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上，程咬金手執千裡鏡，望著眼前的一切，麵色凝重，群山綿綿，這讓他想到了西域的黑山，當年的李勣就是率領大軍坐鎮黑山,狠狠的算計了大夏一番，讓他逃出生天，來了吐蕃。

眼前的群山也是如此，吐蕃兵馬就是躲在在這裡麵，甚至裡麵有多少兵馬都不知道，敵人可以輕鬆的出沒在任何一個小山道之中,然後對自己形成分割包圍，自己十萬大軍雖然很多,但也禁不起這樣消耗的。

“敵人以前的失敗,都是故意為之，就是引誘我們上當的。”程咬金冷哼道：“若不是剛才我察覺到不對，我們的人馬一旦進入，就會被敵人吃掉。”

程咬金察覺到不對了，心中暗自慶幸，隻是也隻是暫時的，眼前的情況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也不知道眼前的山脈之中，到底藏了多少人馬，在前方的路途中，又有多少人馬。

“父親，不是說吐蕃人手中的兵馬很少嗎？他們還要抵擋中路和東路二十萬騎兵，還有南線兵馬，還有多少兵馬來應付我們？”程處默有些不相信。

“不管怎麼樣，眼前的情況就事這樣，他們的人少了也沒有關係，關鍵是我們的人手不能損失太多。”程咬金冷哼道：“哎,沒辦法,我們手上的地圖記載的是前往邏些的情況，對於和中軍會合，並沒有詳細的地圖，否則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時代能夠一份稍微詳細的地圖就很不錯了，一份地圖需要的紙張很大，很多，程咬金哪裡會想到戰局發生了變化，這就造成了眼前的情況。

“大將軍，現在該如何是好？”程處默有些擔心。

“還能怎麼辦？放火燒山就是了，這裡也不是我大夏，先一把火燒了再說，我倒要看看，這些家夥躲在山裡麵可能忍受住，傳令下去，給山上澆上火油，先燒了再說。”程咬金冷笑道：“然後我們換個地方行軍就是了。吐蕃這麼大，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條道路前往犛牛河的。”

程咬金認為自己上當了，敵人就是來引誘自己的,將自己阻擋在群山之間，遲滯自己的行動，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和這些人糾纏在一起呢？此路不通，我換個地方走就是了。

程咬金現在學乖了，在這之前，自己都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雖然一路旗開得勝，可是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前方是一個迷宮，自己若是按照常規的打法，想要在這群山之間消滅敵人，恐怕要耗費很長的時間，居然如此，何不換一個方向，左右論兵力，論將士們的士氣，將士們的勇武，大夏精銳遠超吐蕃兵馬。

進行大規模的會戰，吐蕃人絕對不是大夏的對手。甚至還能在野外殲滅對方。

想清楚了的程咬金，毫不猶豫的舍棄眼前的近道，決定換一個道路前進。當然，在臨走之前，他決定給敵人一個教訓。

山中濃煙滾滾，火焰騰空，整個高山都給點燃了，聲勢駭人。

祿東讚站在遠處，麵色平靜，沒有任何異樣，雖然敵人準備燒山，是出自他的意料之外，但他並不擔心，實在是因為這周圍的山峰太多了，方圓近百裡範圍內，都是山峰，群山隱隱，就算燃起了熊熊大火也不會影響大軍分毫。

更不要說，吐蕃獨特的地理環境決定著，這樣的火焰是支撐不了太久的，一場雷雨之後，再厲害的火焰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山峰太多，他的數萬人馬可以自由運轉，隻要稍微注意一番，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程咬金並沒有按照他想象的行軍，在放了一把火之後，立刻尋找其他道路向東進發，雖然距離遠了一些，但和眼前相比，時間上還是快了許多。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的時候，祿東讚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敵人隻是燒了一次山之後，再也沒有其他的舉動，他頓時知道，對麵的敵人十分狡猾，對方已經看透了自己的套路，毫不猶豫的舍棄了正麵交戰，從其他方向離開。

隻是對方雖然耗費了一些時間，可是對於自己來說，問題就大發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情，自己之所以牽著對方的鼻子走，實際上就是因為自己手上的力量不足，這才會有眼前之事，否則的話，自己直接和對方進行決戰。

兵力不足導致了祿東讚沒有其他的選擇，但敵人卻有很多選擇，就好像是現在，不就是一種選擇嗎？你不是想躲貓貓嗎？那你自己去玩，我換條路前進行。

“離開這裡？還是跟上去？”祿東讚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按照道理，他是應該追上去的，繼續牽著敵人的鼻子走，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這條路不行，那就隻能離開這裡，尋找敵人最有可能的到達的地方，一定要攔住敵人，不能讓有進攻鬆讚乾布的可能。

“撤軍，立刻厲害這裡。”祿東讚最後還是放棄追擊程咬金的可能，轉而領軍離去。在這個時候，祿東讚還是沒有這個膽子去賭。

第三天的時候，有大隊騎兵進入山中，鳳凰展翅旗幟隨風飄揚，程咬金騎著戰馬，耀武揚威，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父親真是厲害，敵人在這裡真的沒有任何埋伏。”程處默掃了四周的高山，忍不住歎息道。

“這是陽謀，讓敵人沒有辦法去解決，誰讓他們的兵馬較少，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一旦改道，他還是要撤兵，在前麵有利的位置攔截我們，若我們這個時候進攻，他還是之後撤軍一途，既然如此，他隻能現在撤軍。”程咬金得意的說道：“我們有很多選擇，但敵人隻有一種選擇。他是沒得選，隻能撤軍。”

程咬金搖搖頭，他知道敵人手上的兵馬很多，自己進軍絕對不會如此輕鬆，可戰爭就是戰爭，實力弱，兵馬少，就是沒有選。

“父親，那您認為，祿東讚下一步將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程處默詢問道。

“沒的選，實力擺在那裡，他們隻能堅壁清野，隻能騷擾我們的糧道和水源，隻是我們的糧道和水源都已經跟上來了，所以他們沒有其他的辦法，這就是天意。”

“當然，他們也有其他的辦法，比如全民皆兵。這樣一來，我們就需要在後路準備大量的力量，維持我們的糧道。不過，這樣一來，就算他們勝利了，也將是元氣大傷，不值得，不值得。”

程咬金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乾出來的，而吐蕃這麼乾隻能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了，十分不值得。

大軍在山中整整前進了三天之久，這才走出了群山，程咬金這個時候非常慶幸自己的決定，在山裡麵都走了這麼長時間，若是繞道的話，恐怕耗費的時間將會更長，損失的時間將會更多。

而離開大山很久的祿東讚一麵征召青壯，一麵打探程咬金大軍的消息，等得到程咬金並沒有繞道，而是跟在自己身後追上來的時候，並沒有說話，而是化成了一聲長歎。

大勢不在自己手中，在先天上，自己就已經失敗了，祿東讚就算知道敵人會跟在自己身後，也不敢去賭，誰也不知道敵人會不會分兵，隻要分出一半的兵馬，就足以讓祿東讚無可奈何了。

“怎麼一個青壯都沒有？”戰馬之上，程咬金麵色凝重，前進了五十裡左右，程咬金放出大隊人馬，橫掃周圍近百裡範圍內，可得到的情況卻讓程咬金感覺到不妙，周圍抓過來的人都是老弱婦孺，並沒有任何青壯。

“大將軍，都已經問過了，沿途的青壯都已經被征召走了。”一名校尉大聲說道：“就在前幾日，祿東讚派出人馬，將方圓百裡的青壯都帶走了，加入祿東讚的軍中。”

“他還向那些人宣傳我們大夏隻殺高過車輪的男子，不會傷害老弱婦孺的。”程處默在一邊補充道。

“好，好，好一個祿東讚，根據鳳衛傳來的消息，這個祿東讚乃是鬆讚乾布的重臣，是叛賊蘇勖的弟子，現在看著這個家夥有一套，他這麼一說，我反而不好殺這些人了，若是殺了這些人，恐怕日後這個高原不好治理了。”程咬金聽了麵色一愣，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隻是若是不殺了這些人，前麵的吐蕃青壯也學著他們的樣子，讓我們更加不好行動了，我們麵對的敵人將會越來越多。”程處默有些擔心。

程咬金聽了眼珠轉動，這也是程咬金所擔心的事情，前麵被祿東讚給捧到天上了，讓他不好下手，但若是不下手，自己將會麵臨巨大的壓力，甚至還會讓身邊的將士受到性命的威脅。

“傳令下去，凡是碰到的吐蕃人，儘數誅殺。”程咬金眼珠轉動，猛然之間雙目中寒光閃閃，殺機畢露，立刻下達了斬殺的命令。

“父親。”程處默聽了麵色一變，很驚訝的望著程咬金，他沒想到程咬金會在這個時候下達這樣的命令，斬殺老弱婦孺，可不是什麼好的名聲，若是傳到中原，恐怕會被那些禦史言官們抨擊的。

“不如此，在我們的前麵，將會出現更多的敵人，李東讚既然已經征召青壯入軍，說明這件事情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決定，肯定是鬆讚乾布，甚至這是李勣的決定，他的那些話，說的很好聽，但實際上，卻是將我們放在火上烤，得到好的名聲又能怎麼樣？難道能吃嗎？這樣一來，反而會讓我們的將士有性命之危。”程咬金大聲說道。

眾將聽了雙眼一亮，臉上都露出一絲喜色，程咬金的一番話，說到眾人心裡麵去了，被人吹捧有的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戰爭的時候，對敵人仁慈隻能是對自己的殘忍，唯有擊殺眼前的任何敵人，才能保住自己等人的性命。

“那些幼兒當如何是好？”程處默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凡是能行走的男子儘數斬殺，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儘數斬殺，其他的女子隨軍而行。”程咬金冷笑道：“什麼老弱，在本將麵前，沒有用處的人都得死，這片土地上，應該是我們大夏的，那些女子可以為我們大夏生兒育女，延續血脈，那些還不能行走的孩子，尚且不知道吐蕃的曆史，還是可以悉心教導的，也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大夏皇帝仁慈，留得他們一命，讓他們日後為我大夏效力吧！”

“遵大將軍之命。”眾將聽了臉上的喜色更濃了，程咬金為什麼這麼做，不就是為了鼓舞士氣的嗎？將士們征戰數月之久，精力充沛，也是需要調養心中的煞氣，這些吐蕃女子正好能起到作用，而且為大夏綿延血脈，填充高原上的人口，一舉數得。

程咬金說完之後，麵色平靜，雖然下達了這道絕殺命令，他很清楚，這道命令下達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可是他並不後悔，身在敵國，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敵人的勢力越來越大，將士們需要鼓舞他們的士氣，燃起他們的鬥誌，這個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女人，而且是敵人的女人，才有這樣的作用。

十萬大軍分出五萬人，以千人為單位，在廣袤高原上肆虐，斬殺一切不服從的敵人，掠奪一些可以掠奪的一切。

高原上的一切很快就傳到了祿東讚的手中，看到手中傳來的消息，祿東讚嘴角抽動，這和自己所預計到的情況一點都不一樣，大夏士兵就好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到處燒殺搶掠，吐蕃子民死傷無數，想到自己對那些青壯說的話，祿東讚頓時感覺到自己臉頰發燙，他現在不知道如何向那些青壯交代。

這些青壯都是被自己強行征召過來的，還許下諾言，可是現在連他們的親人都死了，這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