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我發誓,絕沒碰美奈小姐一個指頭……”
中村加晃是真有點怕了,對頂頭上司的妹妹無理,這件事要是做成了,或許會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但是沒成,就不好說服部彥雄會怎麼處置他。
服部彥雄的心裡怒火萬丈,妹妹從小到大在自己的庇護下,從未受過半點委屈,想不到今天居然險些被自己的部下侮辱。
“你罪該萬死!”服部彥雄眼中透著寒意,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心裡也在猶豫,不經過審訊處決中村加晃,有可能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少佐,那件事我跟誰都沒說過……但是如果我不明不白的死了,就會有人把錄音帶送到本間司令官的辦公桌上。”
中村加晃看出服部彥雄動了殺機,為了保命隻能把自己的殺手鐧亮出來。
服部彥雄聞言一愣,說道:“什麼錄音帶?”
事已至此,中村加晃也豁出去了,昂然說道:“我和少佐在隊部談論佐藤商社的那段話。”
“你……竟然偷偷錄音?”服部彥雄忽然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個看似沒長腦子的家夥。
中村加晃退了兩步,說道:“對不起,少佐,我是為了自保,隻要我們相安無事,這件事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服部彥雄瞪視中村加晃良久,緩緩說道:“不要以為我怕你告發,我隻是想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再有類似事情發生,絕不輕饒!”
“多謝少佐!”中村加晃畢恭畢敬的說道。
服部彥雄把手槍扔在地上,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對門外的一名曹長吩咐道:“鈴木,把中村加晃帶回憲兵隊,繼續關禁閉!”
“少佐,這次關幾天?”鈴木曹長問道。
服部彥雄冷然說道:“沒有期限,關到他真心悔過為止!”
“是!”鈴木恭聲說道。
一名憲兵趨前一步,低聲說道:“少佐,清鄉密電已經到了……”
服部彥雄製止他繼續說下去,轉身對服部美奈說道:“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服部美奈搖了搖頭,說道:“哥,你有公務就去忙吧,讓新禹送我回去就行。”
服部彥雄對薑新禹微微額首,說道:“拜托了!”
他走到門口,想了想回身問道:“美奈,你向來滴酒不沾,怎麼會忽然來這喝酒?”
“我和綾子一起來的,她說慶祝訂婚,所以就陪她喝了一點。”
服部彥雄看了看四周,說道:“綾子她人呢?”
服部美奈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她去哪了……”
見服部彥雄看著自己,老板連忙說道:“那位小姐說有人會來接服部小姐,然後她就坐車走了。”
薑新禹補充著說道:“綾子小姐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過來接美奈,可能她是臨時有急事吧。”
服部彥雄不再多問,轉身大步走出餐館。
幾分鐘後,中村加晃也走出餐館,他站在台階上,看著薑新禹扶著服部美奈上了車,心裡的妒火越燒越旺。
“中村隊長,按照規定,你必須交出武器。”鈴木曹長在一旁說道。
中村加晃解開槍套,把手槍遞過去,說道:“可以了嗎?”
“還有軍刀。”鈴木曹長提醒道。
中村加晃把軍刀連同刀鞘一並解下來,用力拍在鈴木曹長手裡,恨恨的說道:“等著瞧吧,我早晚會讓他好看!”
鈴木曹長心裡揣測著,這句話究竟是針對薑新禹,還是表達對服部少佐的不滿?
…………
“新禹,我們去哪?”服部美奈在後車座躺了一會,感覺頭不那麼疼了,坐起身問道。
“送你回家。”薑新禹看了一眼後視鏡說道。
服部美奈探身向前看了看,疑惑的說道:“送我回家……這是什麼地方?”
“十八街。”
“怎麼走這來了?”
“梅花巷那邊修路,隻能繞道走。”
“哦……”
“你感覺怎麼樣?”
“我口渴……”
“想喝什麼?茶還是咖啡?”
“嗯……茶。”
轎車緩緩停在路邊,街口牆上釘著一塊鏽跡斑斑的銅牌,上麵刻印著四個大字:胭脂胡同。
其實這裡最早是經營胭脂水粉的地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變成了著名的風月場所。
雖然論檔次比不上秋月樓高級,但是胭脂胡同貴在數量眾多,整條胡同裡至少有五六十家,明的暗的都有。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所有店鋪全部是做這類生意,總會有其他的買賣營生。
薑新禹停車的地方,就是一家茶樓,牌匾上黑底金字寫的清清楚楚——鴛鴦茶樓!
薑新禹和服部美奈走進茶樓,夥計迎上來殷勤的招呼著:“兩位裡麵請!”
服部美奈說道:“有雅間嗎?”
“有,樓上請。”
樓上靠窗一排都是雅間,服部美奈隨便挑了其中一間。
“您二位喝點什麼茶?”夥計問道。
薑新禹想了想,說道:“茉莉花茶,另外,來幾份乾果點心,就這些。”
“您稍等,馬上就來!”夥計轉身下樓去準備茶點。
薑新禹說道:“美奈,以前去茶館,你從來不挑地方,今天怎麼一定要坐雅間?”
“你看我這樣子,不想讓人看笑話。”服部美奈摸著自己通紅的臉頰說道。
“這就是教訓,以後可千萬彆逞強喝酒了。”
“再也不喝了,難受死了……”
街上,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後麵還跟著一輛車,一名身穿深藍色中山服的青年下了車,快步來到黑色轎車車窗旁。
車窗搖下來三分之一,露出一張四十多歲的餅子臉,低聲說了幾句話,中山服連連點頭,四處看了看,走進旁邊的一條胡同裡。
車窗慢慢搖上,餅子臉消失在車窗簾後麵,後車又下來幾個中山服青年,他們在彆克轎車四周遊蕩著,實際上是在警戒。
身為一名警察,薑新禹認識餅子臉,那是堰津警察局局長吳敬堯,他同時也兼著清鄉委員會主任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