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的好!”
辦公室裡,聽完蘇七月的回答,張明洋是擊掌讚道。
憑著這麼多年閱人無數的經驗,他很容易就判斷出對方這番話是言出至誠。
轉頭看向王慶瑞,張明洋笑嗬嗬道:“王團長,你們702團有蘇七月這樣的新兵加入,未來實在是令人期待啊!”
和張明洋一樣,王慶瑞同樣喜形於色。
因為和蘇七月的老師接觸過,他比張副師長更了解眼前這個新兵。
王慶瑞很清楚,蘇七月這會兒說的話完全是自己心中所想,不帶絲毫水分。
當然,作為702的團長,王慶瑞也不好多誇蘇七月什麼,隻能用欣賞地目光多看了這個年輕人幾眼。
跟王慶瑞感慨完了之後,張明洋重新看向了蘇七月說道:“好了,要問的問題,都得到了滿意的解答,我讓你送你回去。”
蘇七月聞言,頓時挺直了身子敬禮:“是!”
送他離開之前,張明洋、王慶瑞都站了起來。
鼓勵地拍了拍蘇七月的肩膀,張明洋最後說了一句話。
“年輕人,希望你能牢牢記住今天說的每一句話,並付諸行動!”
“是,首長!”
蘇七月的回答斬釘截鐵,絲毫不拖泥帶水。
張明洋、王慶瑞二人透過窗戶,看著載著蘇七月的車子遠去後,這才重新坐回沙發上。
“老王,你這個新兵不得了啊!麵對我們兩個,說話不卑不亢又條理清晰,不管他所說的事,日後到底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多少,至少他給我們看到了希望!”
張明洋撚起一根煙,欣賞之情溢於言表。
此時蘇七月已經離開,王慶瑞的擔心也就不複存在。
他點了點頭附和道:“是啊,我也很看好他。就看新兵連結束之後,他後麵的表現了!”
……
當蘇七月坐著車回到新兵連時,正好趕上吃午飯。
班上的戰友遠遠看到他下了車,自然一擁而上,將他給包圍起來。
“班副,副師長叫你過去是什麼事兒啊?就是因為你的滿分成績嗎?”
“七月,七月,你在團部那邊都有什麼發現啊?那邊是不是有好多坦克、裝甲車啊?”
問話的人,赫然是王大年。
這家夥雖然今天射擊沒能合格,但是相差也不遠。
尤其是今天情況特殊,很多新兵都因為壓力大發揮失常。
王大年的成績,竟然不是最差的五個人之一。
這可把王大年給樂壞了。
剛剛一直就和同伴戰友們胡吹呢。
這會兒問蘇七月問題的時候,他臉上還寫著振奮呢。
麵對周圍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問題,蘇七月就有些無奈。
還好白鐵軍及時趕到,見此情形就嘿嘿勸慰道:“行了,大家夥,先消停消停,去食堂邊吃邊說。沒看到咱班副都餓得站不穩了嗎?”
聽了他的話,六班的人頓時起哄道:“切,班副才不像老白你那麼不中用呢!”
一群人嘻嘻哈哈進了食堂,迎麵就碰到了剛剛打完飯準備找座位許三多和成才。
看到六班這群人簇擁著蘇七月過來,成才的臉色就是一變。
今天的射擊考核,他最終隻得到了總成績的第十七名,遠遠低於預期。
可笑他之前還向蘇七月發起過挑戰,這下可被狠狠打了臉。
這會兒和自己的苦主狹路相逢,成才就有點抬不起頭了,生怕被對方奚落。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蘇七月的心胸沒那麼狹隘。
倒是六班王大年,看到成才之後,忍不住挑釁道:“咦,成班副,今天你輸給咱們蘇班副應該是心服口服了吧?嘖嘖,39環和50環,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啊!”
“你一個連及格線都沒過的家夥,居然還有臉說我?”成才憤憤不已的擼了擼袖子,就要和王大年理論。
王大年雖然訓練成績一般,但可不是怕事兒的人。
見成才還敢反駁,他也昂首挺胸往前走了一步。
這一下,兩人幾乎就臉對臉了。
“成才,成才!”
一旁的許三多見狀,連忙苦著臉,試圖拉架。
聽到他出了聲,大家猜注意到成才旁邊還有個人。
白鐵軍當時就樂道:“成才,咱們班王大年雖然沒能過及格線,可比你這位老鄉要強吧?大家說對不對?”
聽了這話,六班人頓時哄然叫好。
許三多被這麼多人同時擠兌,感覺臉上燥得慌,頭頓時埋了下去。
蘇七月眉毛皺了皺,輕輕咳嗽一聲道:“行了,都少說幾句,吃飯了!”
六班的人對他這個副班長還是很尊重的,見他開了聲,也就不再和成才、許三多糾纏。
等人群散開之後,許三多這才重新將頭抬起。
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同齡的年輕人,許三多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蘇……七月,謝謝你!”
許三多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結結巴巴地說道。
在他眼中,蘇七月是新兵連中,除了成才之外唯一幫著他的人。
不得不說,這尚未覺醒鬥誌的許三多,看著真的很讓人氣悶。
蘇七月本來還想寬慰他幾句,看到他這副慫樣,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他剛想越過二人,繼續向前,卻被許三多拉住了衣袖。
“你今天的表現真棒!”許三多對蘇七月豎起了大拇指。
“三呆子!”
成才聞言,頓時不滿地吼了許三多一句。
許三多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再次狼狽地低下了頭。
看到這裡,蘇七月再也忍不住了。
他在許三多麵前站定,將他的頭硬生生抬了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許三多,我告訴你,一個人什麼都可以輸,但是這頭,永遠不能低下去,知道嗎!”
“我……”許三多癡癡看著對方,張了張嘴。
蘇七月沒有再多說什麼,然後徑自繞過許三多,往自己班裡人那邊走去。
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會說出更苛刻的話來。
許三多完全沒想到平時性情淡如水的蘇七月,會說出這麼嚴厲的話來。
此時的他,低頭也不是,抬頭也不是,就像驚弓之鳥,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