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散儘,喊殺聲逐漸消失,城牆上還留下了無數弓箭,鮮血順著牆磚留下,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郎中領著士兵抬著擔架,將受傷的士兵抬了下去。
郭孝恪和淩敬兩人行走在城牆上,兩人身上都是血跡斑斑,就是淩敬臉上也露出疲憊之色,一場大戰下來,臨羌城上下都投入了戰鬥之中,足見戰鬥的慘烈程度。
“敵人真是瘋了,如此瘋狂的進攻,也不怕自己人支撐不住。”郭孝恪看著城下的屍體,還有一絲心有餘悸,他雖然想到了敵人會輪流對自己發起進攻,但絕對沒想到像眼前這樣瘋狂,近十萬大軍,不要命的發起進攻,讓臨羌城防線搖搖欲墜,隨時都會陷入崩潰的狀態。
若不是淩敬到後來親自帶著城中青壯殺了上來,恐怕郭孝恪也支撐不住這樣瘋狂的進攻,隻是此刻,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天色已晚,敵人想要進攻,也要等上一兩個時辰,時間是足夠了。”淩敬安慰道。他心中感到慶幸,像這樣瘋狂的敵人,就需要早日將其擊敗,隻有將他打疼了,才會老實。
“不錯,接下來該輪到我們了。”郭孝恪深深的吸了口氣。
“讓將士們飽食一頓,受傷的將士就不要參與了,其餘的將士們都去,這是建功立業的機會,不能就這樣放棄了。”淩敬看著坐在城牆上的將士,他們麵色疲憊,哪怕地麵上還有血水,也毫不在乎,抓緊時間休息是最好的。
“看他們得意的,今天晚上,讓這些野蠻人見識一下我的厲害。”郭孝恪最近火氣很大,前段時間偷襲,差點葬身亂軍之中,這次他準備報仇了。
“今天晚上風很大,正是突襲的好時候,猛火油準備好了嗎?”淩敬麵色冷峻。猛火油在西域很多,很常見,但在吐蕃人眼中卻很少,借著風勢,今天晚上必定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淩敬在武威呆了很久,知道猛火油的作用,這些天無論吐蕃人怎麼進攻,他都沒有使用猛火油,就是為了今天晚上的行動。
現在連上天都在幫助自己,天黑的時候居然有大風,火借風勢,肯定能取得很大的成果。
而在對麵的吐蕃大營中,鬆讚乾布和祿東讚等人正在巡視大營,吐蕃大營中一陣陣慘叫聲傳來,大夏損失慘重,但吐蕃人損失更多,已經有近兩萬人損失在攻城大戰之中,受傷的人更多。軍營之中,到處都是傷兵。
和大夏完善的後勤不一樣,這些受傷的士兵都沒有得到很少的治療,隻能發出一陣陣哀嚎。
可惜的是,這些在鬆讚乾布聽來,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吐蕃現在還是在奴隸社會,這些勇士大多是都是農奴出身,居然是農奴出身,死了也就死了,鬆讚乾布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隻是能不能取得勝利,能不能奪取眼前的城池。
“讚普,敵人損失慘重,今天若不是有城中青壯相助,恐怕我們已經占領了臨羌城,相信明天晚上,我們再行進攻一番,就能拿下臨羌城了。”祿東讚神情比較輕鬆。
“若今天晚上進攻呢?”鬆讚乾布忽然說道:“用漢人的話來說,就是夜長夢多,早點拿下臨羌城,我心裡麵放心一些。”鬆讚乾布恨不得現在就能拿下臨羌城。
“這個將士們疲憊,攻城器械也損失了許多,工匠們正在抓緊時間製作,需要一定的時間,不如稍等上一個晚上,想來一個晚上,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問題的。”祿東讚遲疑道。
大夏將士疲憊,吐蕃的將士也很疲憊,作為進攻的一方,損失更加慘重,這個時候讓下麵人進攻,雖然能攻下臨羌城,可是這種損失有可能會影響到接下來的計劃。
“進攻,抓緊時間進攻,拿不下臨羌城,我們還是處在弱勢,隨時都有可能為敵人所敗,隻有拿下了臨羌城,才能立於不敗之地。”鬆讚乾布目光閃爍,他看了天空一眼,說道:“我們的將士很疲憊,但敵人比我們更加疲憊,敵人連青壯都已經上了城牆,兵馬不足,這是我們的機會,誰也不知道大夏的援軍什麼時候到,拿下臨羌城,我心裡麵放心。拿出烈酒、美食,讓將士們暢飲。”
祿東讚見鬆讚乾布做出了決定,不敢反對,趕緊讓人吹起了號角。黃昏下,吐蕃大營中,淒厲的號角聲響起,震動了整個軍營。
這是大軍集結的號角,表明大戰即將到來,吐蕃軍營中的將士們紛紛走出了自己的大帳,就見大帳前擺放著無數陶碗,大碗之中傳來美酒的香氣,還有遠處的烤羊肉,香氣撲鼻,一時間,身上的疲憊在這個時候好像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喝酒吃肉,進攻。今天晚上拿下臨羌城。讚普有重賞,錢財、美女、奴隸,隻要你們能立下戰功。”祿東讚為首的將軍們騎著戰馬,在大營中飛奔。他肉眼的感覺到將士們身上的士氣在提高,目光中多了幾分煞氣。
果然,懸賞才是王道,錢財和美女以及農奴才是將士最喜歡的東西。
讚普說的不錯,隻要拿下眼前的臨羌城,就算有點損失又算什麼呢?祿東讚似乎明白了鬆讚乾布的想法。
吐蕃大營中的號角聲傳遍了大營,甚至傳到了臨羌城的城牆上,正準備下城牆的淩敬和郭孝恪兩人麵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了。
“吐蕃人已經等不急了,又要準備進攻了。真是一群瘋子。”淩敬麵色不好看,臨羌城內的兵馬並沒有多少,敵人如此瘋狂的進攻,導致將士們損失慘重不算,更是身心疲憊,如何能支撐的下去。
原以為敵人今天不會再進攻,淩敬甚至已經安排了一些輕傷的將士,準備晚上加入偷襲隊伍中,沒想到,敵人在這個時候發起了進攻,打亂了他的部署,甚至還有可能影響到大局。
“唯有死戰了。”郭孝恪深深的吸了口氣。
廝殺到現在,眼見著勝利就在眼前,後撤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死戰,堅持到最後,才能獲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