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1 / 1)

柴紹回到大帳中,看見李勣一眼,見李勣正靠在床榻上休息,忍不住說道:“這次是敵人援軍來了,郭孝恪親自率領的援軍來了,我不得不退兵。”

“你且說說。”李勣皺了皺眉頭,詢問道。

郭孝恪也不推辭,就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誰知道郭孝恪居然率領萬餘騎兵殺了出來,我們根本一沒有做好防備,就被對方擊潰了,損失了不少的人馬。”

“你這次又上當了,郭孝恪雖然率領大軍到來,但絕對不會太多,他們也是倉促到達南山要塞。所以,你們隻要能堅持片刻,最後失敗的肯定是郭孝恪他們。”李勣想了想,又搖頭說道:“不過,大夏的兵馬十分厲害,你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若是如此,我的確不是他的對手,奔襲千裡,還能浴血奮戰。”柴紹麵色冷峻,罕見的沒有反駁李勣的觀點。

試想一支兵馬長途奔襲之後,還能和敵人浴血廝殺半個時辰,乃至更多的時間之後,這樣的軍隊戰鬥力是何等的強悍,柴紹心裡麵是很驚訝的,和這樣的軍隊決戰是一件很艱苦的事情。

“是啊!這不僅僅是郭孝恪自己的能力,更是大夏的強大之處,若是沒有大夏在背後的支持,大夏的將士們不會如此拚命的。”李勣歎息道:“雖然我們和大夏是生死仇敵,但在這個方麵,我們不得不感歎,短時間內,想要擊敗大夏,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讚普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們未必不能戰勝對方,懋功,我估算了一下,大夏雖然看上去很強大,但他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野心勃勃,看看他的兵馬遍布東南西北各地,可是四麵八方的敵人又將他的兵馬拖住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柴紹分析道。

“他的兵馬現在大部分是在西北,但西北兵荒馬亂,這就導致了他的兵馬四下分散,在我們的西北上實際並沒有多少兵馬,就如同眼前的南山要塞,我認為,絕對沒有四萬人。”李勣想了想說道。

“這麼少?”柴紹麵色一愣,忍不住說道:“怎麼可能隻有這麼點人馬?郭孝恪在臨羌城可是訓練了不少人馬的。”

“那也得到了南山要塞才是啊!他倉促到來,應該是一人雙馬,甚至是三馬,若是臨羌城的兵馬都來的話,這個時候,敵人就已經發起進攻了,你我也不可能在這裡聊天了。”李勣冷笑道:“可惜了,我醒來的不是時候,若是早點醒過來,就讓讚普的兵馬晚點過來了,我們可以算計郭孝恪一次。”

“郭孝恪這個人剛愎自用,隻要有一線機會,他就會實施自己的偷襲計劃。”李勣換了一個姿勢,讓自己靠的更加舒服一些。

“讚普的兵馬下午就能到,想要算計,恐怕來不及了。”柴紹搖搖頭。

“既然是這樣,未必不能冒險。下午到,晚上殺過來,倒是時候。”李勣眼珠轉動,就招過柴紹,在柴紹的耳邊說了幾句。

柴紹聽了連連點頭。

等到下午的時候,城牆上,大夏的將士們已經恢複了正常,大量的士兵開始修葺城牆,重新準備好滾木礌石。

忽然有士兵指著對麵的大營露出一絲驚呼,城牆上的士兵紛紛望去,隻見對麵的城牆上一片雪白,甚至連旗幡都是雪白色的。

“快,去稟報將軍們。”守城的校尉見狀不敢怠慢,派出士兵去尋找郭孝恪等人不提,並且派出了哨探對麵的情報不提。

很快,郭孝恪等人上了城牆,他和王玄策兩人手執千裡鏡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連旗幡都是白色的。

“有人死了,是誰死了?”郭孝恪忍住詢問道。

“莫非李勣?”王玄策遲疑道:“李勣中了女國毒箭,受傷嚴重,這個時候死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郭將軍,不會真的是李勣死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郭孝恪想了想,說道:“王將軍,你認為這是一個機會嗎?我們若是率領大軍晚上進行偷襲的話,我們會不會擊敗敵人。”

“不知道。”王玄策遲疑道:“將軍,你認為我們應該偷襲嗎?怎麼,我總感覺這是一個圈套。”

“我也不知道。”郭孝恪搖搖頭,對於這件事情,他還真的不知道,若是能擊敗對方,南山要塞最起碼短時間內是安全的,但若是失敗了,接下來,南山要塞,甚至整個西北都會落入敵人魔掌之中。一時間就是郭孝恪自己也遲疑起來了。

“將軍,李勣在吐蕃軍中威望這麼高嗎?李勣死了,整個軍中都披麻戴孝?居然這麼誇張?”郭孝恪身邊的親兵忍不住驚訝道。

“咦!大郎,你說的有點意思。”郭孝恪看著這邊的郭待詔,忍不住說道:“玄策,待詔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柴紹雖然是吐蕃軍中大將,但李勣就是李勣,他死了,軍中就要披麻戴孝嗎?”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假的?”王玄策忍不住望著遠處的軍營,搖搖頭,說道:“郭將軍,這若是假的,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吐蕃讚普的兵馬什麼時候到?”郭孝恪詢問道。

“今天下午到。隻是現在還沒有動靜。”王玄策搖搖頭。

“這個李勣,還和當年一樣,隻是他不曾想到,我郭孝恪已經和當年不一樣了。”郭孝恪搖晃著手中的馬鞭,輕笑道:“玄策,當年我在李勣麾下的時候,剛愎自用,打仗最喜歡的就是冒險,出奇兵,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不錯,我們已經占據上風,天下都是我們的,爵位也已經到手,這個時候,冒險就不值得了,更何況,這件事情裡麵還有危險,我們更是不能乾了。”王玄策也讚同。

“柴紹已經多年都未曾指揮過大軍作戰了,李勣也已經老了,他在西域待得時間太長了,不曾想過我們的進步。”郭孝恪想到了自己的老上司,心中有些感歎。

他知道李勣和皇帝之間的恩怨,但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李勣的高傲所導致的,皇帝多次禮賢下士,在這種情況下,李勣不知道歸順大夏,卻想著和大夏對著乾,皇帝陛下豈會放過他。

“既然算計我們,那我們也算計他一次就是了。”王玄策笑嗬嗬的說道:“夜晚的時候,擂鼓助威,讓他們晚上睡不著,我想,今天晚上,不僅僅是他,還有那些吐蕃人也是一樣,他們正在想著如何獵殺我們呢!”

“那就試試看。”郭孝恪笑嗬嗬的望著遠方。

夜晚之中,中軍大帳內,柴紹和李勣兩人聚集在一起,說是中軍大帳,實際上是後營的兵馬,在大營周圍,萬餘吐蕃將士已經準備妥當,在更遠的地方,還有鬆讚乾布率領的大軍人馬等待。

柴紹身披盔甲,在大帳內走來走去,作為出主意的李勣,反而顯得平靜的很,身體靠在一個侍女懷裡,手上拿著一本書正在看書。

“懋功,你說,郭孝恪會來嗎?這次十幾萬大軍可都在等著敵人的動作呢?若是出了差錯,在讚普那裡就不大好看了。”柴紹有些擔心。

“這打仗哪裡知道呢?來了就來了,沒有來,就沒有來。”李勣放下手中的書本,不在意的說道:“沒來就算沒來,沒什麼了不起的。”

李勣顯得很平淡,他的戰功已經不需要一場戰役來證明自己,千裡回師,能逃得性命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一切都是猜測,有準備比沒有準備好。

但柴紹不一樣,他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爭來表現自己。

這個時候,遠處戰鼓聲響起,喊殺聲震天,夜空之中,無數火把出現,朝吐蕃大營殺了過來。

“懋功,成功了,敵人殺過來了,這個郭孝恪還真的是無用之人,真的在這個時候殺來了,活該我們奪取南山要塞。”柴紹哈哈大笑,猛然之間抽出長槊大聲說道。

李勣臉上也露出一絲自得之色。

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郭孝恪刷領大軍殺入大營,然後對其形成合圍。

無數火箭飛舞,朝吐蕃大營飛射,瞬間前鋒大營中火光衝霄而起,映照虛空,將整個夜空都給染紅了。吐蕃的前鋒大營陷入火海之中。

仍然是戰鼓聲如雷般的響起,仍然喊殺聲震動了夜空傳的老遠。

可已經準備多時的李勣和柴紹兩人並沒有發現任何敵人殺來,要知道兩人已經等候了許久了,

在吐蕃大營後方十裡的地方,鬆讚乾布也手執戰刀,祿東讚等將護衛左右,身後的十幾萬大軍已經準備妥當。

半響之後,就有哨探飛奔而來,然後在鬆讚乾布十步之外跳下戰馬,大聲說道:“稟報讚普,前鋒大營已經有喊殺聲,敵人的戰鼓已經擂起。”

“讚普,敵人還真的準備偷襲了。”祿東讚是來報信的,一聽見哨探的稟報,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殺過去,斬殺那些漢人。”鬆讚乾布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想也不想,就率領大軍殺了過去,他在大夏手下可是損失不少,現在總算是有了機會,剿滅敵人,也算是報仇雪恨了。

大軍鼓噪而行,朝大營蜂擁而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這個時候的吐蕃大營,柴紹看著眼前的前鋒大營,麵色蒼白,雙目中閃爍著憤怒之色,拳頭捏的死死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鮮血滴下,他都沒有感覺到。

等候了許久,就是不見敵人前來進攻,在轅門前,用火箭射了一通之後,點燃了前鋒大營的帳篷之後,就收兵回營,根本就沒有衝入大營中。

雖然自己的前鋒大營並沒有損失多少人馬,損失的也就是帳篷而已,但就是這種損失,才是最大的傷害,才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

最可恨的是對麵的戰鼓還在敲響,仿佛在嘲笑自己一樣。

“郭孝恪,你真該死。”柴紹抽出手中的利劍,指著對麵的南山要塞。

“李勣,我知道你還活著,郭某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郭孝恪哈哈大笑,指著對麵的大營大聲說道:“你妄圖顛覆大夏,你這是在逆天而行,違抗天命者,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李勣,你我來日再戰。”

“李勣,來日再戰!”

郭孝恪身後,三軍將士發出一陣歡呼聲。

“該死!”柴紹勃然大怒。

“嗬嗬,幾十萬大軍都沒有留下我,也敢妄稱天命,真是天大的笑話。”李勣靠在侍女懷裡,蒼白的麵容上露出一絲笑容。

他和柴紹不一樣,這次受傷之後,讓他變的冷靜了許多,試想自己當初領著殘兵敗將,被困黑山之中,周圍儘是大夏士兵,幾十萬大軍圍困在自己身邊,稍不留意就被李煜所圍殺。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居然逃出來了,這讓李勣心中充滿著信心。

大夏兵強馬壯,實際上,也不過如此而已。

“嗣昌,不要生氣,你這樣生氣,隻能是讓對方笑話。”李勣聲音傳來。

“懋功,對方實在是太可惡了,一腔怒火,著實不甘。”柴紹從戰馬上跳了下來,麵色通紅。

“他們在那裡叫的歡,我們擊敗對方就行了,到時候,他們也就叫不起來了。”李勣麵色平靜,雙目中古井無波,好像是在敘說著一件的普通事情一樣,他提醒道:“讚普的兵馬應該到了,我們去迎接讚普吧!”

“真是可惡。”柴紹聽了之後,勉強壓住心中的憤怒,冷哼道:“懋功,你說的不錯,他們的陰謀詭計是不會實現的,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我們的,我們一定會奪取南山要塞,然後攻入西北大地,奪取整個西域。”

柴紹捏緊了拳頭,這次他又丟了麵子。

“放心,一定會的,他們這個時候不來進攻,隻能說明對方的兵馬並沒有多少,否則的話,我們的計策再怎麼完美,在絕對力量麵前,我們的計策就是土雞瓦狗,敵人輕鬆可破。”李勣嘴角露出笑容。

“果真如此。”柴紹先是一愣,最後哈哈大笑,大聲說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郭孝恪,這次看你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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