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桓想也不想,就說道:“父皇,兒臣請命前往泉州,解決此事。”剛剛被潘氏算計了一番,在李景睿麵前丟了麵子,李景桓巴不得現在就將其找回來,眼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解決潘氏為首的十三行,將大夏的海運撥亂返正,重新走上正確的道路上來。
“父皇,還是讓兒臣去吧!”李景睿見狀說道:“景桓剛剛處理此事,若是這個時候前往泉州,恐怕會引起潘氏的懷疑,還是兒臣去的好。”
李景桓聽了勃然大怒,這個時候,他才想到在朝堂之上,為何李景睿沒有和自己爭奪審理蔣讚之事,不是對方不想,而是因為對方沒有得到足夠多的信息,不想任務失敗,所以才讓自己接手的。
現在一切都已經定下來了,凶手就在眼前,隻要將其消滅就可以。相比較其他,打仗才是最輕鬆的事情,敵人就在明麵上,將其擊殺就可以了。這些敵人都是在明麵上,反而方麵了許多。
隻是事情擺在麵前,李景桓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理由卻接手這件事情了,若不是李景睿,自己還想不到這些,讓背後的凶手逍遙法外,甚至還會影響到大夏的國策。
李煜看了李景睿兄弟兩人一眼,想了想,說道:“還是讓景桓去吧!朕明年要出征漠北,景睿坐著燕京,繼續監國。”
李景桓一開始聽了心中還是很開心的,畢竟解決了潘氏,也算是洗刷了身上的恥辱,但很快就被李煜接下來的話所鬱悶了。李景睿明年居然能監國?
相比較剿滅泉州十三家豪族,監國才是最大的好處,李景桓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將此事讓出去,這樣一來,監國的就是自己,出去剿滅海匪的或許就是李景睿了。
現在這一切都定下來了,想改變都是不可能的,誰讓自己犯了錯誤,而且這個錯誤居然被李景睿找了出來,仿佛比對方矮了一頭。
“兒臣領旨。”李景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隻能應了下來。
認賭服輸,這件事情自己有遺漏的地方,這才讓李景睿占據了上風,但他相信,最後勝利的肯定是他,現在走在前麵,並不是最後的勝利。
“你畢竟是和潘氏之桉有關係,若是沒有理由隻能是讓對方生出警惕之心。就做個欽差大臣吧!第一去巡視泉州海關,第二去泉州水師,替朕慰問將士們,準備南征之事。”李煜想了想,給了李景桓兩個借口。
“兒臣領旨。”李景桓頓時鬆了一口氣,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屢戰屢敗,彆人給了自己機會,自己還沒有把握住,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兒臣領旨。”李景睿也應了下來,心中一陣感歎,這個岑文本還真是不簡單,將人心算的的死死的,連皇帝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這次你出門,要快準狠。”李煜吩咐道:“既然要殺,那就連根拔起,不能留下任何隱患。將十三家的錢糧儘數充公,為南征所用。”
“父皇,兒臣認為這件事情泉州水師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否則的話,潘氏等十三家不會如此囂張的,也不會嘯聚大海之上。”李景睿建議道:“兒臣認為不能用泉州水師,而用登州水師。這樣才能避開水師有人通風報信。”
李煜點點頭,十三家壟斷南洋貿易,沿途還有殺人掠貨的事情發生,這裡麵若是沒有泉州水師接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是這泉州水師?李煜雙目中閃爍著一絲寒光。
李景睿和李景桓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那裡,軍中的事情一向是皇帝的自留地,朝中無論是誰,哪怕是幾個皇子也不能插手其中,但現在看來,皇子都不能插手的地方,那些下麵的商戶卻能插足其中。
“嘿嘿,軍中的將士們莫說俸祿,就是在外麵劫掠也能得到不少的錢財,泉州水師經常下南洋,從中原運送絲綢、瓷器,再從南洋運來香料、象牙等物,每船也不知道能得到多少黃金,現在卻看上了這樣的蠅頭小利。”李煜冷笑道。
兩個皇子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裡麵的信息實在是太大了,甚至直接在說泉州水師已經背叛了大夏,成為十三商戶的狗腿子,專門為他們謀福利。
“登州水師現在何人坐鎮?”李煜又詢問道。
“來護兒之子來弘。”李景睿趕緊說道。李景桓看了對方一眼,從這方麵就能看出來,李景睿恐怕早就盯上了泉州水師了,不然也不會連登州水師都調查清楚了,這分明是準備將登州水師調過去,準備對付泉州水師。
“景桓,你先前往登州,會合來弘,率領水師前往泉州,景睿,傳旨泉州水師,先行領軍南下,前往雷州駐紮,隨時準備下南洋。”李煜又吩咐道。
“父皇,一旦泉州水師有反抗,當如何是好?”李景桓有些擔心。
“大夏的將士當忠誠於大夏朝廷,一旦這些人反抗朝廷的聖旨,那他就不是我大夏的士兵,按照軍法從事就是了。”李煜不在意的說道:“朕可以斷定,泉州水師肯定是出了問題,而且問題不小。景桓,等解決了十三家之後,立刻繳了泉州水師的械。”
“兒臣領旨。”李景桓想了想,還是壯著膽子說道:“還請父皇賜兵符。”
“賜兵符、聖旨。”李煜從善如流,毫不猶疑的讓人將兵符取來,又寫好了聖旨,交給李景桓,說道:“泉州之事,你有臨機專斷之權。”
“兒臣謝父皇信任。”李景桓心中感動,雙手接過兵符。
“景桓,兵戰凶危,尤其是水戰,一切都要小心。”李景睿擔心道:“來弘家學淵源,一定要和對方好生商議,千萬要小心。”
“多謝二哥提醒。”李景桓也從李景睿的言語之中察覺到一絲真誠,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到底是親兄弟,就算有競爭,也是良性的。
“東南事情複雜,行事一定要小心。”李煜還是叮囑道:“十三商戶都是有錢的主,弄不好朝中也有人和對方勾結在一起,所以你出行的時候,儘可能的聲勢大一些,光明正大的前往,這些人反而還不會注意到你。”
“兒臣明白。”李景桓趕緊拜過,這是他第一次承擔這樣的重任,能不能完成任務,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相信自己,背靠大夏,那些陰暗中的老鼠不是他的對手,最後就看自己能不能完美的完成任務了。
等到李景桓退出之後,李景睿有些擔心的說道:“父皇,兒臣擔心齊王弟。泉州水師平海將軍陳留是陳述之的弟弟。”
“你是說,泉州十三商戶的背後站著景琮。”李煜聽了臉上一愣,頓時有些不好看了,他不曾想到,這背後還有這樣的事情,自己兒子居然涉足其中,自己還想刷新吏治,這不是一個笑話嗎?
“這個隻是兒臣的一個猜測,至於景琮是不是真的涉足其中,兒臣也不敢保證。”李景睿顯得很謹慎。他也是聽了一些謠言。
“哼,你這麼說,那就說明那小子是真的涉足其中了。想他每次都能進獻一些奇珍異寶給朕,朕也沒聽說那小子有什麼惡行,手上隻有一個商隊,還認為他擅長經營,現在看來,他小子果然是擅長經營啊!這手都伸到千裡之外去了。”
“兒臣也聽說了,景琮是諸皇子之中,最有錢的就是景琮。”李景睿趕緊笑道。
“他留在京師,弄不好就會壞事,讓他去宣府去,督運糧草,不能讓他去京師。”李煜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兒子支開。
“父皇聖明,隻要有事情做,想來景琮也沒有心思想到千裡之外的事情。”李景睿連忙說道。
“朝中的大臣們不是擔心勞師遠征,會消耗大量的錢財和糧草嗎?現在有泉州十三商戶相助,朕想錢糧方麵肯定是沒有問題了。”李煜顯得很高興,說道:“當年大夏還沒有出海的時候,這些商戶經略大海,幫助大夏周轉糧草、販賣奴隸,為我大夏提供大量的錢財,他們是有功的,但事情發生了變化,這些商戶就應該變化,老老實實的經營自己的事業不是更好嗎?”
“父皇教誨,兒臣明白了,做人要低調,做事要本分。”李景睿頓時明白李煜言語中的意思。
而李景桓回到自己的周王府的時候,發現長孫無忌仍然是在自己的府中等候,當下就將宮中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岑文本就是岑文本,能從這件事情分析出這麼多的問題,我不如他。”長孫無忌長歎道。他剛剛看到李景桓手中的聖旨和虎符,還感到好奇,這個時候聽了李景桓這麼一說,才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居然有這麼多的事情,虧他還認為自己膽大心細,這個時候才知道,在這個世上比自己聰明的人還是有很多的。
“舅舅不必如此,我認為他們能掌握這裡麵的問題,恐怕梅花內衛和繡衣使者出力不少,不然的話,不會如此順利的。”李景桓勸說道。
長孫無忌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輕笑道:“景桓不必勸我,他若是不聰明,也不會執掌朝政多年,算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殿下即將前往泉州,這對殿下來說,考驗可不小啊!”
李景桓這次去泉州,不僅僅要處理十三家豪族的問題,更重要的還是泉州水師的問題,大夏軍方對皇帝一向是很忠誠的,而且待遇是最好的,一向被朝中的文臣所詬病,沒想到,這次出了大事,居然和泉州的豪族勾結在一起,事情可就大條。
“十三豪族在泉州多年,恐怕已經滲透到各個方麵了,各個勢力盤根錯節,我擔心的不僅僅是軍方,其他地方也是如此。”李景桓人還沒有到泉州,卻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撲麵而來。
地方、軍方還有十三豪族,這些勢力都相互糾纏,他不相信十三豪族的事情,軍方和知府衙門不知道這件事情,恐怕這些家夥都已經被喂飽了,這才有了十三豪族的崛起,這對於大夏來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對了,明年父皇出征漠北的時候,二哥將會監國。”李景桓忽然想到了什麼,幽幽的說道。
長孫無忌先是一愣,很快就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去南方,處理此事,能留在朝中監國的也隻有他了。趙王已經出局了。”
李景桓也點點頭,趙王李景智頗為神勇,可惜的是,在他身邊聚集了不少世家大族,比如楊師道等等,他認為在很短的時間內,世家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卻不知道,皇帝最不喜歡的就是世家大族,哪怕這些世家大族實力在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得到皇帝的信任。連帶著李景智自己都會引起皇帝的不滿。
“殿下,這件事情除掉臣之外,殿下千萬不能告訴其他。”長孫無忌忽然說道:“臣記得泉州知府是獨孤懷想,他是趙王妃的叔父,泉州水師平海將軍是陳留,他是齊王的人。這些人可不見得讓殿下完成這次任務啊!臣認為能壞事的不見得是那些地方上的人,而是朝廷中人,尤其是齊王。”
“舅舅不說,我都差點忘記這件事情了。嘿嘿,這件事情弄不好還真的與兩人之中有一人有關係。”李景桓忍不住笑道:“估計景琮的可能性比較大,世人都說景琮是諸王之中最有錢的,以前宗認為這是他的商隊賺錢,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是十三家商戶孝敬他的,甚至,這十三家商戶背後之人就是他。”
長孫無忌並沒有說話,實際上,這樣的事情在大夏很多,長孫家族不也是控製了商隊,這些商隊出沒漠北等地,帶來大量的錢財,壯大長孫家族的實力,這就是大夏重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