹出了站長室,然後對馮青山說道:“怎麼,你對薑隊長不信任?”
馮青山略一思索,說道:“不是不信任……您也知道,情報工作就是這樣,越少人知情,越穩妥!”
喬慕才輕輕搖了搖頭,他對這種解釋根本不相信,知道馮青山還是對童潼那件事,心裡沒有完全消除懷疑。
不過,他並沒有出言點破,兩個最得力的手下互相心存戒備,對情報機構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回到辦公室,薑新禹在心裡盤算著,從馮青山的態度上來看,他對自己刻意隱瞞所謂的“後手”。
必須搞清楚馮青山在搞什麼鬼,要不然總是讓他牽著鼻子走,實在是太被動了,要主動出擊!
薑新禹想了一會,拉開抽屜拿出一疊尚未報銷的單據,從裡麵挑出幾張,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來到會計科,敲了兩下門,薑新禹推門而入,說道:“高科長,忙著呢?”
“還好還好,薑隊長,您有事嗎?”高科長客氣的說道。
他是上尉軍銜,看似距離少校隻差一步之遙,其實從尉官到校官,中間是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上麵沒人關照,自己又沒有特彆大的功績,三年五載升不上去的大有人在。
薑新禹把單據遞過去,說道:“行動隊的差旅費,壓了快一個月了,報了吧!”
其實他心知肚明,站裡剛剛裁撤一批人,結算他們的薪水加上遣散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現在站裡賬麵上,根本沒剩多少資金,有限的錢,都用在重要事情上。
果然,高科長苦笑道:“薑隊長,抱歉,一般性費用都報不了,隻能等下月了。”
“為什麼?”
“資金緊張,周轉不開。”
“不會吧,情報處的差旅費不是報了嗎?”
高科長篤定的說道:“情報處這個月沒人出差,不可能有差旅費!”
薑新禹故作恍然大悟,伸手一拍腦門,說道:“對對,我記錯了,把上個月的事搞混了。”
“白跑一趟!”薑新禹拿起單據,起身就往外走。
高科長起身相送。
薑新禹走了幾步,回身說道:“總是緊巴巴的過日子,也不是個辦法,你是會計科長,得想著提醒站長,打報告讓上麵追加費用。”
“我跟站長彙報過了。”
“站長怎麼說?”
“站長說,報告提交上去了,估計下個月,站裡的費用至少增加一倍!”
“這還差不多!行了,你忙吧,我回去了!!”
“薑隊長,慢走。”
情報處根本沒人出差,那就是說,馮青山在說謊!
那幾個“出差”的情報員,一定是在執行秘密任務,隻要找到他們,才能弄明白馮青山的後手是什麼!
…………
琢玉閣古玩店。
“難民請願團事件,讓我們很被動,敵人借此機會大造輿論,汙蔑解放區的土改是強盜邏輯!”魏忠文的左眼一片淤青。
薑新禹歎道:“陰差陽錯,偏趕上昨天你不在,要不然,軍調代表早做防範,不至於和難民發生正麵衝突……你眼睛怎麼了?”
魏忠文擺了擺手,說道:“沒事,讓那兩個流氓打了一拳。”
“最好冰敷一下,免得對視力造成影響。”
“放心吧,上過藥了。”
“堰津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收保費是正常現象,隻要不太過分,儘量彆和他們起爭執,給就是了。古話說的好,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個道理我懂……他們要收一個月的保護費,我剛交了房租,趕巧手頭沒現金,話沒說兩句半,那倆家夥伸手就打人!”
“警察是怎麼處理的?”
“和稀泥唄,讓他們賠償店裡的損失,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賠償金你收了?”
“收了。”
薑新禹知道,這件事麻煩了,魏忠文不懂幫會的規矩,如果不收賠償金,以後正常交保護費就行了。
收了這筆錢,等於是不給青幫的麵子,他們從此不會再來收保護費,而是會隔三差五的找麻煩,這種事防不勝防。
見薑新禹臉色嚴肅,魏忠文也多少明白過味兒來,說道:“我是不是不該收賠償金?”
薑新禹想了想,說道:“知不知道他們的老大是誰?”
魏忠文回憶了一下,說道:“聽那兩個家夥說,他們老大叫龍四海!”
“哦,原來是他……”
“你認識龍四海?”
“打過一次交道……彆擔心,這件事我替你擺平!”
按說,隻要薑新禹打一個電話,龍四海絕對不敢再招惹魏忠文,說不定還會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問題是,薑新禹顧忌身份,不能直接為魏忠文出頭,隻能想其他的辦法。
對於幾個幫會分子,魏忠文也沒當回事,繼續說道:“還有,上麵采納了你的建議,計劃通過藏在軍調駐地的特務,傳遞一些假情報,給敵人製造麻煩!”
薑新禹說道:“需要我做什麼?”
魏忠文說道:“軍調代表團機要秘書許哲,會在明天下午三點鐘,到堰津公園與地下黨接頭,雙方交換關於堰津城防部署的絕密文件,當然這一切都是假的。”
薑新禹明白了,這是誘使敵人前去抓捕,軍調期間無故抓軍調代表,這可是一件轟動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