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魏徵的威風(1 / 1)

紫微殿內,五個內閣大學士跪坐在前列,加上武英殿大學士李靖、裴仁基統領的武將,在寶座之下,有七列,構成了大夏的權利巔峰。

“陛下,臣高季輔有本奏。”禦史隊列之中,高季輔走了出來。

大殿內眾人紛紛望了過去,臉上的頓時露出興奮之色,一絲瞌睡消失的無影無蹤,高季輔是誰,是魏徵的鐵杆,他一出手,就代表著魏徵出手了。

實際上,魏徵成為內閣大學士,他下一步將會怎麼走,滿朝文武都在看著,現在他終於出手了。世人都知道魏徵的性格,整頓朝綱是必定的事情。隻是不知道對方這把火會燒到什麼地方。

“準。”

李煜也很好奇,他很想知道魏徵第一步想做什麼。

“陛下,臣彈劾大理寺卿裴文懶政、怠政。在任期間,案件擠壓如山,一天在衙門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或是在青樓之中,或是泛舟於渭水之上。”高季輔大聲說道:“臣認為,裴文當交有司問罪。”

大殿內群臣頓時議論紛紛,目光落在一個身著朱紫的老者身上,他出身河東裴氏,最擅長的就是斷案,但這些年年紀大了,自然懈怠了一些,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被高季輔抓住了。

“有這事嗎?”李煜目光落在裴文身上。

“老臣有罪,請陛下責罰。”裴文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件事情想不承認都不行,事情的確是這樣,彆人一查就知道,自己想狡辯都不行。

“裴卿老了,回家安心修養吧!沒事約三五個好友,泛舟湖上,逍遙自在,再不濟,含飴弄孫也是可以的。”李煜歎了口氣。

“老臣謝陛下聖恩。”裴文心中一陣淒涼,隻能應了下來,他知道這是李煜給自己麵子,否則的話,就是罷官了,麵子上也不好看。

“陛下,大理寺卿空缺,臣舉薦馬周為大理寺卿。”魏徵立刻出言說道。

“陛下,不妥,馬周現在刑部侍郎,位列從二品,大理寺卿乃是三品,這是降職使用,有些不妥。”長孫無忌聽了趕緊說道。

“這就是臣想說的,大理寺關係重大,大理寺卿卻是三品,品級不足,無法威懾群臣,臣請提大理寺卿為從二品,從而震懾群臣。”魏徵大聲說道。

“陛下,自古官職高下,都是有定製,豈能因為一人而提高官職?有些不妥。”蕭瑀也出言反對,他雖然嫉妒馬周年輕,但這件事情是魏徵提出來的,他就想反對。讓馬周做大理寺卿,顯然是魏徵計劃的一部分,他是不能讓魏徵的計劃得逞的。

“景睿,你怎麼看?”李煜目光落在自己兒子身上。

“兒臣認為,既然禦史台諫議大夫為二品,大理寺卿和其他的寺卿不一樣,也應該為二品。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李景睿想了想說道。

“殿下,官職乃是朝廷的根本,豈能隨意更改?”蕭瑀毫不客氣的反駁道:“陛下,臣認為,官職關係重大,二品就是二品,三品就是三品,不能隨意更改。”

大殿內眾人聽了頓時深深的看了蕭瑀一眼,這個蕭瑀膽子就是,皇帝、儲君都敢反對。也不知道是誰給予的膽子。最起碼,大殿內的眾人是沒有這個膽子的。

李景睿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從監國到現在,還沒有哪個大臣居然如此反對自己,光明正大的,讓自己下不了台。

“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變化的嗎?大理寺比較重要,既然禦史台能成為二品,大理寺也不是不可能。”範謹出言說道。

“若是有朝一日,其他的衙門都是如此,是不是都可以提升自己的品級?”蕭瑀大殺四方,老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眾人聽了連連點頭,蕭瑀這句話雖然是有些胡攪蠻纏,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任何官職都是定製的,不能今天提一點,明天又提一點。

“我大夏建立還不到三十年,陛下開國,重新定製也是可以的。”魏徵卻正容說道:“陛下,臣認為大理寺關係重大,將其提升也不是不可以的。”

“岑先生,你怎麼看?”李煜目光落在岑文本身上。

“陛下,大夏的官製自然是不能輕動,但馬周卻是可以動一下,臣認為,馬周以從二品入大理寺也不是不可以的。”岑文本想了想說道。

李煜聽了雙眼一亮,點點頭,說道:“岑先生所言甚是,動官製不好動,但動人還是可以的。既然如此,那馬周就以從二品官製入主大理寺卿。”

“陛下聖明。”魏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臣遵旨。”馬周麵色清正,趕緊拜謝。

蕭瑀看的分明,卻是冷哼一聲。他也沒有想到岑文本會幫助李煜會這樣的主意,而且這個主意還真的不錯,最後便宜了馬周。

“陛下,臣有本奏。”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禦史站了出來,卻是監察禦史張景,出自祥符張氏。

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魏徵身上,現在眾人算是看出來了,魏徵的手段就是以禦史為劍,狠狠的劈開眼前的荊棘,然後撬開其他的山頭。

“準奏。”李煜也很好奇,這魏徵第二刀是砍在什麼地方。

“陛下,臣彈劾刑部燕京清吏司主事姚典收受賄賂,勾結賊寇,禍亂京師。”張景大聲稟報道。

穀稙/span大殿內一乾大臣聽了之後,臉上頓時一絲驚訝之色,然後紛紛望著人群之後的姚典,沒想到,魏徵第二刀砍在刑部身上。

“陛下,臣冤枉啊!”姚典神情慌亂,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拜倒在地。

李煜見狀麵色冰冷,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對方,他知道既然禦史已經彈劾對方,說明魏徵已經找到了對方的證據,不然的話,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剛剛成為大夏的崇文殿大學士,不會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漏洞放在彆人手上。

“姚典,你認為你冤枉嗎?”李煜麵色冰冷,冷笑道:“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查出來,你無罪,朕就懲罰張景,你若是有罪,朕滅你三族。”

姚典臉上露出惶恐之色,最後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帶下去。交給大理寺仔細詢問,燕京將軍,配合大理寺,詳查燕京城內的情況,京畿之地,首善之區,怎麼可以有賊寇呢?”李煜擺了擺手,自然有殿前侍衛,將姚典帶了下去了。

“臣遵旨。”馬周趕緊應了下來。

“吏部,刑部燕京清吏司主事空出來了,可有人選?”李煜雖然是在問長孫無忌,但實際上,目光卻是落在魏徵身上。

長孫無忌聽了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臣舉薦刑部員外郎獨孤信誠。”

“陛下,臣舉薦監察禦史高季輔為燕京清吏司主事。”魏徵親自出麵,大聲說道:“燕京清吏司關係重大,非精兵強將不可,高季輔剛毅果斷,不畏強權,可以勝任。”

“魏大人,高大人不過是一個禦史言官,雖然有些能能耐,但讓他做刑部主事,恐怕還是差一些了,倒不如,先讓他外放一段時間,接觸一些實務,曆練一番之後,再回來也不遲。”長孫無忌出言反駁道。

禦史隻是清流,高談闊論,彈劾他人,尚且可以,但處理政事,審訊犯人就不是他的特產了,長孫無忌的言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陛下,臣認為長孫大人所言甚是,高大人清正廉明,作為禦史還是很合格的,但作為刑部濁官,高大人還是差了一些。”韋園成也出言說道。

“為人臣者,隻要忠心、勤於王事就可以了,不懂的可以學習,相信隻要有一個侍主的忠心就可以了。”魏徵漫不經心的說道。

“事情如此簡單,那任何人都可以入朝為官了。我大夏忠於天子者也不知道有多少,難道每個人都能出來當官嗎?刑部,乃是彰顯大夏威嚴,體現陛下聖明的地方,刑部斷案,關係大夏法典,關係到身家性命的地方,豈能任何人都能加入其中?”長孫無忌雙目中冷芒閃爍,冷冷的望著魏徵一眼,他為吏部天官,根本不怕得罪魏徵。

“陛下,高季輔此人忠心耿耿,擅長政務,精通大夏律法,臣認為,可以擔此重任,請陛下明察。”魏徵並沒有理會長孫無忌,這個人明顯是在反對自己,反對一個人可以找許多理由,自己不管找到什麼借口,對方都有反駁的理由。既然如此,還不如找皇帝,隻要皇帝答應,一切都好辦。

“景睿,你怎麼看?”李煜又望著自己的兒子。

“父皇,兒臣認為不如先讓高大人入刑部,兒臣相信魏徵大人的眼光。”李景睿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今天他算是看出來了,魏徵這是想穩定自己的地位,而皇帝肯定也會答應下來。但以後的結果是什麼,李景睿就不敢保證了。

“既然如此,高卿,你就暫時卸掉手中的差使,到刑部任上走一遭。”李煜很快就應了下來。一個刑部的主事而已,並沒有引起李煜的重視。相反,他對魏徵接下來的行動感到好奇。

“臣領旨。”

“臣謝陛下信任。”

高季輔和魏徵兩人紛紛出列,趕緊謝恩。

大殿內的其他人這個時候已經看出來了,今天皇帝陛下就是站在魏徵這邊,就是幫助魏徵站隊的,魏徵提出任何要求,皇帝都會答應的,自己提出任何反對意見,都沒有任何用處。

長孫無忌麵色陰沉,無論是大理寺卿,或者是刑部主事,推舉都是吏部的職責,可是今天吏部推舉的人選都被皇帝否定了,而魏徵提出的兩個人,都被通過了,這對自己在吏部的威信是一個打擊,甚至他還能猜測到,這種事情以後還會發生,魏徵的三把火絕對不會如此簡單。不僅僅朝中會有大量的官員變動,在地方上也是如此。

“這廝是衝著我來的。”長孫無忌雙目中光芒閃爍,吏部的官員都出現了問題,這隻能說明吏部在選人的時候,沒有認真考察,這是吏部的責任,而吏部推舉的人選不合適,那也是吏部的問題,天長日久,必定會引起皇帝的不滿。

長孫無忌猛然之間,發現自己這個吏部天官日子不好過了,昔日的威風八麵,不久之後將會成為眾人詰難的對象。大量的官員被彈劾,大量的官員無法升遷,想到這裡,長孫無忌心裡麵更是不舒服了。

魏徵一番操作之後,終於暫時歇了下來,紫微殿內也開始一團和氣,商討著征兵、糧草周轉的事情,畢竟大夏還是有一個外敵存在。

隻是長孫無忌罕見的平靜下來,並沒有像昔日那樣指點江山,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眾人表演,等到散朝的時候也沒有說上一句話。

“父皇,長孫大人好像不高興。”李景睿跟在李煜身後,笑吟吟的解釋。

“他不高興?有什麼不高興?就因為朕拒絕了他的建議?”李煜冷笑道:“這江山也不是他的,他有什麼資格不高興。平日裡就是太仁慈了,讓他們認為什麼事情都要聽他們的?還真的認為,朕隻擅長衝鋒陷陣,不擅長治理國家?”

“兒臣認為,今日長孫大人推舉的人選有些意思,獨孤信誠乃是關中世家子弟。而他一直在反對關東世家。”李景睿忽然說道。

“他反對的是魏徵,認為魏徵搶了他的位置,輔機這個人啊,辦事能力還是可以的,但為人就是太霸道了一些。”李煜笑道:“這樣人,若是放在一般時候,下場未必會好到哪裡去。”在曆史上,長孫無忌不就是因為自己的霸道,連自己的外甥都看不過去,最後滿門抄斬。

李景睿苦笑道:“兒臣麵對那些老臣的時候,心驚膽戰,不敢反對。”曆朝曆代都是如此。

“朕還年輕的人,那些老臣都比朕年長。你擔心什麼,而且你做的是正確,還需要擔心這些人嗎?”李煜不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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