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團新兵訓練場旁邊的一間辦公室裡。
指導員何洪濤,正一個一個翻看著各個新兵的資料。
下午,五公裡負重越野考核一完成,新兵連的訓練任務就算結束了。
明天所有新兵的考核成績出爐之後、後天就是去師部參加新兵授銜儀式,以及觀摩新兵擂台賽。
完了將人領回702團之後,就要給他們分配連隊。
雖說老七那家夥肯定早就將好兵坯子都圈定了,但是自己這個指導員,可是要和他好好討價還價一番。
“蘇七月、成才、楊瑞……這幾個人肯定是不用想了,老七肯定不會放手。但是排在他們後麵的這幾個,綜合成績也不錯,老七不可能全部吃下,咱紅三連怎麼著也得撈上幾個!”
何洪濤一邊反複看著新兵們的資料,一邊暗暗思忖不已。
“指導員,指導員!”
外麵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何洪濤的思緒。
聽出了是自家紅三連的人張思崇的聲音,何洪濤就不客氣的開聲道:“嚷嚷啥,進來!”
下一刻,張思崇嘭的一聲推開門,大口喘著粗氣。
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樣子,何洪濤就有些生氣:“搞什麼搞!來新兵連三個月,怎麼倒退回去了?你的軍容軍姿呢?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老馬來呢!”
張思崇是知道指導員為什麼不爽的。
這換了誰和七連長那隻“裝甲老虎”搭檔,估計火氣都小不了。
沒辦法,太強勢了!
“說吧,什麼事兒!”
何洪濤訓斥了兩句,也就不以為忤。
張思崇用力咽了口唾沫,連忙開口道:“指導員,蘇……蘇七月他……”
“蘇七月?”
聽到張思崇吐字不清的話,何洪濤就是一陣訝異:“他這會兒不是應該參加五公裡負重越野的考核嗎?怎麼了?”
說到這裡,何洪濤突然想到了上次五公裡越野測試的事。
他驚愕地張了張嘴道:“不會又出什麼岔子了吧?”
“不是不是,是剛剛負責下午考核的史排長來電,說蘇七月半程跑出了10分18秒的成績……”
張思崇又驚又喜的說道。
“10分18秒?”
聽到這裡,何洪濤再也坐不住了。
他雖然一直管政工,但是對訓練這一塊同樣不陌生。
702團五公裡負重越野跑的記錄,是五連三班的二級士官黃耀輝兩年前創造的,成績是18分55秒。
這個成績放在全師都是獨一份的存在,甚至沒有接近者。
去年全師比武這個項目的第二名,成績也不過是19分58秒,比黃耀輝差了近一分鐘。
當然了,這個第二名同樣是702團的兵——七連的伍六一。
雖然伍六一在格鬥等其他項目上的能力強過黃耀輝,但是光論跑步這一項的話,他卻是比黃耀輝差了一些。
拋開這兩個尖子中的尖子不說,整個702團五公裡負重越野半程能跑出10分30秒以內的兵,屈指可數。
而現在,一個新兵竟然不聲不響地就達到了這個成績。
這是在太令人吃驚了!
聽了張思崇的陳述,何洪濤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辦公室外走。
一邊走,還一邊對張思崇交代道:“快,備車。我們一起去看看!”
張思崇原本過來彙報的時候,就想著請指導員去考核現場,此時自然是忙不迭的應聲去開車了。
……
草原旁邊的狹長道路上,蘇七月一個人孤獨地朝著終點發足狂奔。
前方負責引路的綠色吉普車上,高城正手舞足蹈的給他打著氣呢。
“蘇七月,就這樣,穩住,穩住。還有五百米就到了,一定要穩住!”
看著咬牙奔跑的蘇七月,坐在副駕駛的高城,緊張的跟個孩子一樣。
他的旁邊,開著車的史今雖然沒法子回頭給蘇七月加油,但是透過後視鏡,他也一直在關注著蘇七月的一舉一動。
五公裡的距離,已經走了大半。
以蘇七月目前的速度,他突破20分48秒這個全團新兵記錄,已經沒什麼懸念了。
唯一讓高城和史今掛懷的,就是他能否突破到20分鐘這個數字。
要知道,整個702團的士兵,能夠在這個考核項目上突破20分鐘的,也就那麼三兩個人而已。
除了五連三班的黃耀輝之外,其餘人跑進20分鐘還得看狀態。
蘇七月一個新兵,如果能夠跑進20分鐘的話,不僅意味著他破掉全團新兵記錄,更意味著七連在這個項目上又多了一個強人。
一想到未來全師、全團的比武中,自家鋼七連能同時派出兩個強人的場景,高城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興奮和得意。
就在高城、史今在越野跑途中給蘇七月打氣加油的時候,後麵突然又有一輛吉普車飛馳而來。
高城愣了一下,很快就分辨出是何洪濤的車。
看到吉普車緊緊跟在蘇七月的後麵,高城就有些不高興。
“這個老何來湊什麼熱鬨!”
他和史今嘀咕了一句,就扯開嗓子喝道:“老何,讓你的車離七月遠一點,彆影響到他發揮!”
被高城吼了一嗓子,後麵一輛車上的張思崇就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看到這家夥畏畏縮縮的模樣,何洪濤就有些來氣。
“怕什麼?跟上!老七那家夥還能吃了咱們不成!”
和張思崇交代了一句之後,何洪濤繼續拿起攝像機,從後往前拍攝著蘇七月奔跑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高城頓時明白了什麼。
他有些好笑的啐了一口,道:“老何這家夥不愧是搞政工的,這精神素材就是抓得好!”
對連長給與何洪濤的評價,史今不好做出回應,隻能咧嘴笑了笑。
此時奔跑中的蘇七月,已經差不多用儘了全力,正在咬牙堅持著。
他雖然有體力恢複加速和耐力強化這兩大特殊能力加持,但是畢竟本身的速度和耐力算不得多麼出類拔萃。
深知自己情況的他,就選擇了一種比較激進的跑步方式——全程勻速。
從出發開始,他的步伐和速度幾乎就沒有變化,一直保持了一個很高的水平。
前麵四公裡多的路程,靠著兩大特殊能力,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來了。
然而到了這最後一段路,濃濃的疲勞感如潮水般襲來。
看著前方已經依稀可見的終點線,蘇七月把心一橫,咬緊嘴唇,純粹憑著一股意誌,發起了最後的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