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殿,虞世南看著手中的奏折,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來,半響之後,才說道:“吏部那邊送來的奏折,說燕京令劉洎已經任滿兩年,去年的時候,就應該動一動了,後來因為陛下的原因沒有動,詢問一下明年燕京令是不是應該輪換一下了。”
“劉洎?這可是陛下欽點的,陛下沒有說換,誰敢換?”範瑾搖搖頭說道。
“範先生,父皇以前說過劉洎不給換的嗎?為什麼景智聽說官員一年一考,兩年一換,最多不會超過三年,是這麼一說嗎?”坐在上麵看著奏折的李景智忽然詢問道。
“回殿下的話,理論上的確是如此,但燕京令比較特殊,劉洎是陛下欽定的,要是換燕京令,恐怕非陛下同意。”範瑾搖搖頭。
“那範閣老認為燕京令需要換嗎?”李景智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範瑾正待說話,忽然看見上麵的岑文本朝自己示意了一下,範瑾頓時說道:“這個,理論是上可以換的,但,就怕陛下那邊不好說。”
“既然理論上應該換人,那就換了吧!不過是一個輪換嘛!劉大人辛苦這麼長時間,應該換一個更加輕鬆一點的事情。”李景智頓時打斷範瑾的話,說道:“三位閣老,不知道朝廷哪個地方尚有空缺,適合劉大人的,對了劉大人今年的考評是什麼?”
“優等。”岑文本毫不猶豫的說道。
開玩笑,有皇帝的吩咐,誰敢不給劉洎優等的,甚至這些年劉洎的考評都是優等。
“既然是優等,那就提拔就是了。”李景智頓時笑道:“像這樣有才能的人,應該放在合適的位置上,相信父皇也是這麼想到,三位閣老認為呢?”
“殿下所言甚是。”岑文本連連點頭,說道:“目前尚有空缺的是中南都督府長史、刑部左侍郎,戶部右侍郎三個職務,可以由劉洎升遷的。”
“中南太遠,刑部?不如去戶部吧!孤聽說劉洎理財還是有一手的。”李景智又遲疑道:“三位閣老認為如何?”
“殿下已經成年,監國的時候可以不用考慮我等的意見,可以直接下令就可以了,以前秦王殿下也是這麼做的。”岑文本忽然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劉洎做戶部右侍郎。”李景智大喜。
“隻是如此一來,燕京令恐怕就有空缺了,想要找一個合格的燕京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範瑾有些為難,當初的馬周,現在的劉洎,都是難得的人才,最起碼,能讓李煜認可的,現在想找一個讓李煜認可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景智雙眼一亮,正待說什麼,猛然之間想到了楊師道的話,頓時將嘴巴裡的話又收了回去。隻是卻被岑文本看在眼中。
“殿下有合適的人選?”岑文本笑眯眯的詢問道。
“沒有,沒有,孤平日裡和諸位大臣接觸的時間比較少,哪裡知道有什麼合適的人選,群臣推舉吧!”李景智雙目一絲慌亂一閃而過,他自然是不好直接說出楊師道的名字,隻能按照楊師道的說法,大家一起來推舉。
岑文本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謙遜的笑容,連連點頭,說道:“既然殿下說推舉,那就推舉。想來殿下說的是沒錯的。”
李景智嘴巴張了張,他總感覺這裡麵有什麼問題,可是自己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隻能是坐在一邊點點頭,隻是身邊的範瑾和虞世南兩人是什麼人物,兩人在崇文殿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見了多少的陰謀詭計,看著岑文本的模樣,就知道對方在耍花招了。隻是兩人並沒有說出來。
等到散了朝之後,兩人將岑文本給攔住了。
“岑兄,你好不地道啊,是不是知道什麼消息了,哼哼,最近你的表現有些問題,和以前不大一樣啊!”範瑾為人剛正,但並不代表著對方不聰明。
“是啊,岑閣老,大家同殿為臣,可得互通有無啊!”虞世南忍不住說道。
“陛下既然設立監國,主要是讓諸位皇子獲得治理朝政的機會,所以說,既然皇子做出的決定,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支持就行了,兩位認為呢?左右也不會犯什麼大的錯誤,隻要有陛下在,這天是塌不下來的,兩位認為呢?”岑文本笑嗬嗬的說道。
範瑾和虞世南兩人聽了之後,先是一愣,很快就搖搖頭,這個岑文本還真是老奸巨猾,當初秦王為監國的時候,可不是如此,而且一切大事都是商量著來,哪裡像李景智這樣,任由對方發揮的。雖然看上去權力很大,但一旦出了事情,也是由對方負責。
而今日之事不就是如此嗎?趙王說什麼就是什麼,說讓劉洎換個位置就換個位置,說推舉就推舉,這是以前從來就沒有過的事情。
“雖然如此,但一個戶部侍郎,就來個推舉是不是太兒戲了,有必要如此嗎?”範瑾不滿的說道。
燕京令雖然很重要,位置也很高,可是在眼前三人眼中還真的不算什麼,彙合幾個尚書,就能定下來,哪裡需要推舉的。
可是岑文本卻同意了李景智的推舉。
“不如此,如何知道,誰才是燕京令的最佳人選呢?”岑文本忽然輕笑道。
範瑾和虞世南兩人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很快就明白過來,這背後的含義。
“趙王這是在為自己人說話啊,隻是強行任命,是擔心我們幾個人不同意,所以才會用這一招啊!”範瑾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任何一個人上台,任用自己人,這不算什麼,直接光明正大的提出來就是了,可是李景智卻用這種方式,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最起碼是不夠光明正大。
“我倒是很好奇,到底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說自己能夠通過廷推而獲得燕京令這個職務的。”虞世南目光閃爍,他是對這個人選感到好奇。
“實際上,我也很好奇,不過,想來也就那麼幾個人選,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岑文本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