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辦公室裡,蘇七月正在查看著手上的“護航特戰小隊”的人員名單。
“邵兵、成才、許三多、冷鋒、王江川、陸少鴻……吳哲?”
看到這個名字,蘇七月頓時有些錯愕。
按照之前魯主任的說法,一共十二的護航特戰小隊中,陸軍的特戰部隊貢獻了六人。
前麵這五個人自然不必說,都是自家C軍區特戰部隊的。
陸少鴻是N軍區推的人選,這個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加上他之後,陸軍特戰部隊推選的人數不就已經有六人了嗎?
那吳哲,又是怎麼回事兒?
琢磨了一會兒,蘇七月還是有些搞不清楚。
於是他拿起電話,直接撥了袁朗的號碼。
不大一會兒,袁朗的聲音就從話筒中傳了過來。
“七月?”
“是我,參謀長!”
蘇七月笑著應道。
“你小子今天怎麼得空給我打電話?聽旅長說,你在那邊可有不少事忙呢!”
“怎麼著,帶女兵帶得鬱悶了,找我來訴苦啊?”
軍中準備建一支女子特戰隊的事,對各大軍區的特戰部隊來說不是什麼秘密。
袁朗這個級彆的乾部,甚至還為此出謀劃策過。
他知道蘇七月現在忙活什麼,自然不稀奇。
聽了老領導的揶揄,蘇七月就笑道:“嗨,這事兒我就是抓個大方向,具體的訓練可真沒時間去過問……隻能辛苦其他同誌咯。”
袁朗唔了一聲,接著問道:“那你打這個電話,是找我喝酒嘍?”
蘇七月應和道:“喝酒的話,隨時可以啊。不過,有件事,要先向參謀長你谘詢一下。”
隨後,蘇七月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聽完了他的問題,袁朗很快做出了解釋。
“這事兒也是剛剛定下來的,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呢。”
袁朗不以為意地表示道,“前些天,吳哲剛剛從三中隊隊長的位置上調任了海軍某陸戰隊,繼續擔任中隊長的職務。”
“雖然人還沒有過去報道,但是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能算是陸軍特戰部隊的人了……”
袁朗這麼一番解釋,蘇七月頓時明悟過來。
不用說,吳哲肯定是在老A鍛煉得差不多,被老部隊又給要回去了。
對於這一點,其實袁朗和蘇七月心中也早有預料。
畢竟吳哲之前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海軍陸戰隊服役的。
他回到海軍陸戰隊的話,能更好地發揮自己的能力。
這些年在老A的鍛煉,也讓他積攢了足夠的經驗。
最重要的是,他的帶隊經驗豐富了許多。
要知道,之前在海軍陸戰隊的時候,他可是屬於技術乾部範疇。
雖然有少校的級彆,卻沒有任何帶隊的經驗。
在老A鍛煉的這幾年,這小子從小隊長到副中隊長,再到現在的中隊長,每一步走得都非常紮實。
履曆方麵,絕對是無可挑剔。
職務方麵,也穩步上了兩級。
軍銜雖然看似沒有得到晉升,反而落後於齊桓了。
但是蘇七月相信,他這次回到海軍陸戰隊之後,一定能受到重用。
提拔個中校,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這一點,從他能排在海軍陸戰隊推薦人選第一位置,就可見一斑。
以吳哲的年齡優勢,這次護航任務成功歸來之後,未來的前途幾乎不可限量。
就在蘇七月暗暗為吳哲高興的時候,電話那端的袁朗就發出了一聲喟歎。
“唉,先是你小子被人挖走,現在又是吳哲……我們老A這邊,和當年的兵強馬壯已經是漸行漸遠嘍!”
確實,無論是蘇七月還是吳哲,當初都是被老A寄予厚望的。
甚至不誇張的說,他們二人之中的任何一個,未來都有機會成為老A的高層。
對這兩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兵,袁朗顯然十分不舍。
沉默了片刻,蘇七月就開聲道:“放心吧,參謀長。不管我們身在何處,都不會忘記老部隊的。”
“長相守,我們放在心裡也是一樣。”
聽了這話,袁朗就是一愕。
顯然,他沒想到蘇七月還記得當初自己說過要“長相守”的話。
蘇七月這話說出之後,讓袁朗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他收起感慨的語氣,樂嗬嗬地調侃道:“你小子現在是越過越滋潤了。等你這趟回來,彆忘了來特戰旅看看老戰友。”
“旅長之前還說呢,你這一年多沒回過了,是不是把老領導、老戰友們都忘了?”
“怎麼會呢?”
蘇七月連忙否認道,“參謀長你放心吧,等忙完這陣子,一定去老A拜訪你和旅長。”
“行,那我可記下來。”
袁朗應了一聲,和蘇七月又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顯然,這位老領導是知道護航一事的。
也知道蘇七月將會是這次護航行動的總指揮。
眼前這個緊要時刻,當然不能打擾了他。
掛了電話之後,蘇七月重新收斂心神,認真研究起護航特戰小隊的人員名單。
陸軍特戰部隊推薦的六個人本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海軍陸戰隊這邊,有吳哲這個領頭的,同樣也不需要自己多操心。
思忖至此,蘇七月的心情也不禁放鬆了一些。
畢竟,眼下千頭萬緒的情況下,能先解決一件事總是好的。
他正準備繼續查一查資料,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
“蘇主任,我是雷戰。”
電話那端,雷戰的聲音有些吞吞吐吐。
蘇七月還是第一次看到雷戰有這樣的情況,不禁有些好奇。
“蘇主任,您能來過來一趟嗎?”
寒暄了兩句之後,雷戰忍不住發出了請求。
聽到這裡,蘇七月就更好奇了。
“去你們雷電突擊隊的訓練營地?有什麼突發情況嗎?”
雷戰聞言,立刻應和道:“是的,蘇主任,剛出了個狀況。葉寸心的母親,突然造訪……”
聽了這話,蘇七月就是一愕。
要知道,總部作戰部這處特戰基地所在地點,可是非常隱秘的。
不要說普通人了,就是軍中其他部門的人,沒有人指點也很難找得到。
這個葉寸心的母親,竟然就這樣找上門來了。
關鍵是,還被放了行,這實在讓蘇七月有些搞不懂。
可能猜到了蘇七月的訝異,雷戰很快就這件事情做了解釋。
“主任,是這樣的。葉寸心的母親在基地門前的時候,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後來,就被賈政委放行了。”
“賈政委給我的指示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讓我抽半小時的時間,陪同一下這位……”
聽到這裡,蘇七月就大概明白了雷戰的意思。
不用說,他肯定是不知道該如何接待葉寸心的母親,這才向自己求援來著。
又或者是,葉寸心的母親提出了什麼苛刻的要求。
雷戰鑒於賈政委的指示,不知道如何拒絕,隻能拉自己來當這個擋箭牌了。
思忖至此,蘇七月也不讓雷戰繼續糾結,直接給了話。
“行,我知道了。你陪葉寸心的母親坐一會兒,我馬上到!”
“好,好,好!謝謝蘇主任!”
雷戰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讓蘇七月不禁莞爾。
從這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口中聽到這樣低姿態的話,實屬不易。
看來,葉寸心的母親,真是給他出了什麼難題。
……
“張女士,對不起,按照我們部隊的紀律,現在是特訓期間,葉寸心不能見你。這一點,還請你體諒。”
雷電突擊隊接待室裡,雷戰一本正經地和一個長相端莊、燙著波浪卷的麗人做著解釋。
不用說,這個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麗人,自然是葉寸心的母親張海燕了。
“雷隊長,您可能不知道,我本身也在部隊待過八年。部隊的紀律,我當然知道!”
張海燕捋了捋額前的散發,笑盈盈地表示道。
雷戰神色一鬆,接著說道:“竟然您在部隊待過,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想,對我們的難處,您也一定能夠理解。”
“理解,我當然理解!”
張海燕點頭應道。
雷戰暗暗鬆了口氣,目光瞥向了身邊的胡誌遠。
見機得緊的老狐狸,忙不迭地插口道:“既然如此,那張女士,我這就帶您去我們的食堂用個餐,然後送您出去吧。”
張海燕聞言,不禁好奇道:“我可沒說過這麼快就出去。”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知道部隊的紀律。但是一些特殊情況,兩位領導也應該通融一下不是?”
張海燕耐心地說道:“今天是葉寸心的生日,我就想見她一麵,把蛋糕親自送到她手上。整個過程,也就5分鐘。這個,您二位都不能通融嗎?”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是單身母親,一個人將葉寸心拉扯大。她,她是我全部的感情寄托……”
說到最後,張海燕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看著泫然欲泣的張海燕,雷戰和胡誌遠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雷戰瞥了一眼窗外,有些焦急地想:蘇主任怎麼還沒到?這位張女士,可實在是太難纏了。
關鍵是,對方一個女同誌,自己還不太好和她板起臉說話。
就在雷戰糾結不已的時候,中隊門口突然有一輛吉普車駛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