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林軍的隊伍緩緩而行,渡過了海河,距離燕京城已經很近了,李煜就停在燕京城外,準備明日一早進入燕京城,這是岑文本等人的安排,李煜並沒有拒絕。
黑暗之中,天邊一道亮光緩緩出現,李煜的鑾駕已經擦洗乾淨,宿衛大將李固從燕京而來,大內總管高湛也跟著過來,鑾駕緩緩而行,鑾駕之上坐著李煜,至於徐妃卻是坐在身後的小型輦車之上。
鑾駕前進不過二十裡,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護衛在李煜身邊的李固麵色大變,三千禦林軍護衛的鑾駕,天下之大,無人敢衝撞鑾駕,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緊急軍情,否則的話,天下無人有這個膽子。
“陛下是紅翎信使,六麵。”李固低聲說道。
鑾駕已經停止,李煜麵色陰沉,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緊急軍情,要麼是南方,要麼就是西北,隻是這兩個方向,真的有緊急軍情嗎?莫非有大事發生?
“陛下,緊急軍情。”信使也發現了前方的鑾駕,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衝到李煜鑾駕麵前,將身後的奏折呈了上來,大聲說道:“陛下,西域都護府急報。”
高湛趕緊將奏折取了過來,轉身遞給李煜,鑾駕之中,李煜看著手中的奏折麵色陰沉,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李煜變的很差。
“啟程吧!”李煜的聲音很平靜,隻是跟在他身邊的李固和高湛兩人,才知道,在李煜平靜的聲音之下,是暗湧澎湃,隻是不知道,這奏折之中到底在說著什麼。
“遵旨。”眾人不敢怠慢,趕緊下令鑾駕繼續朝眼睛而去。
而此刻在燕京城下,百官雲集,大夏皇帝在離開燕京大半年之後,再次回到京師,京師上下頓時充斥著喜悅之色。雖然有監國坐鎮,可到底是與皇帝坐鎮是不一樣的。
“陛下回來了,天下大定了。”範瑾笑嗬嗬的環顧左右說道。
“嘿嘿,聽過宮中又要增添新的娘娘了,哎,不知道,這座皇宮夠不夠容納下陛下如此多的美人。”虞世南摸著胡須,笑眯眯的說道。
“雖然今年有蝗災,但幸虧陛下駕臨關中,減少了關中的損失,這是陛下的功勞。”範瑾掃了虞世南一眼,心中微微有些不滿,這樣的話可不是一個臣子可以說出來的。他可是知道,這滿朝文武之中,未必人人都是和天子同心的,虞世南有些事情不知道,可他卻知道。
“封德彝曾建議陛下封禪泰山,按照下官看來,這正是時候,論功績,普天之下,還有人能比得上陛下嗎?”韋園成在背後議論道:“現在我大夏,坐擁萬裡江山,古往今來,疆域之廣,曆代王朝不能及。這個時候封禪,本官是讚同的。”
眾人聽了心中一陣默然,封禪之說已經傳了很久了,封德彝雖然想回到崇文殿,這種勸諫是帶有功利性的,但不可否認,大家都希望皇帝陛下能夠去封禪,無論是祭天者,或者是參與者都會青史留名。
“範先生,父皇到了嗎?”排在前麵的是監國秦王李景睿,他身子骨比較秀氣,麵色皙白,唯獨一雙眸子黑漆漆的,就好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樣,讓人不敢直視。
“回殿下的話,應該很快就要到了。”範瑾停住了說話,身後的群臣也不再說話,而是用異樣的眼神望著前麵的少年,李煜的孩子有十幾個之多,可是現在封王的很少,封親王的更是隻有李景睿一個人,加上對方監國的身份,這其中蘊藏的意義就很明白了。
“哦。”李景睿風輕雲淡,靜靜的看著遠方。
忽然遠方就騎兵出現在視野之中,一隊騎兵飛奔而來,眾人知道這是禦林軍的先遣隊伍,昭示著天子即將到來,眾人不敢怠慢,分了自己的品級站好,整頓了一下身上的官袍,等待著天子鑾駕的到來。
很快,就見鼓樂之聲響起,無數火紅色的騎兵簇擁著鑾駕緩緩而來,氣勢威武而雄壯,讓人不敢直視,眾人在李景睿的帶領下,紛紛拜倒在地,山呼萬歲。
“都起來吧!景睿,進來。”鑾駕之中響起了李煜平靜的聲音,讓跪在地上的群臣心中一動,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大夏皇帝心中有心事,眾人紛紛望著前麵的李景睿。
“兒臣遵旨。”李景睿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在高湛的攙扶下,上了鑾駕,然後,鑾駕緩緩而行,徑自朝皇宮而去,李煜連麵都沒有露。
“閣老,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陛下連麵都沒有露,這不正常啊,莫非我等做錯了什麼?”褚遂良有些擔心,低聲詢問道。
範瑾搖搖頭,寬慰道:“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我們是按照規矩辦事,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相信稍後,陛下就有旨意傳來。”實際上,範瑾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與李煜以前的作風不一樣,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緊張來。
“閣老,陛下請閣老禦書房見駕。”這個時候,遠處有小內侍走了過來,低聲對範瑾說道。
範瑾先是一愣,朝一邊的虞世南望了一眼,然後點點頭,雖然不知道李煜找自己為了什麼事情,但他知道,這必定是大事發生。
他不敢怠慢,趕緊從一邊招來一匹戰馬,緊隨在禦林軍之後,朝皇宮而去,絲毫不理會身後的議論之聲。
“李勣,朕誓殺汝。”還沒有進入禦書房,就聽見大殿內傳來李煜的咆哮聲,嚇的範瑾麵色一白,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進去,就見一本奏折丟在地上,秦王李景睿站在一邊瑟瑟發抖。
“陛下。”範瑾上前將奏折撿了起來,看著裡麵的內容,這才明白李煜為什麼會發火,他忍不住說道:“陛下,既然韋雲起老將軍已經戰死,就需要考慮身後的事情了。陛下暫息雷霆之怒,保重龍體為好,相信老將軍在九泉之下,也是這麼想的。”
“一名大將,一萬五千名將士,就這樣死在西北之地。”李煜長歎道:“朕自從興兵以來,就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