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到的是岑文本為首的崇文殿大學士、六部尚書、侍郎等高級官員紛紛前來,然後才是諸王。眾人臉上都不好看,畢竟,登聞鼓響起就代表著大事發生。
“走吧!想來皇後娘娘和秦王殿下快要到了。”岑文本麵色平靜,看著跪在地上的武進,麵無表情。
範瑾等人根據自己的品級拍好隊伍,大家緩緩而入紫微殿中,這個時候,就算沒有值班禦史在,恐怕也不會有人在竊竊私語,有絲毫壞了規矩的地方。
大殿之中,鐘聲響起,無數朱紫大臣們紛紛到來,在大殿內紛紛站好。
半響之後,就聽見一陣環佩聲響起,隻見後殿走來皇後楊若曦和秦王李景睿兩人,李景睿隻是站在一側,楊若曦卻是走在寶座之上。
“臣等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作為大朝,不管彼此雙方心裡麵是怎麼想的,表麵上還是恪守禮節的。
“上一次坐在這張椅子上,還是剛剛進入燕京,紫微殿剛剛開始議事的是,本宮跟隨陛下坐在這裡,沒想到,本宮又坐在這裡了,滄海桑田,按照陛下的規矩,後宮不得乾政。隻是今日,本宮不得不來,為的是什麼呢?登聞鼓響了,所以本宮來了。”楊若曦聲音清越,在大殿內響起。
“臣有負陛下聖恩,是臣之過錯。”岑文本出列拜倒在地。
“是臣之錯。”範瑾和虞世南兩人也紛紛出列。
“是臣之錯。”魏征、蕭瑀、王珪、韋園成、獨孤峰等等大臣紛紛出列,一時間,整個大殿之上,烏壓壓的一片,甚至在後麵的微末小官也跪在大殿之上。
“究竟是誰的錯,這個尚且不論,弄不好,還是本宮的過錯呢!去將敲登聞鼓的人喊進來吧!大家都來聽聽,究竟有何冤屈,連大理寺、刑部都不能解決的。”楊若曦聲音平靜,好像是敘說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樣。
王珪和韋園成兩人聽了心中一陣暗罵,大理寺和刑部正是在兩人的職責範圍之內,可是誰知道武進居然如此瘋狂,最後連帶兩人也跟著後麵倒黴。
“娘娘,武進帶到。”燕京將軍李固親自押解著武進走了進來,然後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自己卻大踏步的走到丹陛之前,高大而魁梧的身軀站在台階之下,虎目掃過眾人,麵色冷峻。
他是一個粗人,但也知道今天這些家夥是在發難的,向秦王,甚至是皇後發難的。這讓他如何能忍受,若不是礙於規矩,恐怕現在他已經動手了,將眼前的幾個家夥都給殺了。
“武進,你也何冤屈,現在可以說了。”楊若曦淡淡的說道。
“娘娘,秦王殿下私製龍袍,陰謀篡位,身泄之後,更是殺人滅口,罪大惡極,當廢除監國之位,罷黜秦王之位;周王、秦王傅李綱,秦王屬下張蘊古參與其中,也要受到嚴懲,崇文殿大學士岑文本公報私仇,隱瞞事實,包庇凶手,也應該受到懲罰,崇文殿大學士範瑾、虞世南兩位大人年紀較大,處事難免有昏聵的地方,臣認為不應該讓他們留在崇文殿。”武進大聲說道。….大殿上的眾人聽了頓時倒吸了一口氣冷氣,這個家夥已經瘋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上至秦王,下到崇文殿大學士,哪個在大夏,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現在都被他彈劾了一遍。
“武進,你說了這麼多人,還少說了兩個人。”楊若曦聲音冰冷,說道:“第一個是本宮,本宮教導無方,任由秦王做了這樣的蠢事,或者說,秦王的一切都是本宮主使的。所以,本宮在你上書的瞬間,找個借口打了回去,對嗎?”
“娘娘,這是娘娘自己說的,並非臣說的。”武進毫不畏懼的說道。
他現在知道自己麵臨的是什麼了,唯一的生路,就是將事情鬨的越來越大,讓天下人都知道,唯有如此,才能讓對手投鼠忌器,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讓自己的名聲傳之天下。
楊若曦心中一陣冷笑,然後又說道:“除掉本宮之外,你還少說了一個人,那就是陛下。陛下看錯人了,將江山托付給幾個無能之人,還讓自己的兒子造反了,說明陛下錯了,子不教,父之過。對嗎,武進。”
“臣不敢。”武進這次嚇到了,他可以肆意攻擊任何人,但絕對不敢攻擊天子,他的腦袋還沒有那麼強大。
“你有什麼不敢的,在你看來,滿朝文武都是昏庸之輩,像這樣的事情,你不與你的上官商議,就敲響了登聞鼓,無非認為你的上官都是膽怯之輩,不敢出麵,可是他們真的是膽怯之輩嗎?不,他們也認為這件事情有疑點而已。”楊若曦朱紅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娘娘聖明。”魏征大踏步而出,大聲說道:“就憑借一件龍袍就能斷定秦王陰謀篡位真是笑話。”
“魏大人,這一切都是秦王自己說的,並非下官猜測的。”武進大聲辯解道。
“那一開始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呢?世人都知道,這隻是流言,可是流言就是流言,並沒有任何證據,誰也沒有親眼所言,誰也沒有看見那件龍袍,不是嗎?”魏征大聲說道。
“魏大人,可是秦王府那死去的十幾個內侍難道不是事實嗎?”武進反駁道。
“說到那十幾個內侍,本官更有話要問你了,秦王殺了十幾個內侍,這才多長時間,一兩個時辰不到,就被傳的沸沸揚揚,滿城風雨,這就讓本官好奇了,這樣的消息怎麼傳的這麼快呢?”魏征冷冷的望著王珪,說道:“王珪大人,你主持大理寺,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還能怎麼看,有人盯上了秦王府唄!”王珪苦笑道:“所以秦王府的一舉一動,彆人都知道一清二楚。所以才會如此迅速的知道此事。”
“那事情更值得懷疑了,有人在秦王府的消息這麼靈通,是不是可以說,這件事情與此人有些牽連,我們首先是不是應該將這個人給找出來。”魏征忽然大聲說道:“娘娘,臣在朝中多年,認為秦王殿下仁孝,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的,這一切或許就是一個陰謀。還請娘娘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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