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聽了頓時不說什麼了,既然李煜已經做了決定,他想反對也沒有任何辦法。所謂的堅壁清野也隻是說的好聽一些,但實際上,還是會造成無數百姓被殺。戒日王朝的士兵是不會那麼仁慈的。
在自己的父皇眼中,天竺的百姓並不是大夏的子民,最起碼,在沒有完全臣服之前,是不可能成為大夏子民的,得到大夏皇帝的庇護的。
“陛下,眼前正麵的戰場恐怕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的結果,我們是不是可以開辟第二戰場,從另外地方,改變這場戰爭的進程。”王玄策想了想說道。
“你是說臨羌城和巴蜀嗎?這個時候,陛下的聖旨或許都沒有到達,等到到的時候,對大局並不能產生太大的影響。”郭孝恪搖頭說道。
“陛下,臣說的並不是東麵,而是西麵,是迦畢試行省,戒日王朝的兵馬既然入侵迦畢試行省,那麼的兵馬就突襲其後路,解決進攻迦畢試行省的兵馬,這樣不僅僅逼迫敵人撤軍,還能改變我們正麵戰場上的局勢。”王玄策向李煜介紹了另一個解決方案。
“地圖已經繪製完畢了嗎?”李煜望著一邊的向伯玉說道。
向伯玉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來,低聲說道:“回陛下的話,還沒有繪製完畢,隻是繪製了大概的,詳細的尚未完成,弟兄們正在抓緊時間完成。”
“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完成一個大概的也算是可以了。打開吧!”李煜並沒有責備對方,這麼短的時間內,繪製出一份詳細的地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裡不是中原,中原之地,地圖曆史悠久,曆朝曆代,都繪製了地圖,後麵的人隻需要在前麵的基礎上進行填充、修改就可以了。哪裡像現在這樣,從一片空白中重新來過,恐怕需要耗費更長的時間才能完成。
向伯玉不敢怠慢,趕緊讓人找出迦畢試行省的地圖。地圖很大,雖然不能說詳細,但勉強能看,就見上麵的山川河流,無數城池遍布其上。
“能從我們這邊找出一條道路,直接殺過去。”李煜指著其中一點,說道:“布路沙布邏城外的草原上,讓戒日王朝的兵馬直接殺過去。”
眾人望了過去,就見布路沙布邏城外有一個碩大的草原,倒是一個騎兵會戰的好地方,但距離布路沙布邏城太近了,那裡是行省首府所在,一旦敵人打到布路沙布邏城下的時候,對於大夏在整個迦畢試行省的威望將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不過,很快眾人就知道了,皇帝陛下顯然是想著借著機會再次收割一批人的性命,也因此能看的出來的,皇帝陛下對佛陀故鄉的人並不喜歡。
“景隆,記住了,這片土地是漢人的土地,漢人現在雖然少了,但給個十幾二十年看看,漢人的能力很強的,不多殺一些人,這片土地上的漢人怎麼可能多起來呢?”李煜看出了自己兒子心情不好。百姓也是一種資源。
“兒臣明白。”李景隆心中歎了口氣。
李煜不相信異族人,或者說,天竺人的信任程度是排在最後的,死了多少人,他根本就不在乎,哪怕這個地方男人都死乾淨了,李煜也不會在意的,軍中的將士也不知道有多少,每個人分上一兩個也足夠了。
“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日後沉下心來,就行了,現在替你解決一些人,方便你日後的統治。”李煜看出了自己兒子心中所想,就在一邊安慰道。
“兒臣遵旨。”李景隆不敢怠慢,趕緊應道。
“韋思言,兵馬多出動幾次,晚上出去,早上回來,大張旗鼓的回來,讓敵人看看,看看我們正在不斷的增加兵力。”李煜忽然對韋思言說道。
“陛下,此舉能瞞的過鬆讚乾布等人,但或許瞞不過李勣。”韋思言有些擔心。
“瞞不過李勣那就對了,朕就是想讓李勣知道這些,就是讓他笑話。”李煜一臉的笑容。
郭孝恪見韋思言還不明白,在一邊提醒道:“陛下此舉就是為了調動禦林軍,不如此,李勣肯定會懷疑。那些聰明人,就喜歡被自己的小聰明所誤會。”
“陛下聖明。”韋思言雙眼一亮。
“向卿,想辦法找出一條道來,方便我們前往布路沙布邏城,嗯,城池名字太長,景隆,回頭等攻下了天竺之後,按照我中原的名字命名吧!”李煜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臣(兒臣)遵旨。”向伯玉和李景隆兩人趕緊應了下來。
清晨,對麵大營中,李勣和鬆讚乾布兩人披著大氅,在大營中行走,雖然雙方沒有發生大戰,但是哨探之間的廝殺仍然在進行,而且比正麵廝殺更加的殘酷。
“讚普,眼下雙方在堅持當中,最後誰能獲得勝利,關鍵就是看糧草,我們的糧草周轉還是比較方便的,但大夏的糧草周轉就比較困難,他們在西北根本就沒有多少糧草。隻能是從內地周轉。距離太長,損耗太大,為了女國這片不毛之地,耗費這麼多的糧草,恐怕大夏朝廷是不會同意的。”李勣走的很慢。
“聽說大夏皇帝乾綱獨斷,難道他的臣子們還能反對這件事情嗎?”鬆讚乾布有些遲疑道。
“李賊這個人是乾綱獨斷,但卻是一個理性的人,發現自己損失太多的時候,就會想辦法及時放棄,以讓自己的損失變少。”李勣搖頭說道:“而且,和我們爭奪什麼?爭奪女國嗎?太不劃算,他的目標應該是戒日王朝,和我們的廝殺不應該在這裡,而應該在吐蕃,一個小小的女國,不值得他投入這麼多。”
鬆讚乾布聽了點點頭,若不是一口氣支撐著,鬆讚乾布這個時候也決定撤軍了,一個小小的女國,中間隔著紮曲糧草周轉也十分困難。吐蕃的實力原本就不強,這個時候,將所有的力量都放在女國,顯然是一個不正確的事情。
在李勣看來,李煜退兵的可能性比較大,戒日王朝已經聽從自己的建議,派出了大將婆尼率領大軍進攻迦畢試國,在那裡,大夏耗費了大量的兵力,和女國相比,迦畢試更為重要。
現在支撐大夏皇帝不撤軍的隻是一個借口而已,隻要自己能送上這個借口,李煜肯定會撤軍,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他的威嚴。
“是啊!我們彼此雙方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以後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現在就展開決戰,大夏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會丟了迦畢試國,實際上,這女國對於我們來說,也沒什麼用處。”鬆讚乾布這個時候也有撤軍的念頭。
他這次是為了迎接李勣的,現在李勣來了,自己軍中就有大將軍了,訓練幾年之後,就可以東進,和大夏決一死戰了。
“讚普,大將軍,大夏的援軍到了。兵馬有萬餘。”這個時候,遠處的祿東讚飛奔而來,麵色凝重。
“還有援軍?”鬆讚乾布和李勣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彼此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在這個時候出現大規模的援軍,顯然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在兩人看來,大夏皇帝在接到迦畢試國有敵人入侵的時候,就會放棄女國,留下兵馬占據南山要塞,大隊人馬應該向迦畢試國轉移,保住已有的勝利,這才是最佳的選擇,出現援軍,顯然是為了長期戰鬥,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
“大將軍,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大夏皇帝準備和我們決一死戰,哪怕自己損失慘重,也要和我們廝殺一陣?”鬆讚乾布忍不住驚呼道。
“不可能,李賊奸詐,這種不利己的事情是不會做出來的,這裡麵一定有詐。”李勣想也不想,就大聲說道:“這個時候和決戰,他沒有絕對的把握,雙方頂多就是兩敗俱傷,最後還會便宜戒日王朝,李賊這麼聰明的人,是不會犯這樣錯誤的。”
“你能確定是大夏的援軍嗎?不會是假的吧!大夏皇帝十分奸詐,這種事情也未必做不出來。”鬆讚乾布望著祿東讚,說道:“想辦法,將此事搞清楚,看看,大夏是不是真的有援軍。”
“是,臣這就去辦。”祿東讚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
“大將軍,若大夏真的增加了援軍,當如何是好?”鬆讚乾布趕緊詢問道。他需要做兩手準備,他雖然很自傲,但這個時候不得不承認,吐蕃距離大夏還有一段距離,自己還不是大夏的對手,這個時候,麵對強敵,最好的辦法,就是暫避鋒芒,等待以後的機會了。
“若真是如此,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撤軍,我們現在的實力還是差了一些,大軍需要訓練,還要準備大量的糧草,才能有機會和大夏決一死戰,現在時機還沒有到。”李勣顯得很冷靜,心中雖然充滿著仇恨,可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李煜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躲的遠遠的。
“不過,就算撤軍,也不能讓李煜好過,想要占據女國,就看他有沒有這個胃口,戒日王朝是不會放過這個地方的,最好讓他們倆打起來。”李勣接著說道。
女國這個地方,對於吐蕃來說,就是一塊飛地,中間隔著紮曲,江水湍急,想要到女國來,十分困難,而大夏和戒日王朝不一樣。
大夏西北過了南山要塞就是女國境內,而戒日王朝和女國相鄰,進攻十分方便,所以說,這個女國隻有大夏和戒日王朝來占領,和吐蕃沒有半點關係。
“大將軍,若敵人並沒有援軍到來,當如何是好?”鬆讚乾布又詢問道。
“大夏皇帝所向披靡,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戰敗過,這樣的人,隻要有一敗,就能摧毀他的金身,讓他的敵人不再懼怕他,然後大家一起群起而攻之。有了第一次失敗,就會有第二次失敗。”李勣雙目中光芒閃爍,他看的很清楚。
鬆讚乾布點點頭,仔細想想,這種事情還真是如此,隻有擊敗對方一次,就能擊敗對方許多次。
第二天的時候,祿東讚又進來稟報,大夏再次增兵萬餘,兵馬浩浩蕩蕩的進入大營之中。大營之中,喊殺聲震天。
“大將軍,大夏看樣子真的要我們決戰了。”鬆讚乾布有些擔心,他心中已經生出一絲擔心。
李勣坐在輪椅上,麵色陰晴不定,默然不語,顯然已經進入思考之中,他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這件事情暫時不能下定論,等明日才知道,臣到要看看李賊到底是想乾什麼。”
“既然大將軍這麼說,那麼我們就再等等。”鬆讚乾布心中有些緊張,十幾萬大軍的對決,稍不留意就會全軍覆沒,所以絕對不能出現一點問題,謹慎一些才是最佳的選擇。
第三天一早,祿東讚再次出現在鬆讚乾布和李勣的麵前。
“大夏又出現了一萬援軍對嗎?”祿東讚還沒有說話,李勣開口就說道。
“大將軍所言甚是,大夏又出現了萬餘援軍,浩浩蕩蕩。”祿東讚點點頭。
“李賊技窮了,他這是在逼迫我們的撤軍,所謂的萬餘援軍都是假的,不過是晚上派出萬餘騎兵,第二早上,晚上萬餘兵馬又回到大營中,實際上,他的兵馬並沒有改變,一切都是在嚇唬我們的。讓我們認為,他會有源源不斷的援軍到來。”李勣哈哈大笑。
“為什麼隻是萬餘兵馬呢?不能多一點?”祿東讚疑問道。
“哼,兵馬若是多了,在他大營中就會有變化,萬餘兵馬正好。”李勣冷笑道:“讚普,大夏並沒有增加兵馬,他是在用這種虛假的方式來欺騙我們,讓我們認為對方想和我們決一死戰。”
鬆讚乾布點點頭,說道:“都說大夏皇帝狡詐,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隻是現在我們已經看透了對方的計謀,那事情就簡單多了,你想退兵,那我們就偏偏不退兵,等到戒日王朝占據迦畢試國的時候,再和戒日王朝一起對付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