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山小道並不好走,而且是一點都不好走,雖然有鳳衛的人早就開始準備,但小道就是小道,不可能走出一條平整的大道來的。有些地方,莫說兩個人並排行走,就是騎馬都是很困難。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李煜的各種安排才能體現出來。大軍行走在隴山小道中,拋棄了大量的輜重,甚至連糧草都已經拋棄。
大軍每進五十裡處,就有一個小型的糧倉,雖然糧食並不多,大軍僅僅隻能吃上一個七分飽,但總比餓肚子好,除掉道路有些狹窄之外,大軍的前進還是比較順利。
“幸虧早有安排,否則的話,大軍深入隴山之中,若是缺少糧食,恐怕大軍就亂了。”李冰艱難的行走在山道上,粉臉上露出疲憊之色。
“那也不用,靠山吃山,山中的野味甚多。”一邊的梁洛詩額頭上儘是汗水,行走在山道上,對於她來說,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隻是大家都不敢掉隊,在這隴山之中,誰要是掉隊,就是死。甚至走路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不小心,就會落入懸崖峭壁之下,死無葬身之地。
“行軍打仗,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李煜輕笑道:“想要擊敗李淵,就需要出其不意,再過上四五天,我們大概就能出了隴山小道,直接殺入三輔之中,朕很想看看李淵到時候的臉色。”
關中長安城,李淵大清早的時候,就接到了李道彥傳來的消息,李煜居然在西北消失的事情一下子讓李淵蹦起來了,若梁師都不見了蹤跡,李淵絕對不會放在心上,但李煜就不一樣了,三萬騎兵消失在西北,這種事情讓李淵有些緊張。
“裴寂,你說小魚兒去了什麼地方?”李淵將裴寂招了進來,忍不住詢問道:“三萬大軍,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了,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梁師都真是無能之人,難怪連段德操都打不過。”
“陛下,小魚兒此人陰險狡詐,誰也不知道此人會有什麼樣的詭計,不過,臣認為並沒有什麼關係,隻要蕭關在我們手上,敵人根本不算什麼。”裴寂安慰道:“陛下,小魚兒此人率領三萬大軍,而且還是騎兵,這騎兵每天的人吃馬嚼,所消耗的糧草可是一個巨大的數字。梁師都說了,他們連糧草輜重都扔掉了,想要活命,就需要有糧草,隻要我們堅壁清野,命令各處城池死守不出,小魚兒想要得到補給十分困難。”
李淵聽了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李煜沒有糧草,最後必死無疑,三萬騎兵所需要的糧草可不是一個城池可以提供的,他遲早會露出馬腳的。”
“陛下聖明。”裴寂見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看了李淵一眼,發現李淵皮膚鬆懈,頓時歎了一口氣,李淵也老了,尤其是最近一兩年,李世民出征在外,朝中大事有李建成輔佐,倒也還好,現在李建成也領軍在外,李淵不得不走到前台來,這讓李淵日夜操心國事,才會有眼前的情況。
“不過,還是要小心一些,小魚兒用兵詭異的很,蕭關並不保險,還是要征召兵馬,護衛關中。”李淵想了想,忍不住說道:“裴卿,今年是最關鍵的一年,若是能戰而勝之,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但若是失敗了,恐怕你我都要為小魚兒所殺了。”
“陛下放心,老臣這就去想辦法,多征召一些兵馬,護衛長安城。”裴寂將心裡麵的一些話收了起來,這個時候大規模的征召軍隊,必定會影響秋收,但看著李淵的緊張模樣,裴寂也是無可奈何,小心無大錯,秋收或許很重要,但相比較關中的安全更重要。
李煜兵馬在西北消失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長安城,長安城中一片嘩然,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在議論李煜的三萬大軍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一時間,市井中流言四起,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兄長,你說這皇帝陛下到底去哪裡了?三萬大軍啊,每天需要多少糧草啊!難道在西北還有這樣的城池,能夠供應陛下三萬大軍的消耗?”韋匡伯忍不住說道。
“不知道。”韋園成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之色,卻搖搖頭說道。實際上,他能隱隱約約的猜到一些,但他不可能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府中人口眾多,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最起碼現在不能說。
韋匡伯看著韋園成一眼,他見韋園成一臉思索的模樣,遲疑了一陣,也摸著胡須想了起來,按照他對韋園成的理解,或許這個韋園成知道一些事情,這也讓他嘖嘖稱奇。
“裴寂恐怕又在征調兵馬了。”韋園成忽然歎息道:“前一次征調都是我們的私兵、家丁,這一次,恐怕是那些青壯了。”
“馬上就要秋收了,這個時候征調青壯,會不會影響關中的秋收。”韋匡伯遲疑道:“今年的糧食本來就會受到影響,若是秋收再出現問題,明年李唐還能支撐下去嗎?”
“能不能支撐我不知道,但這關中沃野千裡,今年能產下多少糧食,誰也不知道,李靖和謝映登兩人最近也越來越活躍了,你來我往,不停的拖著李建成,讓李建成的兵馬疲如奔命,實際上卻改變不了當前的情況,關中糧食減產已經是必然的事情。”韋園成搖搖頭,一個李建成還是對付不了李靖和謝映登兩人,若是再加上另外一人,關中的局勢會更加的糜爛。
“那我們韋氏可要多準備一些糧食了。”韋匡伯並沒有多想,而是決定多收一些糧食,一旦關中的糧食出了問題,長安城內肯定也會缺糧,韋氏現在就需要得到更多的糧食。
“是的。”韋園成漫不經心的望著遠處,大局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大唐現在改變無疑已經遲了。而且這個時候,李淵連敵人在哪裡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家親戚將自己賣掉都不知道,這才是最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