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兆偉死了,被人用刀捅死在走廊裡。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外麵吸引,銀行警衛也跟隨加藤去追捕馮錕,所以給了殺手可乘之機!
根據幾名銀行職員的描述,服部彥雄找來畫師,畫出了殺手的長相,然後派出特務在車站碼頭暗中辨認。
三天後,一家茶館裡。
薑新禹:“殺寧兆偉的人轉移了沒有?”
李獻策:“已經安排他離開了堰津。”
“那就好……電版要儘快銷毀,免得生出變故!”
“電版?電版不是讓加藤搶回去了嗎?”
“……手提箱裡什麼都沒有!”
“我給馮錕的命令是,如果不能把電版帶出來,那就開槍銷毀它!”
電版對精度要求非常高,不能有絲毫磨損,子彈射上去,隻要造成幾處凹痕,就無法再使用。
薑新禹想了想,說道:“當時銀行樓後一共響了兩槍,憲兵隊勘查過現場,都是馮錕開的槍,一槍打在樹乾,另一槍打死了高木!”
李獻策:“就是說,馮錕來不及銷毀電版,就已經支撐不住了,有人渾水摸魚,趁機拿走了電版!”
“除此之外,沒有更合理的解釋!”
“我估計,拿走電版的人,肯定也是反滿抗日的愛國誌士,否則的話,電版早就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裡!”
“問題是,會是什麼人呢……”
“加藤在第一時間搜查了附近的居民住戶,按說拿走電版的人,不可能跑的太遠,為什麼會沒搜到?”
薑新禹沉思半晌,說道:“加藤忽略了一點,他沒有搜查銀行的人!”
李獻策:“可是,電版是在銀行外麵被人拿走……”
“估計加藤也是出於這種考慮,所以才沒有搜查銀行職員,不過,他事後肯定會想到這一點!”
“銀行的人,當時有誰在外麵?”
“沒人在外麵。”
“這就奇怪了,那他是怎麼拿到的電版?”
“是啊,他是怎麼拿到的電版呢……”
其實薑新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假設是銀行內部人拿走了電版,至少需要兩個人互相配合!
跟隨加藤追捕馮錕的銀行警衛,顯然嫌疑最大!
隻是這些話暫時不能告訴李獻策,薑新禹初步懷疑是共黨方麵的人,悄悄拿走了電版!
…………
巷子內。
一名戴著灰色禮帽的男子走進去,來到一家門前,伸手敲門,“篤篤,篤篤!”
“誰?”
“是我。”
木板門吱呀一聲打開,灰色禮帽閃身走了進去。
屋子裡光線昏暗,家具設施非常簡陋,簡陋到隻能勉強維持基本的生活需求。
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插上門閂,回身說道:“你怎麼來了?”
灰色禮帽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縫隙向外看了一會,說道:“老焦,你必須馬上走!”
“去哪?”
“把電版送走!”
“送走?你不是說要銷毀嗎?”
“情況有變,組織上要求這麼做,我們隻有服從命令!”
“還送到交通站?”
“不,這次你帶著電版一起走!”
“我……不用回來了?”
“對!”
“為什麼?”
“加藤很快就會醒過味兒,你是第一個發現馮錕屍體的人,他們肯定會重點調查你!”
“…………”
“城隍廟角門有一個賣皮貨的人,你問他,有沒有品相好一點的貂皮子,他會回答說,家裡有,要是不嫌遠,就跟著去瞧瞧,你就跟他走。”
“好!”
灰色禮帽把手裡的皮包遞過去,說道:“裡麵除了電版,還有一把手槍,以防萬一!”
老焦接過皮包,說道:“出城的時候,肯定要搜查……”
“不用擔心,都安排好了,你隻管跟著那個人走。”
“知道了。”
幾分鐘後,兩個人一先一後出來,在巷口分開,老焦騎著腳踏車,直接趕奔城隍廟。
城隍廟角門這邊比較清淨,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站在門口,身上搭著兩塊皮子。
老焦推著腳踏車走過去,說道:“有沒有品相好一點的貂皮子?”
賣皮貨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家裡有,要是不嫌遠,就跟著去瞧瞧。”
說完這句話,他悶聲不響的沿街向北走,老焦推著腳踏車跟在後麵。
“哎,停下停下!”兩個歪戴帽子,嘴裡叼著香煙的家夥,橫身攔住了去路。
賣皮貨的陪著笑臉,說道:“兩位是叫我嗎?”
“老子就煩你們這些鄉下人裝傻充愣!”
“您二位……有事?”
“有事,事還不小!”
“您說您說。”
“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賣皮貨的搖了搖頭。
“啥都不知道,就敢來這撂場子?我告訴你,聽好了,這片兒現在是五爺的地盤!”
“我還是沒明白,您二位到底啥意思……”
“啥意思?交稅!”
賣皮貨的心想,趕緊把這兩個地痞打發走,彆耽誤了正事。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鈔票,說道:“實在對不住,今天還沒開張,一張皮子也沒賣出去……”
其中一個地痞斜著眼睛看了看,說道:“兩個燒餅錢拿出來乾嘛,你他嗎打發要飯的呢!”
“那您看咋辦?要不……這兩塊皮子都給你們得了!”
“誰要你的爛皮子!”
地痞打量著站在一旁的老焦,嬉皮笑臉的說道:“這位先生既然要買好皮子,乾脆替他墊付了吧?”
老焦出來的匆忙,身上隻有幾千塊,遇見這麼兩個難纏的家夥,根本打發不了他們。
果不其然,見老焦遞過來的鈔票,地痞狠狠啐了一口,說道:“身上就帶這麼點錢,還要買品相好的貂皮?當我們哥倆不識數是嗎?”
賣皮貨低聲對老焦說道:“你先走,看見大槐樹右轉,積善堂對麵巷子裡第三家,找山哥,就說……”
“嘀咕什麼呢!”兩個地痞示威一般擺弄著手裡的刀子,不耐煩的說道。
賣皮貨的雙手一攤,說道:“二位嫌錢少,我也沒轍了,你們說咋辦吧!”
地痞互相看了一眼,嘿嘿冷笑道:“跟我們玩流氓?老子在堰津混了這麼多年……哎,你乾嘛去?”
老焦低著頭,從他們麵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