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劍指長孫(1 / 1)

燕敬嗣的處置很快就下來了,廢其爵位,斬首示眾,傳旨東北各軍營,震懾軍中將校,而同時朝廷任命趙王李景智為東北安撫使,巡視東北道。

而這個時候,燕京城已經是銀裝素裹了,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燕京城,將菜市口的鮮血掩蓋起來,在幽州煊赫一時的燕氏逐漸退出了大夏的舞台。

韋府,韋園成召集韋氏商號的執事,耳邊傳來執事的聲音,這是在稟報韋氏在全國各地的收益,大夏重商,而且地域廣泛,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何等廣大,這也是大夏商業繁榮的重要因素。

“其他地方倒是可以,唯獨東北商道。人參、貂皮、馬匹等等,這些市井上迫切需要的東西,也是賺錢的大頭,可是如今我韋氏並沒有多少的存貨。”韋圓照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不僅僅是我們,就是其他世家大族也是如此,這一切基本上都是被燕氏得到了,燕敬嗣雖然死了,但燕氏當初在東北可是厲害的很。”韋園成讓執事退了下去,然後才輕笑道:“據說幾位殿下,都想巡視東北,不就是為了東北商道來的。”

“是啊,不管是爭奪太子也好,還是日後分封出去也好,都是需要錢財的。這次趙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才讓陛下同意對方出鎮東北,做了東北安撫使。”韋圓照目光閃爍,忍不住說道:“陛下英明神武,難道就不知道殿下的心思,更或者說,陛下是鼓勵諸位皇子之間的爭鬥?”、

“陛下的心思,哪裡是我們能知道的。”韋園成搖搖頭,這句話倒不是亂說的,韋園成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看清眼前的局勢。

說李景睿已經大局已定,可是皇帝仍然在用其他的幾個皇子,說其他皇子仍然有機會,可是韋園成卻知道劉仁相進入東宮的事情,既然自己能夠知道這一點,那皇帝肯定也知道,隻是皇帝並沒有什麼動作,韋園成還打聽到劉仁軌即將跟隨大軍征討吐蕃。

這分明是劉仁相的功勞,或者說是李景睿舉薦的結果,這分明是李景睿在培養自己的勢力。眼下還得到了皇帝的默許,這裡麵就讓韋園成好奇了。

“陛下,嘿嘿,還真是讓人猜不到啊!”韋圓照忍不住搖搖頭。

“你要是能猜到,你也不會僅僅隻是一個員外郎了,早就成尚書了。”韋園成譏諷道。

“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員外郎,恐怕不久之後,也要被罷免了。”韋圓照苦笑道:“一個小小的錯誤,被禦史發現了,正在彈劾我呢!”

“什麼錯誤?還讓你丟官?”韋園成有些不理解。

“這個,楊柳巷的事情。”韋圓照有些難為情。

“早就說,讓你小心,小心,你倒好,非要養在外麵,那麼多黃花閨女你不曉得好,非要找什麼青樓女子,好吧!現在出事情了。”韋園成頓時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了,韋圓照養了外室。被禦史言官發現了。

“兄長,你最近也不是不知道,那魏徵現在就是一個瘋子,什麼地方都鑽,什麼地方都抓,稍微有點問題,先由禦史進行彈劾,然後大理石審訊,刑部宣判,一個流程下來,短的不超過三天,長的不會過半個月,他們還會找鳳衛幫忙。這些東西,一查一個準。”韋圓照苦笑道。

他還是從一個禦史好友那裡得到的消息,到現在還是沒有找上門來,他相信不久之後,大理寺的人就會找自己了。

韋園成聽了麵色不好看了,韋匡伯病逝,現在韋氏能活躍在大夏朝堂之上的,已經沒幾個人了,若是韋圓照被人彈劾下去,他在朝堂上的局麵也是孤立無援了。

“兄長,不僅僅是我,就是謝映登大將軍也被彈劾了,說他私征兵馬,若是因為他的關係擺在那裡,還會說他陰謀造反了,就算如此,也讓他返回燕京述職。”韋圓照消息來的很靈通,有吐露出一個秘密來。

“真是瘋子。謝映登是誰?他們也敢惹。西域現在是什麼情況,隨時會爆發戰爭的,這個時候讓謝映登返回來述職,不是擺明著不信任這些人嗎?弄不好還會壞了眼前的大事。”韋園成冷哼道。

“哼,他們可不管這些,眼前朝廷,可以說是風聲鶴唳,朝中的大臣們都是小心翼翼,膽戰心驚,一些大臣心裡有鬼,今天還能上朝,明日恐怕就要下監獄了,像我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韋圓照輕笑道,他顯得很輕鬆,哪怕是丟了官職,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主要是因為這麼多年,官員們都開始鬆懈了,才會讓人抓到這麼多的問題,總認為陛下不在朝中,朝中的監國皇子和崇文殿的大學士們,對這些人的管控力度小了許多,哼哼,現在好了,皇帝陛下回來了,他是不會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的,所以才會用魏徵。”韋園成冷哼道:“看上去轟轟烈烈,隻是解決一部分而已。”

“兄長認為這個事情還會繼續下去?難道朝廷就不怕出現意外嗎?”韋圓照有些不滿了。

“能出現什麼意外?那些官員會造反嗎?絕對不會,有陛下,誰敢造反,你信不信,魏徵他們讓謝映登回京述職,哪怕西北的戰爭已經打響,謝映登也會老老實實的返回燕京。”韋園成冷笑道。

有皇帝在,滿朝文武誰敢放肆,那些世家大族心中再怎麼不滿,也隻能是忍受著,他們將憤怒放在心裡麵,等待著時機再進行反撲。畢竟,隻有千年的世家,而沒有千年的王朝。包括韋園成自己,也是相信這一點的。

“這個魏徵,隻以為能得到陛下的信任,四處咬人,遲早會倒黴的。”韋圓照靠在椅子上。

“他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腐肉還沒有割掉,陛下是不會放手的,我可是聽說了,陛下最近一段時間,對魏徵之女很是寵幸。”韋園成幽幽的說道:“我倒是擔心魏氏女若是懷有龍種,那朝中的局勢將會再次變化。”

“哼,我也聽說了他那個女兒,可是一個厲害人物,尚在閨中的時候,經常插手政事,魏徵也因為對方聰慧,經常和她商談朝堂上的事情,此女說的也有些看法。現在入了皇宮也是,還經常往返魏府,顯然還想和當初一樣,參與朝中大事,這樣的女子,陛下豈會她懷有龍種?一看就是一個強勢之人。”韋圓照雖然花了一些,但不得不說,眼光還是不錯的,看的東西很廣。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說了,陛下和其他的皇帝是不一樣的,最不喜歡彆人乾涉家事。”韋園成趕緊止住對方,說道:“剛而不久,彆看現在魏徵一往無前,但我看這種局麵也等不了多久了。”

“哦,對了,魏徵準備對長孫無忌下手了。”韋圓照忽然想到了什麼,輕笑道:“他已經派人前往關中,捉拿長孫無忌的弟弟長孫無逸。”

“什麼原因?”韋園成一下子驚呆了,這個消息是他沒有想到的,這個魏徵想乾什麼,居然想對長孫無忌下手,雖然長孫無忌並非皇帝的嫡係,但不得不否認對方是一個有才能的人,身為吏部尚書,將朝中的事情打理的很不錯。

“據說是涉及到東北之事。這些商隊行走在東北之地,和生番都交流,為了壟斷商道,難免會做出一些過激的手段來,比如燕氏就是如此,我估計長孫氏或許也是如此。”韋圓照想了想說道。

“這樣的事情,在東北,在西域都常有發生,說實在的,既然做了這一行,就要認命,生死係於天命。”韋園成冷哼道,殺人越貨,勾結生番,對付其他競爭對手,這種事情,以前常有發生,哪怕是韋氏當年也曾經做過,長孫氏這麼乾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是很正常的。但是魏徵卻不這麼認為。我看,他的主要目標不是長孫無逸,而是長孫無忌。”韋圓照輕笑道:“兄長,這可是一個機會。”

韋園成瞬間就明白自己兄弟的言下之意,就是衝著吏部尚書這個位置來的,這個位置可是比自己現在的地位要高的多。

“我就擔心陛下最後會下場,長孫無忌可不簡單啊!他這個吏部尚書的位置,已經待了很久了,想要動他十幾困難。”說沒有一絲覬覦之心是假的,韋園成也希望自己能夠更進一步。但對手是長孫無忌,韋園成心裡麵就沒有底氣了。

“正因為待的時間長了,這才是機會。”韋圓照卻輕笑道:“他做了這個吏部尚書,全國上下的官員名單、履曆都掌握在手上,傳聞當初儲君曆練,彆人不知道,就他長孫無忌知道,足見這個吏部尚書的重要性,這樣的位置,陛下是不會讓他待在這個位置太長時間的。”

韋園成站起身來,雙目中閃爍著光芒,韋圓照的話,提醒了他,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這個吏部尚書的位置也該換人了。

“可惜了,我剛剛換了職位。不然的話倒是可以的。”韋園成想到自己剛剛換了職務,頓時有些感歎了。他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皇帝不可能因為他而更換人員的,就算是將長孫無忌弄下來,最後也不會便宜他的。

“那就換一個,換一個和我們相近的人。”韋圓照忽然說道:“我倒是有一個人選,陛下或許會同意,甚至岑文本那個老狐狸也會出手相助。”

“你說的是誰?”韋園成腦海之中,開始思索人員名單了,看看到底是誰,能夠接替長孫無忌,並且還會幫助自己。

“楊弘禮。”韋圓照吐出三個字來。

“是他?”韋園成頓時明白自己的兄弟為何支持楊弘禮了,就是因為楊弘禮是支持李景睿的,而且楊弘禮和弘農楊氏又不一樣,雙方沒有直接的厲害衝突。甚至還是屬於同一個陣營的,想到這裡,韋園成心中頓時生出一絲希望。

至於楊弘禮現在為武將的事情,韋園成並沒有放在心上,大夏皇帝連女人都能用之,更不要說武將了,楊弘禮是純粹的武將嗎?他先是文官,後來轉做武將的,現在轉回來也是可以的。

“那現在就去見他。”韋園成想到這裡,迫不及待的讓人準備了馬車,前去找楊弘禮,他相信楊弘禮肯定也想成為吏部尚書。

畢竟當初他是被人從刑部尚書的位置上趕下來的,然後被迫成了武將,現在能夠重新回到文官的陣營,那是再好不過事情,而且這個位置還是吏部尚書。

而此刻的周王府,氣氛顯得比較凝重,撫慰東北的差使被李景智搶了,李景桓心中十分氣惱。他沒想到李景智居然如此無恥,直接進宮找皇帝要了這趟差使。而皇帝居然也同意了。他心中也生出一絲懊悔,早知道皇帝還有心思曆練自己,自己也應該主動前往,不然哪裡會便宜那個家夥。

“小舅那邊怎麼樣了?魏徵追的很緊啊!”李景桓看著一邊的長孫無忌,見他麵色不好看,也詢問道:“要不要找一下二哥。”

“殿下,這個時候秦王巴不得事情鬨起來呢!又怎麼可能幫你呢?魏徵看上去是針對無逸的,但實際上,還是在針對我的。”長孫無忌苦笑道:“恐怕是有人看上了我這個吏部尚書的位置。”

“是誰,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李景桓勃然大怒,長孫無忌的徹底引爆了李景桓心中的怒火,吏部尚書這個位置是何等重要,哪怕是丟了崇文殿大學士這個位置,他都不在乎,但吏部尚書不行。

“現在還不知道,但暗中觀察這件事情的人很多,這些家夥隨時會撲上來,將我趕出去。”長孫無忌解釋道:“無逸的事情可大可小,畢竟此事涉及到生番,隻要沒有證據,沒有苦主,相信陛下不會說什麼的,但就怕有人暗中鬨事,那個時候陛下都不一定能保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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