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城,李靖看著手中的書信沉默了半響,才對身邊的眾將說道:“陛下遇到麻煩了,想讓我們出兵關中,威脅李淵。”
“出兵關中,恐怕我們一家還是不夠的。”古神通有些擔心,說道:“大將軍,不如聯合鐘俱仇一起出兵,相信鐘俱仇一定會答應的。”
李靖搖搖頭,鐘俱仇一定會興兵東進,奪取關中,但鐘俱仇絕對不是李世民的對手,根基淺薄,麾下的羌人作戰凶猛,但軍紀全無,這樣的人豈能打勝仗,也隻有李軌這個愚蠢的家夥,才不是他的對手。
“將軍,眼下除掉這種辦法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畢竟陛下手下無兵可派。”闞棱忍不住說道:“不管怎麼樣,萬餘大軍肯定是要派的。”
李靖點點頭,沉默了半響,才說道:“萬餘大軍不行,除掉鎮守漢中的兵馬之外,其餘的兵馬全部壓上去,告訴鐘俱仇,我大夏準備北伐。皇帝陛下已經奪取滎陽,進攻洛陽了。”
李靖自然是不想畢其功於一役,這個時候進攻關中,就是取死之道,關中人口眾多,那些大家族中的私兵也是有不少的,這個時候進攻,不過是想犧牲鐘俱仇和他麾下的兵馬而已,用來換取李世民的撤軍。若是不儘起大軍,鐘俱仇絕對不會相信大夏會北伐。
在派人通知鐘俱仇之後,李靖就是開始做好兵出子午穀的準備。索性的是,這一次進攻,和以前進攻不一樣,李靖的大軍早已占據陽平關、殺出棧道。
果然,鐘俱仇在得到李靖親自率領五萬大軍殺出漢中,穿過子午穀,朝關中殺來的消息之後,毫不猶豫的興兵東進,大軍十萬餘浩浩蕩蕩,旌旗遮天蔽日,鐘俱仇向羌人宣揚了關中的富饒,羌人聞風而動,召集青壯,一起朝關中殺來。
長安城,太極殿前,李淵麵色陰沉,他眼袋很重,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自從李靖在漢中整頓軍隊之後,他就知道李靖要進攻關中了,這讓他很是懊惱,偏偏沒有任何辦法,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去尹張二妃那裡去了。終日盯著三省,想要得到李靖的消息。
現在消息來了,不僅僅是李靖出兵了,連鐘俱仇這個羌人也出兵了,兵馬多達十五萬人,浩浩蕩蕩,而且還是騎兵居多,連李淵都有些擔心了。
“李靖興兵而來,加上鐘俱仇的兵馬,十五萬人,眾卿說說看吧!”李淵坐在寶座上,淡淡的說道:“何人領軍前往拒敵?”
“陛下,李賊聲勢浩大,兵強馬壯,糧草眾多,想要擊敗對方,非秦王不可,臣請召秦王回朝。”韋園成大聲說道。他的話沒有任何問題,整個大唐最能打的人就是李世民,洛陽堅城這才多長時間,就將其奪了下來。
王珪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最後卻見裴寂搖搖頭,頓時將心中的話收了回去。他們是想請李建成出兵的,因為李世民的勢力太大,大的讓人生出威脅,軍權若是掌握在李世民手上,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陛下,臣房喬有本奏。”房玄齡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大聲說道:“陛下,臣認為此戰不必請秦王歸來,隻要命令各地守將防守城池就可以了,派遣一員大將居中策應就行。”
“哦!房卿,此話怎講?”李淵一陣好奇,忍不住詢問道。他沒想到房玄齡居然有這樣的想法,不必召李世民歸來。
“陛下,眼下秦王和李煜、劉黑闥對陣於滎陽附近,秦王雖然退出滎陽,但實際上,主力未損,劉黑闥氣勢洶洶,李煜兵馬雖然沒有損失多少,但將士疲憊,三人當中,實際上實力最小,李靖這個時候聯合鐘俱仇進犯關中,實際上,就是想讓秦王殿下領軍離開虎牢關。”房玄齡仔細分析道。
李淵聽了點點頭,房玄齡的這種想法也是正確的,更重要的是,若事情真的如此,就代表著李世民還有機會重新衝出虎牢關,奪取中原。
“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兵鋒銳利,加上李靖詭計多端,鐘俱仇驍勇善戰,不知道朝中又哪位將軍可以抵擋這十五萬大軍的進攻?”裴寂冷森森的說道。
“是啊!十五萬大軍,尤其是那些羌人,都是凶猛殘暴之徒,這些人一旦進入關中,關中的百姓恐怕就要遭殃了。”說話的是蕭瑀。
韋園成等人聽了頓時麵色大變,羌人的驍勇眾人是知道的,羌人的殘暴也是如此,若是任由羌人進入關中,關中將會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也就算了,關鍵是這些世家大族,將會蒙受損失。
“陛下,蕭大人所言甚是,羌人一旦進入關中,關中就會生靈塗炭,為了關中百姓計,臣認為應該立刻召回秦王,收縮兵馬,先解決了鐘俱仇再走計較。”韋園成趕緊說道。
竇琮也出言說道:“陛下,後路不寧,如何能征戰天下?還請陛下明察。”關中是關中世家的關中,一切財源賦稅都在這八百裡秦川上,一旦出了事情,關中世家將會損失慘重。
一時間,大殿上,眾人都在議論紛紛,紛紛要求李淵召回李世民,這足以說明李世民在朝中的威望,打仗還是要靠李世民的。房玄齡等人雖然反對,但寡不敵眾,朝堂上,還是以太子李建成的勢力最大。
“既然如此,那就召回秦王。”李淵想了想,對一邊的李建成說道:“太子,你征召軍隊,安排糧草器械,等秦王還朝之後,讓其領軍出戰李靖、鐘俱仇。”
李淵瞬間做出了決定,先是保護關中利益為主,至於關東,左右是先拿下了洛陽,接下來的事情,可以緩緩圖之。
“陛下,李煜即將和劉黑闥廝殺,臣認為我大唐還有機會奪取關東之地,不如留一名大將駐守洛陽,伺機而動。”房玄齡又建議道。
李淵沉思了半響,才說道:“南陽大戰也差不多了,讓柴紹堅守武關,調孝恭去洛陽吧!駐守虎牢,伺機而動。”
房玄齡聽了麵色一變,嘴巴張了張,卻見李淵已經甩了甩袍袖,轉身就去了後殿,哪裡還輪到房玄齡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