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篤!”
急促的敲門聲,讓吳敬堯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問道:“怎麼了?”
“局長,您太太來了!”保鏢在門外說道。
吳敬堯驚出一身冷汗,趕忙披上衣服下地,隔著門板說道:“她這麼來了?”
“誰知道呢,您快躲一躲,馬上就攔不住了……”保鏢焦急的說道。
吳敬堯側耳一聽,胡同外果然是自己太太高八度的謾罵聲,估計是正在對阻攔她的保鏢又打又罵。
保鏢報完信,趕忙跑出去協助同伴,對那隻母老虎打不得罵不得,隻能憑著人多給局長爭取時間。
賽玉環原本是一個戲子,對吳太太的“威名”也早有耳聞,此刻也嚇得花容失色,說道:“敬堯,這可怎麼辦呀?她、她會不會抓花我的臉……”
吳敬堯穿好衣服,安慰著說道:“彆怕,隻要她找不到我,就不敢太放肆……這個娘們兒,唉……”
說話間,吳太太已經來到了門外,一邊砸門一邊罵道:“臭不要臉的賤貨,給老娘開門!”
“捉奸見雙,你死不承認,她也沒辦法。”吳敬堯低聲說道。
賽玉環戰戰兢兢的說道:“你怎麼出去?”
“我從後麵走。”
吳敬堯來到廚房,打開後窗戶,踩著凳子爬上去,然後輕輕跳了出去。
賽玉環把窗戶插好,深呼吸一口氣,來到門前說道:“外麵是誰呀?”
“賤貨,*********,敢不開門,老娘就在你門前罵一夜!”吳太太汙言穢語的叫罵不休。
賽玉環穩了穩心神,輕輕打開了門劃,大正在踹門的吳太太沒想到門已經開了,用力過猛踉蹌著摔了進來。
“噯呀,好你個賤貨,跟我使陰招!”吳太太皮糙肉厚也抗摔,一骨碌身兒站了起來。
“你是誰呀?憑什麼罵人?”
戲子出身的賽玉環慌亂了幾秒鐘,立刻冷靜下來,心想著吳敬堯不在房間裡,自己還怕她做什麼。
吳太太狠狠瞪著她,點指著說道:“讓老娘把人找出來,非撕爛你的嘴不可!”
她氣勢洶洶的挨屋找人,看著淩亂的床鋪和吳敬堯遺落的一包雪茄煙,回身怒罵道:“賤貨,看你還嘴硬,這是啥?”
“雪茄煙呀?”
“吳敬堯就抽這個牌子!他在哪?”
“呦,這位太太,什麼吳敬堯啊,我根本不認識,再說了,我就不能抽煙嗎?”
吳太太氣得咬牙切齒,大聲叫道:“吳敬堯,你個沒良心的,給老娘出來!”
在門口的保鏢們一看就明白,局長大人是從後窗躲出去了,他們留下兩人繼續吸引吳太太的注意力,另外幾個人趕緊繞到後麵巷子去找吳敬堯。
巷子裡漆黑一片,遠遠的隻見一個人影低著頭坐在地上,背靠著賽玉環家的牆,看著身形輪廓像是吳敬堯。
“吳局長,您怎麼坐地上了……”
保鏢們趕忙走了過去,到了近前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確實是吳敬堯不假,隻是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隻留隻露出刀柄在外麵。
殺手用破布蘸著吳敬堯的鮮血,在牆壁上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大字:賣國求榮,殺無赦!殺人者——烏鴉!
吳敬堯被暗殺,震動了堰津城,大大小小漢奸人人自危,不知道哪一天軍統會找上自己。
幾天後,憲兵隊經過一番調查,也弄清楚了整件事的過程。
殺手一直在暗中監視吳敬堯,也知道賽玉環住在胭脂胡同,打電話通知吳太太去鬨事,目的就是逼著吳敬堯從後窗躲出去。
保鏢們都去攔阻吳太太,在極短時間內,沒有對吳敬堯進行貼身保護,“烏鴉”就是抓住這個空檔,埋伏在附近出其不意殺死了吳敬堯!
…………
憲兵隊隊部。
服部彥雄親自給袁文魁倒了一碗茶水,說道:“袁會長,茶水溫涼剛好,請慢用。”
“謝謝少佐。”袁文魁受寵若驚的雙手接過茶碗。
服部彥雄淡淡的說道:“我聽說自從吳敬堯出了事之後,很多人以各種理由,不參加維持會的活動,有這回事嗎?”
袁文魁連忙站起身,說道:“少佐,這是我的失職,今後一定會加強管理。”
服部彥雄微笑著說道:“袁會長,不要多心,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但是對那些三心二意的人,必須要有一點懲戒!”
“是!您儘管吩咐,我一定照辦!”
“從即日起,凡是不參加活動者,不問理由,一律處以罰款,具體數額由你來定,這筆錢統統納入維持會名下的大東公司賬戶!”
“是!……少佐,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吳敬堯的案子,有眉目了嗎?”
服部彥雄搖了搖頭,說道:“毫無頭緒!但是有一點可以斷定,現場沒有打鬥痕跡,起碼說明了一件事,殺手很可能是吳敬堯熟悉的人,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對手才能一擊致命!”
“那就是說,烏鴉藏在警察局內部?”
服部彥雄歎道:“警察局、清鄉委員會、偵緝隊,甚至憲兵隊都有可能!範圍太大了,根本無從查起!”
袁文魁思索著說道:“在短波呼叫中,偶爾能聽到這個代號,應該是重慶方麵的人。”
“嗯,不是軍統就是中統,共黨很少做這種事……算了,不談這個了,我今天叫你來,主要是談另外一件事!”
“您請說。”
“一直以來,堰津城外匪患猖獗,皇軍清剿了幾次,效果都不太理想。”
袁文魁附和著說道:“土匪機動靈活,皇軍還沒到,他們就事先得到了消息,確實很難根除。”
服部彥雄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現在有另外一種思路,準備許以優厚條件,把這些武裝收編,讓他們替帝國效力!”
袁文魁想了想,說道:“可是,這需要一個能和他們溝通的人……”
服部彥雄笑了笑,說道:“我覺得這個人選,非你袁會長不能勝任!”
袁文魁猶豫著說道:“少佐,並非我故意推脫,主要是那些土匪野蠻成性,毫無道理可講,我擔心自己能力有限,會誤了您的大事。”
“袁會長,我相信憑著青幫的麵子,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另外,事成之後,這些土匪統一交由你指揮,組織一支隸屬憲兵隊的袁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