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聲響起,黑衣男子的一槍擦著拓永剛的手臂打在旁邊一棵樹上。
下一刻,拓永剛一拳狠狠轟在了對方的麵門上,砸得其暈頭轉向,連連後退。
吳哲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迅速上前幫拓永剛控製住了這名亡命之徒。
“蜜獾,你怎麼樣了?”
確認歹徒無法動彈之後,吳哲立刻看向拓永剛道。
“小意思,擦破了點兒皮!”
拓永剛瀟灑地一甩頭道:“我說鋤頭,這次得是你請我吃飯了。”
“德性!少得了你的?”
吳哲口中啐著,臉上卻露出了滿滿的感激之色。
“D點、D點,什麼情況?”
通訊中,袁朗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
“一名歹徒試圖突圍未果,現已經被擒獲!另外,蜜獾手臂輕微擦傷,完畢!”
吳哲很快給出了答複。
“收到,表現不錯!你們待在原地,我派人過去支援!完畢!”
轉頭掃了一眼拓永剛,吳哲就笑著說道:“聽到了吧,隊長說你表現不錯!”
拓永剛趾高氣揚地斜睨了吳哲一眼,表情得意極了。
D點的兩人互相打趣的時候,A點齊桓的聲音突然在通訊中響起。
“敵方二十一人確認十九人喪失戰鬥力,完畢!”
片刻之後,齊桓再次出聲道:“完畢,報告你的位置,完畢!”
然而,他這聲問出來之後,卻半晌沒有得到回應。
蘇七月同樣在通訊中聽到了齊桓的聲音,他眉頭一蹙,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很快地,蘇七月就反應過來。
他立刻在通訊中開聲道:“完畢可能遇敵,立刻A點附近擴散搜尋!完畢!”
“收到!”
“明白!”
很快地通訊裡響起了一連串的回應聲。
雖然大概猜到了許三多遇到的情況,但是在沒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情況下,蘇七月肯定不會擅離職守。
因為他知道,自己看守的正麵戰場,一定不能有任何閃失。
蘇七月的判斷並沒有錯,很快林中就傳來了手雷爆炸的聲音。
不大一會兒,齊桓的聲音在通訊中響起。
“確認,敵方最後兩人一死一傷,二十一人全部喪失戰鬥力!完畢!”
聽到齊桓的這句通報,蘇七月暗暗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緩了一些。
他正準備收起狙擊槍時,徐永貴就從後麵走了過來。
“副隊長,隊長讓你過去幫著勸勸,完畢他……好像出了點兒狀況。”
蘇七月愣了一下,立刻跟著徐永貴進了樹林。
林中,蘇七月瞥了一眼雙目無光癱坐在地的許三多,又看了看那邊剛剛被布蓋上的一具女性屍體,就猜到了什麼。
看到他過來,拓永剛不顧正在包紮的傷口,忙不迭地小跑過來。
“七……副隊長,快幫著勸勸吧,完畢他剛剛遇敵之後,不小心一肘砸在了那個女人的喉嚨,把她弄死了!”
拓永剛說話的時候,吳哲也走了過來。
“這種事兒,也真是沒辦法,就讓三多給碰上了。我剛剛已經勸了一通,沒效果。七月,看你的了……”
吳哲的意思,蘇七月當然明白。
對於初上戰場的士兵來說,遠距離射殺和近身格殺,完全是兩個概念。
近身格殺的心理陰影,要大得多。
許三多雖然隻是下意識地做出了攻擊動作,但是他平時訓練的強度何其大,這一下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更彆說一個柔弱的女性了。
等他發現自己一肘造成的後果之後,內心的震撼是可以想象的。
看著許三多空洞的眼神,蘇七月沒有走過去,隻是安靜地走向了另一邊的齊桓。
過去之前,他還不忘和吳哲、拓永剛示意了一下,讓他們也暫時彆管許三多。
看著蘇七月的背影,拓永剛就不解地摸了摸後腦勺。
“平常心,七月這是什麼意思?讓咱們放棄‘完畢’嗎?”
吳哲似乎想到了什麼,就搖了搖頭道:“不是放棄,是給他自己一點時間,先冷靜冷靜。”
“我覺得七月這個做法挺有道理的,那咱們就先彆管了……”
拓永剛似懂非懂地唔了一聲,隨後又掃了許三多一眼,這才有些糾結地離開了。
此時女子屍體旁邊,一個舉手蹲著的男子,自然是剛剛和女子一起襲擊許三多的家夥。
看著自己的妻子就這樣躺在地上,這個黑黑瘦瘦的男子眼神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回身瞪著許三多,咬牙切齒道:“你殺了她,是你殺了她!”
許三多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依舊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下。
“老實點兒,廢什麼話!”
袁朗的聲音,突然在男子身後響起。
隨後,他對著通訊一陣呼喝:“任務完成,帶個氧氣瓶來!”
“不是我的人!是嫌犯!”
說完這句話,袁朗的目光下意識地掃向了許三多。
四下張望了一下,袁朗就向旁邊負責看顧嫌犯的隊員詢問道:“七月人呢?不是讓他幫著說兩句的嗎?”
“報告隊長,副隊長剛剛來過,又走了……”
隊員訥訥回答了句。
袁朗聞言一愕,旋即恢複了平靜。
“知道了!”
轉頭看向不遠處正在低聲議論的徐永貴、宋方濤,袁朗就揮手道:“你們倆,過去幫許三多換裝,我們回了!”
“是,隊長!”
徐永貴、宋方濤二人應和一聲,連忙奔向了許三多。
……
B軍區特戰旅基地。
旅長辦公室內,鐵路正在聆聽著袁朗的彙報。
“旅長,情況就是這樣。許三多他的心理陰影還未恢複,暫時無法上訓練場。”
聽了這話,鐵路就忍不住憤懣地道:“為禍數年的犯罪集團,一夕之間被一網打儘,集團軍的嘉獎會都開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到現在還沒有恢複?開什麼玩笑!”
見旅長發了飆,袁朗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鐵路也沒指望袁朗回答,繼續追問道:“心理小組乾預了沒有?”
袁朗咳嗽一聲,試探著說道:“有七月全權負責幫助許三多恢複……心理小組的人,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聽得“蘇七月”的名字,鐵路不虞的神色總算是緩解了幾分。
“這次的行動,七月的表現可圈可點!”
鐵路掃了一眼袁朗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許三多和他是同齡吧,比他還大幾個月?”
袁朗當能明白旅長的言下之意,就咳嗽一聲道:“旅長,這人和人不好比的。”
“像七月這樣的心理素質,說萬一挑一都不為過……”
組織了下語言,袁朗就抬頭向鐵路表態道:“旅長,這件事,希望您能多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儘快處理好!”
鐵路沉默了片刻,這才開聲道:“一個月!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還不能讓他恢複……這個兵,我們A大隊也隻好放棄了。”
“是!”
袁朗直起身子,敬禮道。
……
雙人宿舍內,再次前來探訪的吳哲,正極儘所能,試圖逗笑許三多。
可是,任由他怎麼努力,許三多依然是一副滿臉呆滯,生無可戀的表情。
無奈的吳哲,隻能放下數碼相機,搖了搖頭道:“得,既然三多你不好攝影,那我過去給你捧兩盆花草來。”
“彆麻煩了,吳哲!”
許三多有氣無力地說道。
終於見他開了聲,吳哲就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他剛想再多說兩句,許三多已經下“逐客令”了。
“謝謝你來陪我……不過,我想一個人靜靜。”
聽了這話,吳哲就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
“那行,我先回去,你要找我聊天,隨時可以!”
吳哲剛剛從許三多的宿舍出來,早就守在外麵的拓永剛就連忙湊了上來。
“怎麼樣了,鋤頭,還是活死人一樣?”
聽了這話,吳哲就瞪了拓永剛一眼:“瞎說什麼呢?那可是咱們的戰友,有這麼咒人的嗎?”
“是是是,我說錯了。”
拓永剛尷尬地撓了撓頭。
“行了,小聲點兒!”
吳哲訓斥了一句,示意拓永剛彆嚷嚷。
往自己宿舍走的時候,拓永剛就忍不住出聲了。
“說起來,七月前些天還來看過‘完畢’,這幾天就不見他來了……”
“七月是副隊長,有多少事兒要忙,你當他很閒嗎?”
吳哲哼哼一聲道,“再者說了,馬上新學期要開始,七月他還有課題要完成呢!”
“啊,我都把這一茬兒給忘了!”
拓永剛一拍腦門道。
吳哲目光看向前方的走廊,歎息著說道:“哎,連七月都想不出辦法,三多這個坎兒,真不好邁過去了……”
……
“什麼?給許三多放一個月的假?”
中隊長辦公室裡,聽了蘇七月的建議,袁朗就有些驚訝。
“嗯!”
蘇七月肯定地說道,“三多他不是厭倦了軍營的生活嗎?那咱們就給他放個長假,讓他出去走走。”
“或許,他走了一圈之後,會發現還是部隊最適合他!”
抬頭看了一眼袁朗,蘇七月笑道:“反正旅長也說了,給咱們一個月的時間,就算他休息完之後還沒恢複過來,也總比成天憋在宿舍裡發呆的好……”
聽著蘇七月的解釋,袁朗就漸漸釋然了。
“嗯,這事兒我來和他說!”
袁朗一揮手道。
看著微微頷首的蘇七月,袁朗就想到了什麼。
“對了,咱們大隊春季招兵的事兒,旅長和你說了吧?”
聽了隊長這個問題,蘇七月微微一怔,旋即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