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睿回去之後顯得十分興奮,對岑婉兒說道:“我的那些兄弟們現在都認為我倒黴了,除掉馬周幾個人,你可曾見到有誰來見我了,嘿嘿,他們哪裡知道父皇心中所想?父皇明察秋毫,世間的一切,哪裡能逃得過他的法眼。”
岑婉兒也很開心,李景睿得到好處,她作為正妃自然有享之不儘的榮華富貴,雖然她不是一個勢利的女子,但皇後這個位置對於她來說,還是有相當的吸引力的。
“殿下,您說周王那邊是怎麼想的?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哪裡有什麼兄弟情誼可言?”岑婉兒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在他們看來,我若是倒下來了,這儲君之位就是他們的,這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李景睿冷笑道:“父皇是誰?掌控天下這麼多年,朝堂上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我那些兄弟們,嘿嘿,包括他們身後之人,那些小算計,哪裡能瞞得過父皇的眼睛。”
“臣妾可是聽說了,已經有人準備奏請父皇,再立儲君。”岑婉兒有些擔心。
“那也得父皇容易才成。”李景睿搖搖頭,不在意的說道:“他們想的再多,隻要父皇不同意,一切都不算什麼,你認為父皇會同意嗎?”
岑婉兒想了想,才說道:“隻要殿下表現的還可以,不讓父皇失望,父皇是不會更改心中的決議的。隻是。”岑婉兒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來。
“隻是什麼?”李景睿忍不住詢問道。
“臣妾聽說殿下之所以被廢,是與朝堂之上,許多人一起求情有關係。”岑婉兒忍不住解釋道。
李景睿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這裡麵的道理,頓時勃然大怒,俊臉赤紅,冷哼道:“真是無稽之談,父皇乃是開國之君,豈會忌憚我?整個天下都是父皇打下來,你說滿朝文武是聽父皇的還是聽我的,真是笑話。這是何人傳的謠言,當斬。”
這是典型的離間自己和皇帝之間的關係,若自己是一個普通人,聽到這句話之後,還不知道心裡麵會怎麼想呢!
“殿下不用擔心,臣妾想,這些人肯定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才會想出這樣陰險的辦法來,就是為了離間殿下和父皇之間的關係,臣妾聽說,李唐父子相疑,才有了玄武門之事,殿下可千萬不能上當啊!”岑婉兒有些擔心。
這件事情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大的連岑婉兒都不知道如何處理此事,畢竟,李景睿被廢的時候,那些大臣們的確求情了,表麵上看,李景睿的勢力很大,在朝堂之上,已經影響到朝綱了,皇帝這個時候下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然不用,父皇對我是信賴有加,這次我被廢,隻不過是為了緩和朝堂和勳貴之間的關係,父皇讓我掌管鳳衛和大理寺,實際上就是為了對付那些不法勳貴的。想離間我和父皇之間的關係,真是笑話。”李景睿十分不屑。
“殿下準備對那些勳貴動手?”岑婉兒沒想到李景睿居然還想著對勳貴動手,粉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要知道對方剛剛在這上麵吃了大虧的,轉眼之間,還想對勳貴下手,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當然,隻要是犯了錯誤,不管是誰,都是我打擊的對象。而且,我還有兩個幫手。”李景睿嘴角含笑,隻是這個笑容在岑婉兒看來,是如此的詭異。
“殿下的幫手?”岑婉兒很驚訝。
“張行成和古神策,一個號稱是酷吏,敢於直言,擅長斷桉,一個是鳳衛的後起之秀,最擅長的就是破桉,任何人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這樣的人才正是我大夏需要的,既然是人才,就應該放在合適的地方。”李景睿笑眯眯的說道。
·岑婉兒粉臉一僵,彆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在這件事情上,充斥著許多詭異的事情,比如古神策得到的情報不交給其他人,卻交給了李景睿,張行成居然給李景睿寫信,這一件件奇怪的舉動,讓人難免有所猜測。
李景睿這個時候用這兩個人作為幫手,看上去是對兩人的重用,但實際上,這並不一定是重用,甚至還將世人的目標放在兩人身上。
她看著身邊人,卻發現李景睿麵色平靜,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這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樣。頓時將心中的想法壓了下來。
就算是算計又能如何?誰讓當初張行成和古神策兩人也有利用李景睿的嫌疑呢?
古氏府邸,古神策看著自己的兄長,冷峻的麵容多了一些殺機,讓大廳內的氣氛變的十分詭異起來,古神策吞了口吐沫,在心裡麵他還是比較害怕古神通的,對方征戰疆場,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雙目中的殺機可是實打實的。
“可以啊!知道用計了,現在怎麼樣,將那些勳貴違法的證據交給儲君,現在好了,鬨出這麼大的問題來,連儲君都給廢掉了,神策,不簡單啊!以前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有如此大的能耐呢?整個大夏,恐怕除掉陛下之外,就隻有你了吧!”古神通冷森森看了自己的堂弟一眼。
他從來就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身邊,儲君之位被廢,居然跟自己的堂弟有關係,他感覺到這件事情的背後,甚至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兄長,我哪裡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要是知道的話,我也不會將這些東西都送到殿下手中了。”古神策目光躲閃,似乎不好意思見對方一樣,這更讓古神通心中懷疑了。
古神通冷森森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是你的事情,但你要記住了,這件事情是你私人行為,與我古氏是沒有任何關係的。皇妃那裡更是不知道什麼,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去見娘娘了。”
“憑什麼?”古神策聽了頓時有些不滿了,說道:“我為什麼不能去見姐姐?”
“我說不能,那就是不能。”古神通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不屑的說道:“我是不希望皇妃看到我古氏肮臟的一麵。”
“肮臟?兄長真是笑話,什麼事情叫做肮臟,在朝堂之上有乾淨的時候嗎?”古神策冷笑道:“看看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們,又有幾個乾淨的,岑文本他乾淨嗎?他把持朝堂這麼多年,滿朝文武之中,門生故吏也不知道有多少?他仗著陛下的寵幸,堵塞言路,對秦王有利的事情就上奏天子,對秦王不利的事情,就留中不發,連陛下都不知道這裡麵的事情。”
“所以你就將勳貴犯罪的事情稟報給了儲君,讓儲君出手?”古神通雙目中冷芒閃爍,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兄弟。
古神策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之色,最後正容道:“秦王當初為儲君,主掌國中之事,這些事情不是他應該做的嗎?難道我找他是錯了嗎?”
“你果然能言善辯,隻是有些時候,有的人並不是你生著一張巧舌,就能改變的。”古神通冷笑道:“你認為陛下會相信這些嗎?你算計了這麼多人,可記得陛下,你認為陛下會注意這些嗎?現在好了,秦王監管鳳衛,你認為這是一個意外嗎?”
古神策麵色蒼白,他當然知道,這不是一個意外,鳳衛是什麼存在,是大夏皇帝手中的戰刀,戰刀所指,所向披靡,任何人都不能違抗的,現在卻掌握在秦王手中,也能看的出來,皇帝對秦王的信任。但這種信任對於古神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秦王是誰?那是陛下最看重的人,主掌朝政多年,這次隻是親信了你們這些大臣,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醒悟過來了,還有你們的好事?你們真是小覷了秦王,那個可是接受陛下親自教導的人物,你們也能算計對方?”古神通看著自己弟弟,對方是生還是死,他都不在乎,但他不想此事引起了李景睿,乃是大夏皇帝對古氏的反感。
“放心,若秦王要找我的麻煩,我一個人頂罪就是了,絕對不會連累到你身上。”古神策聽了勃然大怒,忍不住說道。
“放肆,這件事情是能扛的起來嗎?真是笑話,若是陛下對古氏尚念著舊情,豈會讓你活著?”古神通看著自己的兄弟,恨不得給他幾個巴掌。
連他這個在疆場上浴血奮戰的人物,都知道皇帝心中對這些勳貴有些不滿了,準備借秦王之手收拾這些人,現在古神策居然還想著算計秦王,真是不知道這死字是怎麼寫的。
“秦王想殺我?”古神策忍不住冷笑道:“我也是為大夏立過功勞的,他豈會殺了我?難道不怕那些勳貴們找他的麻煩嗎?”
“你想錯了,是秦王準備找那些勳貴的麻煩而已,這些年,那些勳貴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陛下心中有些不耐煩了。”古神通這些年跟隨皇帝出征,一向都是作為先鋒大將的存在,靠的就是謹言慎行,這才得到皇帝的信任,沒想到,自己的後方居然出現這樣的問題。
“兩位將軍,秦王派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下人的聲音,聲音傳來,讓大廳上的兩個兄弟麵色大變,尤其是古神策,心中有鬼,生怕這個時候,是李景睿來找自己的麻煩。
“下官秦王府詹士張浩拜見古將軍,見過古指揮使。”年輕人看著走出來的兩兄弟,臉上堆滿了笑容,拱手說道:“下官奉秦王之命,來告訴指揮使,秦王讓古指揮使收集在京勳貴,以及其子女的資料,三日內送到秦王府去。”
“好,好,下官知道了。”古神策麵色一變,目光深處多了一些驚恐之色,沒想到事情變的如此糟糕,秦王真的是找自己的麻煩了。
三天內收集這些勳貴的資料倒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這件事情肯定會傳揚出去的,整個勳貴家族會找誰的麻煩呢?他們是不敢找李景睿的,而是會找古神策的。
“既然如此,下官告辭了。下官還要去找張行成張大人呢!”張浩忽然笑嗬嗬的說道。
“你要去找張大人?”古神策忍不住詢問道。
“對啊!殿下認為指揮使生就神眼,一定能夠找出勳貴之中的害群之馬,而張行成張大人,斷桉無雙,主持正義,相信一定會給那些違紀的勳貴一個厲害的。”張浩趕緊說道。
“對,對,殿下明察秋毫,我等一定會按照殿下的要求辦差的。”古神策按住心中的慌亂,臉上露出一絲強笑。他沒想到事情居然來的這麼快,這邊李景睿剛剛下台,就開始著手整頓朝中勳貴的問題了,而自己和張行成將會在前麵衝鋒陷陣。
等到張浩走了之後,古神通才歎息道:“看到結果了吧!秦王殿下監國多年,你們這些小手段豈能不知道,這下好了,你已經上了賊船,想脫身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僅僅是你,還有張行成,都成為殿下手中的戰刀,要砍向誰,就會砍向誰。”
古神策這下徹底的鬱悶了,誰也不會想到皇帝會來這一招,讓秦王主管大理寺和鳳衛,將自己和張行成都給卷入其中,兩人除非背叛大夏,否則的話,誰敢不奉命行事。
“是何人,讓你們這麼做的?神策,你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是誰讓你和張行成聯手的?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古神通麵色冰冷,死死的望著古神策。
古神策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說道:“是長孫無忌,他告訴我說,等到周王成為儲君之後,會冊封我的,這樣一來,我古氏就能一門三國公了。”
“你,你真是愚蠢,世上哪裡有這樣的好事,還真的以為從龍之功這麼好拿的嗎?沒有陛下的旨意,你還想封公,小心將自己的性命給搭進去了。”古神通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