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本正義突然隱隱地發笑了起來。酒井理惠注意到他這一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詫異的問道:“你笑什麼?”
“其實,我們都可以成立一個新教派。我是教主,嶽母大人就是大長老。至於你,就是聖女。”岸本正義嬉皮笑臉道。
酒井理惠把高高隆起的肚子朝向他的方向有意的挺了挺,脫口而出道:“有我這樣大著肚子,快要生下孩子的聖女嗎?”
“你把孩子一生,肚子不是就完完全全地憋下去了嗎?再說,生下孩子的女人照樣可以是聖女。這就看怎麼自圓其說了?”岸本正義直言道。
“我才不是聖女。”酒井理惠不樂意道。
“那你就是聖母。你生下的孩子要是男孩兒,那就是聖子。如果你生下的孩子是女孩兒,就是聖女。”岸本正義笑得越發不正經起來道。
“你就是聖靈。”酒井理惠同樣也是一個無神論者。她和岸本正義在這一點上麵都是相同,所以根本就不忌諱一個什麼道。
酒井愛子眉頭緊皺,雙手做出了祈禱的手勢道:“你們二個彆開這種玩笑了。主啊!請寬恕這兩個罪人吧!”
岸本正義和酒井理惠瞧著她一副虔誠的模樣,也就不瞎胡鬨了。夫妻二人雖說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是不能夠就此否定有宗教信仰的人就是傻瓜。
每一個人信仰什麼,那都是自由。岸本正義信仰的共產主義,對於資本主義國家來說,那就是幽靈。
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大陸徘徊。為了對這個幽靈進行神聖的圍剿,舊歐洲的一切勢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國的激進派和德國的警察,都聯合起來了。
有哪一個反對黨不被它的當政的敵人罵為共產黨呢?又有哪一個反對黨不拿共產主義這個罪名去回敬更進步的反對黨人和自己的反動敵人呢?
這出自於《共產主義宣言》的話,哪怕不是在歐洲,在亞洲的日本,也同樣具有該有的效果。
岸本正義情不自禁的唱起了《國際歌》。他最喜歡《國際歌》當中第二段的一句就是,讓思想衝破牢籠。
酒井理惠雙手捂住額頭,已經被他搞得無語了。她當然知道《國際歌》當中的全部歌詞。
誰讓自己是學音樂的呢?從音樂的角度去評判,不但歌詞,而且曲子,也是寫得相當的好,很是激昂和富有內涵。
從岸本正義這一個財閥的口中唱出來,不免覺得讓她覺得特彆諷刺。《國際歌》第三段當中還有一句,富豪們沒有任何義務,窮人的權利隻是空話。
她要是知道岸本正義最喜歡《國際歌》當中那一句,讓思想衝破牢籠,恐怕會更加無語,畢竟這一句歌詞的上一句是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
這一個財閥要奪回什麼勞動果實?難不成,對勞苦大眾剝削的還不夠多?還是要把更多的國家財富占為己有?
與此同時,酒井愛子頓時也傻眼了。她從未看見過自己的女婿會有如此一個樣子和精神狀態。
岸本正義唱完之後,很是滿足。自己在酒井母女的麵前,像是在發神經,有一些精神錯亂。
可是,他沒有作秀,根本也用不著作秀,真心實意的信仰共產主義。這一個人類理想絕對是好的。
至於能不能夠真的得以最終實現,那是另外一回子事情。他也完整的看過一遍《資本論》。
哪怕馬克思在晚年親眼目睹了資本主義國家在各方麵的自我完善,對於自己早年間的某一些激進思想也有過修正,更加趨於保守了。
岸本正義當然更加清楚,《資本論》無論是在日本,還是在西方資本主義主流的發達國家裡麵,也不是一本禁書。
它說成是診斷出了資本主義當時存在的種種弊端,卻沒有開出“治病的藥方”。既可以算作是提出了一條人類社會新的發展方向,又可以是一部地下社會學。
美國著名社會學家蘭德爾·柯林斯和邁克爾·馬可(或者翻譯成邁克爾·馬科夫斯基)在《發現社會:西方社會學思想述評》當中第二章,地下社會學:卡爾馬克思當中提到的觀點。
“理惠,你肚子裡麵這一個小家夥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酒井愛子等到女婿消停下來,是才好奇的一問道。
“我也不清楚。隻要等我把小家夥生出來的時候,才會知道。”酒井理惠沒讓醫生提前告訴自己知曉。她要是就是一種充滿了希望的期待感道。
岸本正義瞧著她用雙手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道:“醜小鴨。”
酒井理惠毫不猶豫的就扔給了他一個大白眼道:“有你這樣當爹的人嗎?”
“我是在誇你肚子裡麵孩子。”岸本正義辯白道。
“你真當我不知道醜小鴨的故事嗎?”酒井理惠怒目而視道。
“《醜小鴨》是丹麥作家安徒生創作的童話,首次出版於1843年。這本書寫了一隻天鵝蛋在鴨群中破殼後,因相貌怪異,讓同類鄙棄,曆經千辛萬苦、重重磨難之後長成了白天鵝。
《醜小鴨》說明隻要有理想,有追求,並為這目標而努力奮鬥,即使身處逆境也不要緊,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人生中的挫折和痛苦是不可避免的,隻能堅強的麵對。同時醜小鴨也比喻不被關注的小孩子或年輕人,有時也指剛剛出現、不為人注意的事物。”岸本正義進行了一個必要的正麵解釋道。
酒井理惠轉怒為喜道:“油嘴滑舌。”
“醜小鴨的另一個現實版本理解,可就不怎麼好了。再次印證了印度電影《流浪者》當中那一句最是經典的台詞,賊的兒子就是賊,法官的兒子就是法官。
醜小鴨之所以能夠長成美麗的白天鵝,主要原因不是在於因相貌怪異,讓同類鄙棄,曆經千辛萬苦、重重磨難之後才得以成功,而是在於它爹媽本來就是美麗的白天鵝,並非鴨子。
醜小鴨的爹媽真要是鴨子,再怎麼努力也變不成美麗的白天鵝。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
鴨子要是能夠變成天鵝,那麼就隻有靠變異了。除此之外,就再無它法。”岸本正義輕輕地搖了搖頭道。
酒井理惠一時間是真不知道應該表揚他一下,還是應該臭罵他一頓。從他口中這麼一解釋,在有形當中是又反應出了日本社會的階層固化問題。
她當然最是清楚不過,自己肚子裡麵的這一個孩子絕對是美麗的“白天鵝”,而不是“鴨子”。
爸媽是天鵝,那生出來的也隻會是天鵝,並非是鴨子。爸媽是鴨子,那生出來的隻會是鴨子,永遠都不會是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