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兩個人隔著書案坐著，根本看不清楚兩人的麵目。在麵前各自擺放著一個麵具，一個是兔子，一個是豬，赫然是十二元辰。

“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了。看來，事情有變化了。”卯兔聲音很平靜，略顯有些雄壯，他歎息道：“首領已經死了，現在隻剩下我們八個人了。”

“十二元辰是不會消失了，死了一個還有其他，不是嗎？”亥豬聲音顯得略帶一些磁性，隻聽他低聲說道：“現在我們又死了一個，但我相信，不久之後，我們還有更多的人加入進來。這次我有足夠的把握鏟除李賊，需要你的幫助。”

“我們是有不少人，但你也知道，大夏對我們大尊明教所采取的手段，我們隻能是在暗中發展，聽你的口氣是有大的行動，你要知道，現在我們的人手可是沒有多少，損失一個是一個。”卯兔遲疑道，他是不想將自己手下的勢力都交出去。

“你認為大夏不會對你的大尊明教下手嗎？肯定會下手的，李賊已經察覺到洛陽暗中勢力，他已經決定離開洛陽了，將洛陽交給岑文本、長孫無忌和魏征三人了。”亥豬冷笑道：“他自己跳出來，分明就是想看看這次有多少人能冒出頭來。”

“那你還敢乾？”卯兔頓時吃驚了，他忍不住說道：“他若是離開了，我們還想乾什麼，我們雖然沒有殺了楊弘禮，但已經殺了醜牛，就沒有人再泄露我們的存在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蟄伏下來的嗎？等待時機，我可是知道，現在天下的世家大族都在等待機會，我們有機會等待下去，大夏皇帝不會的，他肯定有繼任者。那個時候，我們再動手也不遲。”

“可是我已經登不了了，而且我們的機會來了。”亥豬冷森森的說道：“大夏皇帝身邊不過三千禦林軍，他倒是自信的很，以為在中原沒有人能將他怎麼樣，可是，隻要他稍微有點疏漏的地方，就能給他致命一擊。”

“他武藝高強，在中原大地，莫說是三千精銳，就是三百人我們也不是對手。”卯兔搖搖頭。

“我當然知道。”亥豬得意的說道：“李賊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色，若是有一個女子能夠吸引他的關注，他肯定很感興趣的。不要告訴我，你的手下沒有這樣的女子。”

“你？”卯兔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麵色大變，死死的望著對麵，冷哼道：“沒想到你居然調查的這麼清楚，你要知道，我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進入皇宮之中，更是不可能吸引李賊。你的想法太過天真了。”

“我自然有辦法。”亥豬十分有把握的說道：“隻要你將那兩個女人交出來就行了。”

“哼，我們這些人都是當初李氏救下來的，一生都獻給了李氏，莫說是兩個女子，就是要了我們的性命也是可以的。”卯兔站起身來，說道：“你有什麼計劃，直接找她們就行了，嘿嘿，亥豬，希望你能成功。”

“自然能成功。”黑暗之中，亥豬雙目中光芒閃爍，就好像一條毒蛇一樣。

洛陽皇宮是楊廣苦心打造的老巢，莊嚴而華麗，雖然後來因為李煜要營建燕京的緣故，許多宮殿都被拆除，但仍然顯得宏偉，宮殿無數，金碧輝煌。

“劉公公，小人還沒有恭喜劉公公不久之後就要脫離這苦海了。等到燕京，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了。”一處宮殿下，劉能行走在滴水簷下，在他身後，一個中年內侍低著頭，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脫離苦海？沈公公，你還真的說錯了，彆看我現在服侍陛下，陛下也很信任咱家，可這裡是洛陽，不是燕京，那燕京是什麼地方？兩位高公公把持內廷，哪裡有我的位置？”劉能搖搖頭，他心中明白，自己能夠服侍天子，也是因為天子在洛陽，無人服侍，而自己也是偶爾才有這樣的機會。

“這哪能呢？小人看，陛下可是離不開您了。”沈浩趕緊說道：“不久之後，弄不好，這大內總管的位置就是您的了，到時候，您可得照顧小人一二啊！”

“若是天長日久，還真的有可能，可惜的是陛下很快就要回燕京了，咱家的機會沒有了，日後啊，或許就隻能老死在這洛陽宮了。”劉能望著遠處巍峨的殿宇，眉宇之間多了一些擔憂，作為殘缺之人，最後的歸宿都是黃土一杯，連葬祖墳的機會都沒有，若是能服侍主子，或許日後死的能夠風光一些。

“這個？劉公公，您若是能讓陛下信任你，離不開你，相信陛下肯定會提拔你的。”沈浩眼珠轉動，忽然低聲說道：“傳聞在燕京，陛下身邊美女無數，這若是劉公公能投其所好，必定能夠成功。”

劉能雙眼一亮，很快又搖搖頭，說道：“陛下雖然喜歡，但隻要陛下一聲令下，你看這宮中的宮女，哪個不想爬到龍床去，可是到現在，陛下來洛陽多長時間了，除掉徐娘娘之外，誰能成功了，陛下可是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李煜的名聲早就傳遍天下，身為內侍，自然是知道這一點，可是劉能終日服侍李煜，哪裡有機會接觸到美女。

“這個，您也知道，平日裡小人經常會去西市轉轉，昨天去的時候，發現洛陽人都在討論洛水雙嬌，嘖嘖，那美貌，那舞姿，也不知道吸引多少洛陽士子富商的追捧，聽說還是一個雌兒呢！”沈浩忽然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糊塗，陛下是什麼人？豈會去那種地方？那種女人陛下需要嗎？什麼舞姿，陛下要欣賞舞姿，哪裡需要她們。”劉能麵色一變，他以為沈浩會推薦什麼樣的女子，原來是這種女子，這是找死嗎？

“劉公公，這家花沒有野花香，偶爾想想，滋味自然是不一樣的。”沈浩卻反駁道：“而且，能吸引洛陽那麼多的文人墨客，達官貴人，又豈是一般的女子。小人可是聽說過了，這洛水雙嬌是從長安來的，跟胡人學的飛天舞，和中原的舞蹈不一樣，在洛水大船上營生，她們在船頭上放幾麵大鼓，在大鼓上跳舞，異域風情啊！或許陛下真的喜歡呢！”

“好了，這件事情不要說了。”劉能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他心裡麵正煩著呢！留在洛陽，隻能是老死在皇宮中，若是能前往燕京，那結果就不一樣了，聽說高湛、高福都已經老了，自己未必沒有機會。就算是內侍，也是有野心的。

夜晚，宮殿之中，李煜酒足飯飽，靠在躺椅上，身後的徐妃玉手在李煜肩膀上輕輕捏著，李煜雙目微眯，感受到身後的柔滑。一邊的劉能與一乾人等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

“徐妃啊！這洛陽雖然不錯，但也不能久呆，朕決定了過幾天就回燕京，到時候，你跟著朕一塊走。”李煜拍著徐妃的玉手說道。

“陛下說笑了，陛下到了哪裡，臣妾就跟到哪裡。”徐妃臉上露出喜色，然後又說道：“陛下若是喜歡洛陽，以後有空閒的時候，再來洛陽就是了。”

“是啊！洛陽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不過，該玩的也玩的差不多了。”李煜不在意，說道：“洛陽的牡丹，白馬寺等等，也都差不多了。”

“陛下，奴才聽說最近洛陽城內，倒是有一個好玩的地方。”劉能在一邊聽了，忍不住說道。這也是自認為仗著李煜的寵幸，不然的話，誰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

“哦，什麼地方？”李煜好奇的說道：“朕記得，前段時間都玩的差不多了啊！怎麼還有？”

“陛下，是最近出現的，在洛水之上，有飛天舞出現，引得洛陽城轟動，無數文人墨客，達官貴人紛紛上船觀看，舞者被人稱之為洛水雙嬌，聽說豔壓群芳。”

“劉能，你放肆，那種地方，豈能讓陛下前往？”李煜還沒有說話，一邊的徐妃頓時大怒。在燕京，這種事情輪不到她發脾氣，現在是在洛陽，李煜身邊隻有她一個女人，正寵著呢！除掉來紅的時候，哪天不是承著雨露呢！現在這個內侍居然為天子介紹美豔女子，還是來自青樓妓院？這不是找死嗎？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才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娘娘饒命啊！”劉能嚇的跪在地上，差點哭了起來，他這個時候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更是將沈浩恨之入骨，若不是他說這些東西，自己哪裡知道。

“好了，好了，劉能也沒有其他的意思，不過是向朕說說飛天舞而已。”李煜擺了擺手，輕笑道：“兩個民間女子而已，愛妃何必吃醋呢？朕不去就是了，至於飛天舞，等回到燕京，讓人排練就是了。”

“陛下恕罪，臣妾隻是那種地方，不是陛下應該去玩耍的地方。陛下若是喜歡，不如將她們召進宮來就是了。”徐妃盈盈下拜。

“哈哈，起來，沒事沒事。”李煜將徐妃攙扶起來，搖頭說道：“你這個主意比劉能的更差，朕偶爾去民間看看還可以，但那樣的女子絕對不能進入皇宮，否則的話，就成了天下的笑話了，後世君王會跟在後麵學的。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起來沐浴更衣，休息吧！”

“是，陛下。”徐妃仿佛想到了什麼，麵色微紅，雙目中秋水一片，春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