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軍隊很快就碰撞在一起,不一樣的是,聯軍是進攻的一方,身軀還沒有撞擊在盾牌之前,就被鋒利的長槍刺中,躺在地上哀鳴,然後就被後麵的袍澤所吞噬。大夏的長槍手早就取代了弓箭手的位置,對敵人展開了殺戮。
“弓箭手。”親自衝鋒在前的伯咄求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下達著進攻的命令,在山林之中,打獵射箭是靺鞨人的專長,或許武器的精良程度不如大夏,但論射箭的本事,大夏絕對不是自己人的對手。
無數弓箭從亂軍中飛了出來,落入大夏軍陣之中,饒是有盾牌防護,仍然有大量的弓箭手被射中,倒在地上。
“拋石機,先清理出前麵敵人。”尉遲恭放下手中的千裡鏡,心中微微一陣歎息,大夏的手榴彈在攻打遼東的時候,已經消耗了許多,否則的話,哪裡會如此麻煩,一通手榴彈下去,這些野蠻人也會害怕的潰不成軍。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石塊飛上空中,狠狠的砸落在地,順著速度滾了過去,沿途頓時出現一條長長的血跡,人仰馬翻,誰也不能抵擋拋石機的威力。從高空望去,幾條血路一直延續了數十步之多。
實際上,中原對陣這些異族,不是人多而強大,而是因為他們能夠發明更多的利器,進攻也好,防禦也好,都十分厲害。
靺鞨人在一陣畏懼之後,號角聲再次響起,無數勇士在各部族長的命令下,開始衝鋒,再鋒利的武器和先進的攻伐手段也不能阻止這些勇士們的進攻。可是看上去,總是有點亂糟糟的模樣。
耶律涅虎看著呼嘯而來的敵人,神情有些急躁,在平日裡,或許還不會如此,但現在敵人實在是太多了,連耶律涅虎自己都沒有把握,他看了身邊的副將,傳聞是大家族出來的,雖然高傲了一些,但在正事上,卻很配合自己。
“韋兄弟,將軍的命令為何到現在還沒有下達?”耶律涅虎遲疑道。
“耶律將軍,不用擔心,尉遲將軍都不著急,你我不必擔心,他肯定是有把握的。”韋思齊摸著下巴下的胡須說道。他出身韋氏,是韋匡伯的二子,走的也是軍功路線,畢竟想在文官路上封爵是很難的,還不如入軍搏一場。關東出相,關中出將,自古都是如此。
“將軍。中軍傳下命令,命令將軍出兵其右翼,但一旦發現有人帶紅巾者,不得進攻。”這個時候,有傳令兵飛奔而來,手執令旗傳下命令。
耶律涅虎和韋思齊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這個時候才明白尉遲恭為何有如此大的膽子和敵人決戰,不僅僅是因為大夏兵馬的強大,更是因為內部已經有人,在靺鞨人的內部已經有人歸順了大夏,在關鍵的時候,這些人手執戰刀,足以改變戰場上的局勢。
“進攻。”耶律涅虎臉色漲的通紅,手中的戰刀舉起,一聲大吼,身後的一萬騎兵呼嘯而出,這些騎兵大多數都是契丹兒郎,從小都是生活在馬背上,是耶律涅虎精選出來的勇士,一聲令下,戰鼓聲響起,騎兵呼嘯而出,朝敵人的右翼殺了過去。
在另外一邊,陰弘智麵色平靜,他的一家被李淵殺的乾乾淨淨,自己的妹妹已經入宮,這些年他並沒有什麼表現,隻是在尋找李唐餘孽,凡是碰到他手上的隴西李氏,都沒有一個活命的,不過,他現在也要為陰氏考慮一二了,建立功勳,獲得爵位才是正道。
“陰將軍,大將軍傳來命令,請將軍攻敵人左翼,一旦發現帶紅巾者,不得進攻。”遠處有傳令兵傳來中軍命令。
“我說大將軍為何在這個時候發起決戰,原來已經有內應了。”陰弘智抓起手中的長槊,一聲長嘯,戰馬發出嘶鳴,率先朝敵人左翼殺了過去。
在聯軍之後,哈斯呼靜靜的騎著戰馬,在他身邊,王玄策卻是麵色平靜,他手中握著的是長槍,在他們左右,粟末靺鞨的勇士們已經準備完畢,和其他靺鞨士兵不一樣的是,這些人脖子上都圍著紅巾,沒有人敢問什麼。他們都在等著哈斯呼的命令。
哈斯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王玄策說道:“王將軍,尉遲將軍那邊已經準備妥當了嗎?我這次不成功便成仁了。”容不得哈斯呼不小心翼翼,一旦失敗,粟末靺鞨就會成為所有靺鞨人的敵人。
“放心,大將軍一定會出兵的,等等。”王玄策不在意的說道。他知道哈斯呼的壓力比較大,阿固郎已經派人催促哈斯呼出兵了,若是再堅持下,對方肯定會懷疑了,誰讓粟末靺鞨的兵馬一直在的亂軍之中遊蕩呢!出工不出力,時間久了,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陣馬蹄聲,就見漫山遍野都是戰馬飛奔的模樣,兩支騎兵從左右殺了出來,火紅色的身影滾滾而來,如同下山的猛虎一樣,呼嘯而去。
“大將軍出兵了。”王玄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抽出寶劍,大聲說道:“哈斯呼將軍,大將軍出兵了,該我們出手了。”
“殺。”哈斯呼也看見了遠處的兵馬殺來,頓時發出一陣陣歡呼聲,他對身邊的勇士說道:“殺過去,接應朝廷大軍,斬將奪旗,建功立業。”早就準備好的粟末靺鞨勇士們紛紛取了兵器,朝一邊的同族殺了過去,他們可不管這些人同為靺鞨人而手下留情,斬殺這些人,就能得到大量的金錢和糧草。
可憐周圍的靺鞨人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袍澤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己拔刀相向,猝不及防之下,紛紛被斬殺,亂軍會中一陣大亂。
正在前線的阿固郎正準備重新調整兵馬,用來應付從兩翼殺來的騎兵,忽然看見身後的中軍一陣大亂,自家兵馬正在自相殘殺,心中駭然。
“族長,是粟末靺鞨人,他們反了。”伯咄求看了叛亂發生的位置,頓時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