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轎車一前一後,慢慢悠悠駛入公使路。
童潼坐在車裡,自言自語的說道:“姓薑的是不是喝醉了?車開的像蝸牛一樣……”
“搶劫啊,快抓住他!……”
在路口等交通燈的時候,街邊忽然傳來女人的呼喊聲。
緊接著,一個男子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身後的女人緊追不舍。
童潼盯著前麵薑新禹的車,隻見車門一開,幾秒鐘後又關上。
童潼冷哼道:“大奎,看到了吧,當官的都是這種人!虧他還是什麼隊長!呸!”
童大奎:“小姐,我們要不要幫那個女人?”
童潼:“當然……噯,他走了,快,跟上跟上!”
交通燈綠燈亮起,薑新禹的車繼續向前開去。
童潼從後視鏡中,看到兩名巡街警察穿過馬路,一左一右攔住了搶劫者。
她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有人幫她了。”
童大奎猶豫著說道:“姓薑的會不會是看見警察了,所以才沒下車?要不然,他開車門乾嘛……”
童潼打斷他的話,說道:“不可能!我都沒看見,他怎麼可能看見!”
十幾分鐘後,薑新禹把車停在院門口,他知道有人在跟蹤自己,隻是不確定對方是什麼來頭。
下了車,薑新禹打開院門,準備把車開進去。
童潼催促著說道:“大奎,動手!最好彆讓他認出你!”
童大奎下了車,順手撿起一塊板磚藏在身後,邁步向薑新禹走去。
他非常自信,憑著自己的功夫,而且還是偷襲,打趴下對手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還差幾步遠時,童大奎加快腳步,猛然舉起板磚朝著薑新禹後腦砸去!
童潼坐在車裡遠遠的看著,她起初有些擔心,大奎若是失手把人打死了,那可有點麻煩。
轉念又一想,反正又沒人看見,打死就打死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了!
電光火石一瞬間,雙方勝負以分!
“嘭!”
童大奎悶哼一聲,頭上挨了一記門閂,身子晃了兩晃,仰麵朝天摔倒在院門口。
童潼驚的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幕,童大奎在幫會裡人稱拚命三郎,還從未有過被人撂倒的時候。
她趕忙推門下了車,小跑著來到近前,童大奎滿臉鮮血,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大奎,大奎,你醒醒!”童潼蹲下身,用力搖晃著童大奎的身體,眼淚都要掉下來。
童大奎從小在童家長大,對於童潼來說,他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薑新禹把門閂放回去,淡淡的說道:“先彆急著哭喪,他死不了!”
童潼對薑新禹怒目而視,說道:“大奎要是死了,你就要給他償命!”
薑新禹冷笑道:“童小姐,你好大的口氣!”
“你最好相信我的話!”
“蓄意謀害政府官員,知道這個罪名有多大嗎?”
“你胡說!誰謀害你了……”
“胡說?”
薑新禹指著童大奎手邊的板磚,說道:“證據確鑿,不容抵賴……”
童潼拿過板磚扔到遠處,說道:“你再說說看,哪來的證據?”
薑新禹皺著眉,說道:“你以為胡攪蠻纏就行了?好,等警察來了,看他們怎麼說!”
童潼心裡有些慌了,嘴上依然強硬,說道:“就算你們官官相護,那我也不怕……”
薑新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童大奎,說道:“再耽擱一會,這個人說不定真的會死掉!”
童潼一聲不吭,拖拽著童大奎往那輛車走。
薑新禹沉思片刻,說道:“算了,看在汪先生的麵子上,我不和你計較!……幫我把他抬進去!”
童潼警惕的說道:“你想乾嘛?”
“救他。”
“你會這麼好心?”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我不想有人死在家門口,太晦氣了!”
“哼,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你會開車嗎?”
“……不會。”
“那你怎麼帶他去醫院?”
童潼沒得選擇,隻好和薑新禹把童大奎抬進客廳。
薑新禹拿出藥箱,又從臥室拿來台燈,換上一個瓦數更大的燈泡,對童潼說道:“舉著!”
童潼被動的接過台燈,說道:“你要做什麼?”
“他的傷口不小,必須儘快縫合,要不然沒辦法止血!”
“你又不是醫生,能行嗎?”童潼半信半疑的說道。
薑新禹一邊給童大奎清理創口,一邊說道:“把嗎字去掉!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戰爭,我會成為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
見薑新禹手法熟練,童潼多少放下心,說道:“大奎……真的沒事?”
“台燈拿近一點!”薑新禹準備開始縫合。
“大奎真的沒事?”童潼鍥而不舍的問道。
“這種外傷,出血了反而沒事。”
“你下手真夠狠!”
“小姐,拜托你搞明白一件事,我完全是自衛,受害者是我!”
“你救了大奎,我也不會領你的情,最多、最多算扯平!”
“沒人要你領情。”
童大奎痛的哼哼著,他還處在昏迷之中。
燈泡烤的薑新禹額頭冒汗,說道:“擦汗!”
見童潼沒反應,他又重複了一遍,說道:“你聾了,擦汗!”
童潼愕然說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你說呢!”
“本小姐從來沒伺候過人!”
“汗水掉進傷口裡會造成感染,擦還是不擦隨你!”
童潼沒辦法,隻好拿起毛巾,小心翼翼的替薑新禹擦汗。
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親,她還從未和一個男子如此貼近,對方的鼻息都聽得見,這是從未有過的經曆!
“好了沒有?”
“快了。”
傷口縫合完畢,敷上止血藥和消炎藥,用紗布包紮,這個小手術就算圓滿完成。
薑新禹摘下口罩,說道:“再過一會,他差不多就能醒了。”
“哦。”
“謝謝兩個字很難說出口嗎?”
“你把人打傷了,我為什麼要謝你!”
薑新禹目視她半晌,說道:“現在說說吧,為什麼要派人攻擊我?……你怎麼了?”
童潼心虛的說道:“我……怎麼了?”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還不是讓那個破台燈烤的!”
“你要不要去洗洗手?出了客廳左轉就是盥洗間。”
童潼二話沒說,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