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內奸(1 / 1)

高福看著這些吐蕃人,臉上露出一身厭惡之色,難怪這些百姓們能夠迅速的找到吐蕃人,除掉這些人的口音和舉止之外,身上的氣味也是很重要的,吐蕃人很少洗澡,哪怕來到中原也是如此。或許吐蕃的貴族來到中原或許會有所改變,可是武士顯然不會。

“既然會說漢語,那就拉下去審問,一定要問出來,是什麼人接應他們進來的。”古名才雙目中冷芒閃爍,這些人隻是棋子,真正的凶手是躲在後麵,隻有找到這些人才能破案。

“入了梅花內衛,就算是鐵人,也能找出幕後的真凶。”高福三角眼中多了一些瘋狂,沒辦法,壓力就是動力,李景睿要求眾人一天之內破案,這些人自然不敢怠慢,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四處出擊。

“兩位大人,燕京知府那邊傳來消息了,為這個宅子過戶的書辦自殺了。在他家裡搜出了不明來曆的錢財三百金。”一名鳳衛飛奔而來。

“為了三百金就將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丟掉了,真是愚蠢。”高福冷森森的說道:“以為人死了就算了嗎?將他的家人關入打牢,等稟報殿下之後,再做處置。對於這種背叛朝廷的人,都不能手軟。”

“的確,這樣的人,內外勾結,最是該死。”古名才也是一臉陰沉的模樣。

“派人在這裡仔細找找,看看可有什麼線索,還有詢問這周圍的人,看看,這裡麵可有人來過?這些人既然能吃飯,還有女人,肯定是有人接應,這些吐蕃人是不會進入青樓妓院的,也是有人前往青樓妓院接洽的。就是將整個”高福雙目掃過,寒光閃閃,讓人生畏。

世上哪裡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找,都能找到一絲縫隙,更何況,眼前的是一群吐蕃人,行蹤更是容易泄露出去。

“這些家夥真是可笑的很,來到燕京是為了刺殺的,吃喝如此奢侈也就算了,居然還點了妓女前來,這不是找死嗎?”古名才輕笑道。

“兩位大人,這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外麵有一個官員緩緩而來,正是燕京府楊師道。

“楊大人。”高福冷笑道:“你的燕京府可是透風了,手下人居然連一點警惕性都沒有,這麼大的宅院,說過戶就過戶了,難道不知道對方是誰嗎?若是早知道這件事情,哪裡會有這麼麻煩?這些都是你的錯。”

楊師道聽了臉色一僵,事情還真是如此。若是沒有這座宅院,這些吐蕃人也不會有潛藏之地,更是不有刺殺的機會。

但儘管如此,楊師道絕對不會承認的。

範謹遇刺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大的讓朝中的沒有哪個官員能承擔這樣的後果。高福這種行為就是在甩鍋。楊師道又怎麼可能讓自己成為替罪羊呢?

“高公公這句話下官就不敢苟同了,若下屬犯錯,上官都有錯,那這件事情,最大的錯誤就是岑大人,岑大人是百官之首。這件事情岑大人也是有錯的。”楊師道頓時冷笑道。

“你。”高福聽了勃然大怒。看了楊師道一眼,冷森森的說道:“錯了就是錯了,楊大人,難道你還能狡辯不成?你手下的戶曹書辦收了敵人的錢財,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難道你還能辯解不成?”

“沒有,下官是有失察之罪,但若是說這件事情主要的責任在我燕京府,那下官是不認的,梅花內衛也好,鳳衛也好,都是負責刺探李唐餘孽的衙門,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兩位還是想想如何在陛下麵前解釋吧!如何在文武百官麵前解釋吧!”楊師道不甘示弱。

高福和古名才兩人聽了臉色更加不好了,朝廷也好,皇帝也好,每年都在鳳衛和梅花內衛身上花了不少的錢財,而且這些人監控朝中官員,本身就是被朝野上下所詬病的,現在花了這麼多的錢財,反而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導致次輔大臣遇刺,這樣的大事發生,朝野上下總得找人負責,鳳衛和梅花內衛就是主要的替罪羊。

“還有巡防營的人,這些人天天在城門口,難道就沒有發現事情不對?”楊師道冷笑道:“這麼多的殺手,嘖嘖,還是吐蕃人進入京師,那些駐守城門的人,難道是吃乾飯的嗎?”

“在這裡說這麼多,事情解決了嗎?”身後傳來一陣冷聲,就見李景睿領著岑文本等人走了過來,岑文本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憤怒,看了三人一眼,十分不滿。

李景睿卻是沒有說話,而是看了高福一眼,說道:“多長時間能有審訊的結果?”

“回殿下的話,天黑之前,老奴就將審訊的結果送上。”高福滿頭大汗。他可以無視楊師道,但不能無視李景睿。

“很好。”李景睿點點頭,這才說道:“範大人的性命是保住了,但受傷甚重,恐怕短時間內不能辦差了,就算是痊愈了,身體也差了許多。”

“總算是有好消息了。天佑大夏。”高福和古名才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受傷和被刺殺,可是兩個概念,落在兩人身上的板子小了許多。眾人都沒有發現,一邊的楊師道臉上露出惋惜之色。

“雖然如此,可是這些刺客,和刺客身後的主使,仍然是要找到的,本王要將這些人碎屍萬段。”李景睿捏緊了拳頭。

“是。”眾人紛紛應了下來。

“殿下,問到了,半個月前,有一個中年人在翠紅樓花了黃金五百兩,買了十個青樓女子,隨行有粗壯漢子,酷似吐蕃人。現在刑部已經開始描繪那個中年人的相貌了。”這個時候,有鳳衛飛奔而來,傳來了好消息。

“很好。繼續挖下去,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勾結吐蕃人,刺殺我大夏官員。”李景睿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大夏的機器運轉起來,是十分駭人的,鳳衛、梅花內衛、衙役、巡防營士兵以及還有那些線人,一張大網將整個燕京城囊括入其中。

楊師道站在一邊,麵色平靜,好像眾人談論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一樣。

“殿下,此事關係重大,老奴認為不僅僅是城中百姓需要監控,就是朝中的文武大臣也是如此,誰也不知道此事是不是和朝中的大臣有關係。”高福忽然建議道。

“殿下,不可。”楊師道聽了勃然變色,鳳衛雖然是在監控朝中大臣,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詳細稟報,沒有什麼大事絕對不會仔細追查,若是按照高福的想法,朝中大臣將沒有秘密可言。像岑文本等人時刻都在監控之中,隻要皇帝想得到什麼消息,鳳衛就會提供什麼消息。

可是職位比較低的大臣呢?實際上,世人認為鳳衛並沒有對其進行監控。

這也是燕京府的戶曹受賄,等到現在才被人發現的道理。楊師道也是從這裡麵就發現了問題。

“高公公,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李景睿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冷冷的望著高福一眼,表麵看上去李景睿並沒有什麼異樣,但實際上,眾人都知道,這位皇子殿下已經起了殺心。

“老奴遵旨。”高福聽了心中很高興。

岑文本等人臉上露出一絲擔憂,這些內侍當權,未必是好事。

楊師道眼珠轉動,說道:“殿下,臣先回府衙,讓下麵的衙役聯係線人,加快尋找幕後真凶的線索。”

“楊卿請便吧!”李景睿臉色很差,楊師道在這件事情上,也是負有責任的。

看著楊師道離去背影,李景睿微微冷哼的一聲,無論是當初的馬周還是後來的劉洎,他們執掌燕京府的時候,從來就不是如此模樣,漏洞百出,連吐蕃人進入燕京城,這些人都不知道。

“燕京府的知府應該換一個了。”李景睿聲音冰冷。

“殿下所言甚是,此事之後,臣立刻主持京察,這種碌碌無為的官員,都應該罷免。”岑文本想到範謹那張消瘦的麵容,心中一陣悲痛。他和範謹兩人共事多年,相互配合的很不錯,沒想到有朝一日,範謹居然會被他人刺殺。

楊師道返回燕京府之後,徑自進了後衙,就見一個老蒼頭走了進來,老蒼頭跟隨楊師道多年,甚至楊師道的一名小妾還是老蒼頭的女兒。

“大人,聽說範大人遇刺了?”老蒼頭有些擔心,說道:“以後大人出入也要注意一些,身邊的護衛儘量多一些。”

楊師道點點頭,他想了想,說道:“我讓人在蘭溪茶行買一盒茶葉,你去取來,見到掌櫃就說,我要茶葉,不要包茶葉的盒子。”

老蒼頭聽了一愣,但還是聽從對方的話,徑自去了蘭溪茶行。

蘭溪茶行位於朱雀大街上,規模很大,傳聞背後有江南世家的影子。茶葉自然還是江南的好,蘭溪茶行背後世家大族,茶葉質量很不錯,深受城中的達官貴人喜歡。

老蒼頭徑自進入其中,正在招呼客人的掌櫃一見對方,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很快就上前詢問道:“可是楊大人府上?”

“正是,我家大人曾言,他在你們這裡買一盒茶葉,大人讓我來提取,並且說了,大人不要茶葉,不要外麵的盒子。”老蒼頭趕緊說道。

掌櫃聽了先是一愣,又想到了什麼,雙目一亮,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慌亂,趕緊說道:“是,的確是如此,楊大人是委托我等從江南買來上等的名茶,老先生稍等,我這去取來。”

說著就急急忙忙的朝後麵飛奔而去,半響之後,才拿了一包茶葉走了出來。

老蒼頭看著眼前的紙袋,心中好奇,他不明白,為什麼楊師道居然會飲用這樣的劣質茶葉,外麵連個盒子都沒有,隻是想到楊師道的吩咐,心中無奈,隻能是將心中的疑問放在一邊。

後院之中,霍裕農聽了掌櫃的稟報之後,深深的歎了口氣。

“大夏真是一頭龐然大物,不能輕易招惹,否則的話,就要做好死亡的準備,隻是我們並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是和對方為敵。”霍裕農歎息道。

“主上,現在該怎麼辦?楊大人那邊傳來的消息,我們不能不重視啊!相信若是不得已的情況下,楊大人是不會來聯係我們的。”掌櫃趕緊說道。

“那是自然,看來,羅迪已經暴露了,真的難以想像,大夏的鳳衛居然如此厲害,就這樣輕鬆的找到了羅迪的蹤跡。讓我們不得不壯士斷腕啊!”霍裕農歎息道:“下去安排吧!送一壺酒過去,大家都是和大夏有深仇大恨的,我們這些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現在時候到了,他該下去了,相信,不久之後,我們也要下去見他們了。”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掌櫃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

“大夏不能小覷,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就算是在燕京贏了,在其他地方也是不會贏的,我們這些人必死一擊,想要解決此事,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是不知道範謹有沒有被殺。”霍裕農望著外麵的假山,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這次行動,可不僅僅隻有一個燕京,在其他地方也多有發動,大夏想要平定這件事情可不容易。

一個時辰之後,掌櫃走了進來,臉上還有一絲緊張之色。

“怎麼樣?”霍裕農詢問道。

“主上英明,屬下剛剛進入朱雀大街,就看見鳳衛朝小院那邊殺了過去,若是屬下再晚上片刻,恐怕屬下都會被他們給抓住。這些鷹犬反應實在太快了。”掌櫃略顯得意的說道:“不過,就算他們再怎麼厲害,也沒有主上厲害,主上神機妙算,這些人哪裡是主上的對手。”

霍裕農聽了臉上略顯得意之色,說道:“此事暫且還是不能太大意了,這件事情一天不過去,我們就是有危險的,找個機會,離開燕京,燕京的這片基業,恐怕是呆不長了。”

霍裕農似乎有所預感,自己在燕京這邊再怎麼攪動風雲,似乎也改變不了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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