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那順看著前方的廝殺,麵色陰沉,論人數,敵人的數量比自己少,但論氣勢,戒日王朝的兵馬並不是對方的對手。
亂軍之中,郭孝恪手執長槊,身邊親兵護衛,徑自取了中軍,朝阿羅那順殺了過來,中軍的防守是最強大的,也隻有郭孝恪親自率領大軍前往,他手中的長槊也不知道擊殺了多少敵人,隻知道揮舞著手中的長槊,在擊殺敵人的同時,還需要指揮大軍,免得對被對方的象兵給衝毀。
隻是讓他更擔心的是一邊的李景隆,畢竟是皇子,一旦出了事情,郭孝恪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彆人砍的。朝中的那些大臣們還不知道會怎麼彈劾自己呢!
李景隆當然不知道這些,他麵色潮紅,手中的長槊飛舞,每次擊出,都能帶走一個敵人的性命,在他身邊是唐大山、唐小山兄弟兩人,這兩人也遵守諾言,跟隨在李景隆身邊,兩人揮舞著兩支大錘,在亂軍之中,就好像是無人之境,沒有哪個敵人能在他手下走過一個回合,一個鐵錘擊下,就將敵人擊殺,若是一個鐵錘不夠,就兩錘,在強大力量的作用下,戒日王朝的兵馬紛紛被錘殺。
戰馬飛奔,兩支鐵錘緊隨其後,金鐵交鳴之聲響起,一陣陣悶哼之聲,就是說明鐵錘撞擊在盔甲之上,肉眼可見一個又一個的戒日王朝士兵被撞飛。
李景隆看的分明,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兄弟兩人的力量他是看在眼中,隻是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付出了兩匹戰馬,就能得到如此神勇之人,絕對是想不到的。
“繞到象兵的後麵,斬殺象兵。”亂軍之中,李景隆看見了正在前軍中肆虐的象兵,看見郭孝恪中軍被象兵給拖住了,毫不猶豫的指揮大軍,朝象兵殺了過去。
強大的騎兵在陣地上飛奔,李景隆、唐大山、唐小山三人率領的騎兵,從左翼殺出,朝敵人的中軍殺去,大軍所向披靡,大量的戒日王朝士兵紛紛被騎兵所撞擊,四下飛散,哪裡能形成有效的防禦。
偶爾有前來阻擋的士兵,麵對三大殺神,也是無可奈何,或是被殺,或是老老實實的讓開道路,仍由李景隆率領大軍通過。
阿羅那順很快就發現了朝中軍殺來的騎兵,麵色大怒,當下命令身邊的親兵衛隊迎上去,要將李景隆阻擋在中軍之外,這是阿羅那順親自統領的親兵衛隊,裝備精良,作戰十分驍勇,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阿羅那順是不會派出來的。
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阿羅那順知道若是不能將李景隆的兵馬擋住,對麵的象兵後背受敵,必將崩潰,自己的數萬大軍就不可能能抵擋敵人的兵馬。
想到敵人不過兩萬大軍,自己就這樣被敵人擊敗,傳到國內,豈不是讓戒日王朝人笑話嗎?要知道,阿羅那順在戒日王朝也是有政敵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阿羅那順是絕對不能輸的。
“殿下,敵人抵擋的很厲害,我們突破不了。”唐大山渾身上下穿著笨重的盔甲,身上鮮血淋漓,甚至還能發現有敵人的內臟,雙錘之上,鮮血早就向小溪一樣流下,煞氣衝天,狀若凶神。在右邊,唐小山也是如此。
李景隆看著混亂的戰場,這個時候,雙方都陷入混亂之中,不得不說,到底不是大夏最精銳的軍隊,打仗全憑一身力氣,根本就沒有什麼章法,要不是郭孝恪和李景隆兩人親臨戰場,眼前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弄不好就被對方擋的心浮氣躁,甚至還有的士兵乾脆退兵都有可能。
也隻有李景隆和郭孝恪兩人死戰不退,親自衝鋒陷陣,這些將士們才知道自己等人是沒有退路的,唯有一條道走到黑,跟著李景隆身後,否則的話,不但自己會死,就是自己的家人也是如此。
“這個時候沒有辦法,隻能死戰了,大家都攪和在一起,後撤隻有死路一條。”李景隆搖搖頭,雙方在這個時候拚的就是士氣,拚的就是毅力,誰能堅持下去,最後的勝利就是誰的。誰在這個時候撤退,必定會引起大潰敗。
尤其是大夏軍團,原本就是一些勇士組成,這些人都是來自各個部落的,全憑著心中的一口氣在打仗,李景隆一旦撤退,對軍心士氣的影響將是很大的,擺在自己等人麵前,唯一的道路就是奮力殺敵,擊敗眼前的敵人,唯有如此,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狹路相逢勇者勝,弟兄們,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殺過去,擊殺眼前一切敵人。”李景隆猛然之間揮舞著手中的長槊大聲怒火道。
“殺過去。”唐大山他們不知道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們知道殺過去是什麼意思,連大夏的皇子都親自衝鋒陷陣,自己這些人還能說什麼呢?難道自己這些賤民居然比皇子還要高貴不成?
三人繼續率領騎兵發起了衝鋒,一次又一次,對麵的戒日王朝士兵一個又一個從戰馬上摔了下來,大夏士兵也是如此。
雙方在這個時候都已經打出火來了,勝負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就是為了消滅敵人,為自己的袍澤報仇。
李景隆忽然感覺身形晃動,戰馬猛然之間跪了下來,身形朝前方撞了過去,頓時知道不妙,明日裡辛苦訓練的優勢出來了,長槊狠狠的刺入地麵,強大的力量將身體抬了起來,十分安全的墜落在地,然後再抽出長槊,將衝來的敵人擊殺。
“殿下,快上馬。”唐大山兄弟兩人見李景隆墜落馬下,麵色大變,紛紛上前護住李景隆。
“快,殺了他。”正在衝鋒的戒日王朝士兵見狀,哪裡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一個重要人物,哪裡會放過,紛紛朝李景隆殺了過來。
可惜的是,這個時候李景隆已經找到一匹無主的戰馬,翻身上了戰馬,繼續向敵人發起進攻,雙方再次陷入相持狀態。
不過,大夏士兵驍勇善戰,雖然在數量上處在弱勢,但進攻的勢頭卻是勢不可擋,十分瘋狂,最後的勝利是屬於誰的,還真是不好說。
女王山下,鬆讚乾布率領正在指揮大軍進攻山上的大夏兵馬,他已經知道了郭孝恪率領大軍進攻戒日王朝的消息,心中頓時有些著急了,命令麾下大軍瘋狂的向山上的敵人發起進攻。
“讚普,既然這個時候柴紹還沒有傳來消息,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郭孝恪的兵馬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突破戒日王朝的防禦才是。”李勣看出了鬆讚乾布的擔心,頓時在一邊勸慰道。
鬆讚乾布聽了頓時苦笑道:“大將軍的話,我自然知道,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麵總是有些擔心,戒日王朝的兵馬畢竟不是我們吐蕃人,郭孝恪十分驍勇,戒日王朝的兵馬未必是他的對手,我需要在戒日王朝失敗之前,解決眼前的敵人。”
李勣點點頭,戒日王朝的兵馬他是見識過的,看上去,裝備十分華麗,但作戰能力也不過如此而已,還不如吐蕃兵馬,至於大夏兵馬,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加上對麵的是郭孝恪,戒日王朝的兵馬雖然很多,但未必是郭孝恪的對手。
“王玄策防守十分不錯,加上敵人的弓箭很多,急切之間,我們很難攻上敵人的陣地,擊敗敵人。”李勣搖搖頭。
麵前的王玄策也是一個十分難纏的家夥,不僅僅指揮得當,甚至有的時候,自己還親自發起衝鋒,將衝上來的敵人擊退下去。想要徹底的擊潰王玄策,莫說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是今天都不一定能夠成功,一旦郭孝恪擊敗了戒日王朝的兵馬,想要不被敵人兩麵夾擊,中心開花,隻能是指望柴紹統領的大軍。
“傳令下去,誰能攻上山頭,我賞賜他一百個奴隸和十名美女。”鬆讚乾布在這個時候做出決定了,瞬間吐蕃士兵發出了一陣陣歡呼聲,這已經是貴族級彆的賞賜了,若是能得到這些賞賜,在吐蕃就是貴族,而且還是上等的貴族。
吐蕃將士開始發起衝鋒,向大夏陣營發起了瘋狂的進攻,哪怕山上利箭如雨也沒有阻擋吐蕃將士的腳步,他們拿著盾牌,向山頭上發起了衝鋒。
王玄策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在後方指揮戰鬥了,而是跳下戰馬,在他身邊專門有親兵組成的衛隊,各個手上拿著的都是長兵器,或者為長槍,或為長矛,跟在王玄策身邊,向山下發起了進攻,隻要發現有敵人突破了防線,就會衝上去,將敵人殺退,重新組成新的防線。
女王姐妹也領著自己的親兵衛隊加入了戰鬥中,他們手上拿著的是彎刀,彎刀上還塗著蛇毒,整個女王山上,到處都是屍體,吐蕃人每前進一步,都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鬆讚乾布靜靜的看著麵前的戰鬥,他下令鳴金收兵,將士們衝殺了一上午了,就應該休息一陣,不過,他手下的人馬眾多,一部分士兵在休息,但自己身邊還有剩下來的兵馬,自己這邊休息,也不能讓敵人休息了。
山頭上,王玄策喝了一口白開水,自己坐在石頭上,手中的長槊丟在一邊,長時間的廝殺,就算是一個鐵人,也感到疲憊了。尤其是敵人這種不要命的進攻,根本就不讓大夏士兵休息,讓將士們體力上跟不上,長時間的得不到休息,最後硬生生的被敵人耗死,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弓箭手都已經加入廝殺的隊伍之中了。”末羯看著周圍的士兵一眼,臉上難掩疲憊之色,那些射箭的弓箭手們,也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弓箭,抽出了戰刀,和敵人廝殺。
弓箭手用儘自己的力量拉開硬弓,短時間內的廝殺還是可以的,但長時間的卻不行,所以隻能放棄弓箭,轉而使用戰刀。儘管這個時候,大夏的弓箭並不缺少。
“將軍,為何吐蕃人這麼瘋狂,看,敵人這個時候又衝上來了。”末石看著緩緩逼近的吐蕃士兵,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嘿嘿,像這種情況,一般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戰爭到了最後時刻,敵人的援軍即將到來,若是再不擊敗眼前的敵人,就有可能發生其他的變化,所以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發起最後的決戰,在敵人的援軍到來之前,解決戰鬥。”王玄策嘿嘿的笑了起來。
“我們的援軍到了?”末羯雙眼一亮,她這個時候最想聽到的消息,就是援軍的到來。
“我們的援軍是來了,但我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我們能堅持多久了。”王玄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隻是目光深處卻是一絲苦澀。
援軍肯定會到來,而且是郭孝恪親自率領的兵馬,但他也不知道,郭孝恪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到底是做個樣子,還是奮力廝殺。
前者,王玄策是很理解的,相比較自己的兩萬人馬,西北才是最重要的,南山要塞若損失了郭孝恪,最後的結果是什麼,王玄策是知道的。
他希望郭孝恪僅僅是做個樣子,但又希望郭孝恪能夠解決擋在他前麵的敵人,雙方會師,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末石看了王玄策一眼,察覺出自己情郎心中的苦澀,頓時明白眼下的局麵,心裡麵更加後悔,眼前的局麵若不是女國上下擅自出擊,哪裡會有眼前的事情發生。
“戰鬥吧!我們的援軍即將到來,失敗隻是能是敵人,大夏,所向披靡。”王玄策聲音淒厲。
“大夏所向披靡。”身邊的將士們發出一陣怒吼。
在不遠處的戰場上,郭孝恪看著混亂的戰場,心中有些著急,撤是撤不掉了,唯有進攻。
“大夏,所向披靡,將士們,衝。”說著,就率先衝了出去。
“大夏,所向披靡!”將士們轟然而應,也緊隨其後,想戒日王朝的兵馬發起了最後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