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掃了眾人一眼,說道:“肉飛仙沈光,相信各位都不會陌生,他曾經在軍中擔任過教官,曾經服役於鳳衛,曾經參加過戰爭,在這之前,他曾經參加過前朝楊廣的東征高句麗戰爭,這樣的一名大將,一個月前死了,是病逝的,或者氣鬱結於胸,他臨死的時候,都不會忘記死在遼水兩岸的袍澤。他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李靖等人聽了默然不語,大夏現在將士無數,像沈光這樣的將軍,已經不再高級將領之列了,而且還是前朝的人,據說與蕭氏關係很好,這樣的一名大將,無人敢結交,現在病逝了,又有多少人能認得了。
“現在有一個空善,朕很好奇的是,在這背後有多少個空善這樣的人物,為了一己之私,前來當敵人的走狗,偏偏還說的如此大義凜然,說什麼為了天下太平,說什麼為了將士們的性命,他已經忘記了,那死在遼水兩岸百萬將士的性命。”李煜聲色俱厲,冷笑道:“就在前幾念,淵蓋蘇文就曾經化名袁氏進入中原,挑撥離間,刺探軍機,朕看不是他們忘記了遼水兩岸的屍骨,而是他們想讓朕忘記這種仇恨。”
“陛下,臣請戰,出兵遼東城,不管怎麼樣,先殺了上一陣,讓高句麗見識一下我大夏的決心。”李靖麵色冷峻,出言說道:“這個時候,淵氏的大軍仍然在平壤,說明淵氏認為我大夏不過是來騷擾對方鄂銳,不真正的廝殺一次,敵人是不會老老實實的按照我們的意圖來,既然如此,那就打一場。”
“很好,大將軍所言甚是,既然不按照我們的意圖來,那就打一下,直到他們按照我們的意圖來為止。”李煜連連點頭。
“陛下,末將願意為先鋒。”程咬金聽說準備開戰了,頓時來了興趣了,就準備上前搶奪先鋒之位,大功一般都是先鋒所立的。
“不要著急,朕既然來了遼水邊,就要祭祀當年在這裡戰死的將士們。”李煜搖搖頭,對一邊的馬周和劉仁軌說道:“你二人調動人馬,三日後,朕將親祭那逝去的英靈。”
“臣遵旨。”馬周和劉仁軌兩人不敢怠慢,趕緊越眾而出大聲應了下來。
空善帶著一身的傷勢回到遼東城,剛剛回到須彌寺,讓下麵的小沙彌上了藥,趴在床榻上哼哼唧唧的,發出一聲聲慘呼聲,而乙支文德和惠真兩人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看見空善的模樣,頓時麵色大變。
“大師,為何會如此,為何會如此?”乙支文德心中擔心,這就是大夏的態度,難道大夏真的要發起最後的進攻了嗎?大將軍李靖來的時候,乙支文德並不擔心,但現在不一樣了,大夏皇帝來了。
“大夏皇帝來了,他要為那些死去的將士報仇,貧僧剛剛說出求和的事情來,就被對方不由分說的打了二十下,這個該死的家夥,將軍,大夏皇帝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他肯定會興兵進攻我們的,求和是不可能的事情的,將軍要早作決斷。”空善看著乙支文德大聲說道:“大夏皇帝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貨色,在他麵前根本就沒有什麼禮儀之說,若不是看貧僧還有點用處,恐怕當場就會殺了我。”空善聲音之中多了一些恐慌,肥胖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血色,顯然是被大夏皇帝所嚇,哪怕是回到了遼東城,仍然感到害怕。
乙支文德聽了之後,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中原不可欺,中原不可戰。當初老夫就有這樣的念頭,可惜的是,當初東部大人不聽從我的建議,才會有今日之事。”他口中的東部大人,指的是淵蓋蘇文的父親,死去的淵太祚。
“將軍,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我們戰不戰的問題了,而是大夏不會放過我們的。李煜此人野心勃勃,窮兵黷武,剛剛擊敗了突厥人,現在就率領大軍殺了過來,就算我們不招惹此人,恐怕不久之後,他的兵馬也會殺過來的。”空善和善大聲說道。
若李煜在這裡,肯定感到很驚訝,一個和尚不去鑽研一下佛法,卻來研究自己了,而且說的很準確,將自己的為人處世都說的很清楚。
“是啊,不管我們戰不戰,大夏的皇帝都不會放過我們的。”乙支文德聽了歎息道:“現在隻能是背水一戰了。我已經讓人淵蓋蘇文領軍回來了,老夫認為大夏很快就會對我們發起進攻了。”
“大人所言甚是。”惠真也大聲說道:“當年大隋百萬大軍都沒有辦法擊敗我們,難道大夏十萬大軍能夠攻下遼東城不成?”
“不錯,大夏皇帝這次一定會和前朝楊廣一樣,兵敗遼水,他的根基不穩,隻要失敗了,中原內部肯定是烽煙四起,那個時候,我們或許能得到更多的東西。”空善和尚大聲的說道:“我們現在隻需要拖住對方就行了,拖住的時間越長,我們的機會就越多,最後的勝利就是我們的。”
乙支文德聽了雙眼一亮,前朝的經驗教訓擺在那裡,當年的隋朝不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嗎?國內叛亂四起,最後連楊廣都死在自己的部將手中。這個時候,將大夏皇帝拖在這裡,卷入戰爭的泥潭中,弄不好大夏就是第二個大隋。乙支文德仿佛已經找到了對付李煜的辦法,臉上的喜色更濃了。
“那就讓蓋蘇文趕緊回來,既然隻是拖住對方,我們就有無數的機會,解決此事。”惠真這個時候也恍然大悟,他看著趴在床上的空善一眼,目光深處多了一些不屑,這個和尚身上漢人,卻幫助高句麗對付自己的民族,在高句麗,這樣的人就應該淩遲處死。
不過這樣的人,自己卻很喜歡。
乙支文德趕緊寫了書信,將空善的建議寫了進去,然後讓人送到平壤,催促蓋蘇文領軍返回遼東,準備利用高句麗的兵力,拖住李煜,等待中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