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車緩緩而行,從梁郡到譙郡的官道上,千餘人護衛著數百輛糧車,糧車壓在馬路上,痕跡很深,很明顯,程咬金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盔甲,這是李唐大軍的盔甲,在他身後,連旗幟打著的都是白旗。
“俺說,你不在睢陽,跟著俺老程做什麼?”程咬金看著一邊的一個嬌小的年輕人,臉上還露出一絲不滿來,說道:“俺可告訴你啊,就是皇帝陛下也沒有帶皇妃進入軍營中,你這樣子,若是傳揚出去,朝中的禦史們還不知道怎麼找我算賬呢!”
“哼,那睢陽城雖然已經落入大夏之手,但那些人絕對不會就此甘心的,你信不信,你前腳走,後腳就有人反對大夏。”崔氏眼珠轉動。
“哼哼,在大戰還沒有結束之前,這些人是絕對不敢亂來的,而且,現在睢陽已失,李勣大軍的糧道已經斷了,待某再襲擊了譙郡,李勣麾下還有糧食嗎?他隻有退兵一圖,那個時候中原都是我大夏的,睢陽的那些人還敢放肆嗎?”程咬金卻不在意的說道:“就算他們心中有其他的想法,短時間內,也不可能發作的。倒是陛下那邊,我有些擔心,陛下身邊不過數萬大軍,可是李勣卻有近十萬人。雙方懸殊太大。”
“放心,陛下英明神武,一定不會有事情的。”崔氏看著程咬金一眼,安慰道。
實際上,程咬金雖然沒有到過城父,不知道城父發生一切,但說的還是靠近了事實。李唐大軍士氣經過數日的調整之後,李勣再次對城父發起了進攻。
“懋功,怎麼樣?如此凶悍的軍隊,相信李煜絕對抵擋不住。”李元吉騎著戰馬,望著遠處正在衝鋒的士兵,得意洋洋。
李勣麵色陰晴不定,他回頭看了身後的大營一眼,最後化成了一聲長歎,他率領大軍攻城略地,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行軍打仗的。
李元吉為了振奮軍心士氣,派出了自己的親兵,在周圍城鎮大肆捕獲女子,將這些女子當做獎賞送給攻城的士兵,凡是在攻城之中表現勇猛的就賞賜錢財和女人。一時間軍心士氣暴漲,想這些士兵,常年在外,自然是有需求的,軍中也有營妓存在,但哪裡像現在這樣,直接賞賜。
城牆上的李煜也沒有想到敵人居然如此瘋狂,雖然偶爾也有手榴彈從天而降,爆炸聲響起,卷走了數條人命,鮮血飛濺在城牆,慘叫聲陣陣,可是仍然阻擋不了敵人進攻的腳步,這次並不是四麵城牆攻打,李勣就是在北門進攻,就是在告訴李煜,拚命的時候到了。
李煜還沒有投入戰場之上,但其餘的士兵多以加入防守的陣營中,城頭上散發著一陣陣惡臭,這是金汁的氣味,在這個沒有青黴素的時代,感染是最恐怖的疾病,尤其是被金汁燙傷造成的傷口,幾乎是無解的。所以李煜也隻能是忍受著這種惡臭。
“陛下,敵人真是瘋了,居然發起如此瘋狂的進攻。”裴仁基走了過來,說道:“臣擔心的是敵人聲東擊西之計,表麵上是在進攻我們的北門,實際上是進攻其他的城門。”
“若是進攻其他城門,我們能抵擋嗎?”李煜麵色平靜,現在的城父城還沒有到油儘燈枯的地步,城中還有軍隊。
“陛下放心,我們自然能抵擋,臣早就知道李勣這個人不簡單,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進攻一個城門的。”裴仁基正容道。
李煜正待說話,居然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隻見有親衛大聲高呼道:“陛下,南門有大隊人馬殺來,是李唐大軍攻城了。”
“果不其然,這個李勣啊,還真是無用之人,這種粗淺的計策都能用的出來,讓朕小覷了。走吧!裴將軍,這邊你來防守,朕去南門看看。”李煜搖搖頭,裴仁基已經有了安排,也就不怕敵人進攻。
“臣恭送陛下。”裴仁基鬆了一口氣,幸虧自己布置妥當,李勣的謀劃再厲害,也不是自己的對手,也不可能攻破南門的。
等李煜到了南門的時候,裴行儼已經在指揮大軍反攻,城牆上利箭飛舞,密密麻麻,有許多穿輕甲的青壯,抬著受傷的士兵衝下了城牆,送到傷兵營進行療傷。
等到李煜上了城牆的時候,發現城牆已經雲集了萬餘士兵,正在對南門發起進攻,進攻很犀利,隻是夏軍早有防備,唐軍進攻的雖然很瘋狂,但動搖不了城父分毫。最起碼,裴行儼指揮的還是遊刃有餘,沒有任何急躁或者慌亂。
“陛下,這點小事,哪裡陛下出手的,臣一個人就能解決。”裴行儼看見李煜上了城牆,趕緊解釋道。
“朕相信將軍的能耐,所以隻是來看看。”李煜笑嗬嗬的拍著裴行儼的肩膀,取了千裡鏡望著遠處,麵色微微一變。
“陛下,怎麼了?”裴行儼好奇的詢問道。
“李妃來了。”李煜放下千裡鏡,麵色複雜。千裡鏡中,他看見了遠處的一襲紅衣,手執利劍衝鋒在前,不是李秀寧又是誰。
“李娘娘。”裴行儼忍不住說道:“臣這就派人去迎接。”
“等等。”李煜搖搖頭,想了想,說道:“朕親自去迎接。”他又舉起千裡鏡望了過去,就見李秀寧已經衝入敵人後軍之中,身後還有千餘騎兵,這些騎兵都是穿著黑色的鎧甲,宛若幽靈一樣,殺入李唐大軍之中,頓時引起了一陣恐慌。
“有了兒子就是不一樣,可是下了狠手了。”李煜淡淡的說道。
以前的李秀寧重視的永遠是李氏的利益,現在看的出來,正在為大夏考慮了,否則的話,也不會衝入亂軍之中,大肆殺戮了。在李煜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李秀寧已經生了一個兒子的緣故。
李唐大軍對於李秀寧的到來顯然是沒有想到的,城父已經被圍困了這麼長時間,也不見有人前來援救,李勣都已經習以為常了,畢竟他認為李煜手下已經無兵可調了。隻是沒有想到,李秀寧居然帶領一隊人馬殺了過來。進攻南門的李唐大軍猝不及防,後軍瞬間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