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頓時不說話了,沒想到李煜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居然將自己的屍骨用石棺封閉,放入大海之中,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也因此能看的出來,李煜對世人的猜忌,他從來不會相信,在後世之中,有人會放過他的屍骨,也隻有放入大海之中,才能保存自己的屍體。
“先放上一段時間,等朕和朕的皇後、皇妃們都去世了,然後一起放入大海中,到那個時候,棺槨之中,也不要放其他的東西,隻要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了。”李煜輕笑道:“至於明麵上的陵寢,可以簡單一些,朕不像秦始皇,就算是死,也占據了那麼大的地方,無數金銀財寶都放入陵寢之中,這些都是民脂民膏,豈能帶走?”
“陛下之胸懷,萬古皆無,世上所有的帝王加在一起,都不能與陛下相比。”岑文本忍不住感歎道。從來沒有哪個帝王像李煜這樣,都希望將自己的陵墓修的十分豪華奢侈,裡麵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金銀財寶,可是李煜不一樣,這些東西都不需要,隻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了。
“朕不過是自保而已,免得朕死後,陵寢都不的安寧。”李煜苦笑道:“這大夏王朝在世一日,自然是無人敢動朕的陵寢,但大夏之後呢?誰也不知道,不是嗎?看看邙山中的那麼多的功勳貴族,帝王將相,他們的陵墓還有多少能保存在世上的?既然如此,還不如拋入大海之中,存放在石棺之內?相信世上無人能夠打開石棺。若是葬身魚腹之中?也好過被那些盜墓賊所犯。”
“陛下所言甚是。”岑文本心中一陣苦笑?他發現自己居然無話可說,無法反對李煜的話,甚至心中還同感。
“你所說的龍脈的事情?的確是一個問題?就讓袁天罡現在開始找吧!找到之後,可以興建營造了,也不要耗費太多的錢財?否則的話?群臣那裡會通不過的。”李煜想了想?還是應下了修建陵寢的事情?畢竟在這個時代?龍脈還是很講究的。否則?世間恐怕會出現無數紛擾,也不知道有多少野心家會散播謠言。
“臣明白了。回頭就會合崇文殿以及六部去操辦。”岑文本趕緊應下來。
“不光是朕的,還有你們這些功臣,都陪葬陵寢吧!”李煜忽然說:“我等在人間為君臣,就算是死後?也是君臣一場。”
“臣代同僚謝陛下聖恩。”陪葬陵寢是何等的榮耀?非一般的臣子可以享受的?就算這個陵寢不過是一個衣冠塚也是一種榮耀。
“君臣千古?千古君臣,岑先生,你說呢?”李煜略帶深意的望著岑文本。
“陛下所言甚是。”岑文本好像沒有感覺一樣?隻是應了下來。
“等長孫無忌和魏征來了之後,也沒有必要見朕了,你先見他們,然後就讓他們辦差吧!”李煜讓岑文本退了下去,臨走的時候叮囑道。
刑部大牢中,楊弘禮吃著楊師道送來的菜肴,在他旁邊,不僅僅有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還有一些書籍等等,實際上和家裡並沒有多大的區彆,到底是刑部尚書,在沒有定罪之前,誰也不敢得罪他,該有的待遇還是有的。
“楊大人,你可知道現在外麵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禦史台參奏你的奏折已經堆滿了崇文殿,各種罪名都有,厲害啊!比參奏我的還多。”裴蘊聞著麵前的香氣,忍不住吞了口吐沫,這些菜肴以前他都看不上,可是現在他卻是求而不得。
他和楊弘禮不一樣,罪名幾乎是定下來了,他就是犯官,所收到的待遇自然不一樣,吃的也都是普通的菜肴,在以前,他身邊的下人吃的都比這個好,可惜的是,現在也能強行吞咽。
“大人,不必在乎他的廢話,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而已,遲早會死的。”楊師道看著楊弘禮麵色陰晴不定,以為他聽的不高興,忍不住寬慰道:“大人不是寫信給皇後娘娘了嗎?相信娘娘肯定會幫你說話的,大人出獄也是遲早的事情。”
“哈哈,楊弘禮,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寫信給皇後娘娘,你真是愚蠢,這個時候還居然敢將皇後娘娘卷進來,你是怕死的不夠快,還想著讓皇後娘娘的英名也受到了玷汙。像你這麼愚蠢的人,也配做刑部尚書?真是笑話。”裴蘊在一邊哈哈大笑。
“你是怎麼知道有那麼多人參奏本官,這幾天,也沒有人提醒你,也沒有人聯係你,甚至吃的東西都是監獄裡最普通的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楊弘禮忽然冷聲說道。
“哼!這件事情就不是你知道的了?你自己不知道,並不代表著我不知道。”裴蘊頓時感覺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麵色一變,想也不想,就轉身縮在一邊,縮成一團,再也不理會楊弘禮。
“你在外麵有人,不然不會知道這個消息的。”楊弘禮頓時明白過來,大聲說道:“還有,裴普的死和你有關係,好,很好,裴蘊,本官小瞧你了。沒想到居然被你算計了,隻是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的罪名已經定下來了,陛下是不可能饒了你的,你為什麼害我?”
這個時候,楊弘禮似乎已經反應過來了,這一切都是和裴蘊有關係,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小覷了對方,如此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甚至,他還隱隱的感覺到,在裴蘊的身後,肯定還有一批人為其奔走,不然得話,不會知道這些消息。
可惜的是,裴蘊察覺到自己已經說錯了話,再也不多說。
“這次我後悔了,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寫信給皇後,裴蘊說的不錯,我們將皇後卷進來就是不對。”楊弘禮有些後悔。
“大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說,大人本身就沒有犯錯誤,寫信給皇後,也是請皇後主持公道而已,這有什麼錯?”楊師道不在意的說道。
“哎。你不懂。”楊弘禮長歎道:“我倒是希望陛下能夠嚴懲我。就算我出了事情,也不能讓皇後、郡王殿下出事。”
一邊的楊師道莫然不語,麵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