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唐軍大營中,李世民望著遠處的洛陽城,這是他第二次來到洛陽城了,這個古老的城池給自己的感覺還是這樣,易守難攻,當他知道王世充將興洛倉中的糧食都搬到洛陽城的時候,李世民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原本他是想斷其糧道的,但現在王世充的糧道若是充沛的話,想要奪取洛陽就十分困難了。
“殿下。”房玄齡飛奔而來,說道:“殿下,王世充殺了獨孤機,獨孤家的老小都已經被殺了,首級已經懸掛在城門上了。”
“王世充看上去是要和我們死扛了。”李世民望著遠處的洛陽城歎息道。他不明白,就算自己沒有取得中原,這中原也會落入李煜之手,王世充也隻有一個洛陽,難道還能翻天不成?
“是啊!王世充已經被關東世家嚇著了,他現在可是誰都不相信。”房玄齡也搖頭說道。鄭氏的投降,讓王世充徹底的看清楚了世家大族的本質,哪裡還敢相信他們,軍權掌握在手中,世家大族也沒有任何辦法。
“房先生可有什麼辦法?”李世民忍不住說道:“孤總是感覺到李煜的主要進攻目標是巴蜀,但這中原也不得不取,不取中原,中原就會落入李煜之手,就算我們取了巴蜀,問題也是一樣的嚴重,所以不得不來。”
李煜就是陽謀,讓李世民不得不跟在後麵接招,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儘快解決李煜,結束中原之戰,然後揮師西南,奪取巴蜀之地。
“殿下,既然如此,何不先奪取虎牢,和徐懋功的軍隊聯合在一起,如此一來,無論是進攻洛陽,或者是進攻李煜,都是可以的,二十萬大軍自由進攻,如何行動,儘數掌握在殿下手中,殿下以為如何?”房玄齡建議道:“中原大戰的關鍵不在其他的地方,屬下認為應該是在虎牢關。”
房玄齡不愧是房玄齡,一上來就給李世民想了辦法,讓李世民能夠擁有足夠多的軍隊,在關鍵的時候,可以幫助李世民解決許多問題。
“虎牢關能攻破嗎?”李世民雙目一亮,很快就說道:“虎牢關是天下的雄關之一,想要進攻虎牢關的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鄭州司兵沈悅此人可以爭取,傳聞王世充對部下不信任,沈悅派人去勸說一番,應該能夠歸順我大唐。”房玄齡沉吟道。
“那就派人去勸說,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拿下虎牢關再說。”李世民下定了決心,拿下虎牢關,打通自己和徐世勣之間的聯係。
司兵是乾什麼的,不過是大戰之前,用來分發兵器的,在隋朝末年,王世充手下無人可用,又用司兵掌軍防、門禁、田獵、烽候、驛傳之類的事情,在虎牢關,原本是一個重要的關隘,這樣的地方,不應該用沈悅這樣的人來做主,手下的張鎮周等人都是猛將,可誰讓王世充現在誰都不相信了,鎮守虎牢關的是太子王玄應。
隻是沈悅這個人在虎牢關很有威望,曾經為虎牢關將士討過薪俸,將士們都很擁戴他。房玄齡就從這件事情中找到了一絲拿下虎牢關的痕跡來。更讓房玄齡有把握的是,前段時間王玄應從虎牢關帶走了一個女人,就是沈悅的小妾。這種仇恨,他相信沈悅肯定是忍受不了。
房玄齡決定親自出馬,原本像這樣的事情,長孫無忌最喜歡乾這樣的事情,但現在長孫無忌遠在徐世勣處,房玄齡隻能是自己去。
沈悅的府邸在虎牢關中,他是屬於鄭州的,而不是屬於虎牢關的。房玄齡進入其中之後,發現防守並不嚴密,士氣很低迷,大戰期間,連個檢查的都沒有,除掉健壯有力者,其他的人都能自由進入其中,甚至連商旅隻要給錢之後,都能暢通無阻。
“如此情況,王世充焉能不敗,就算是李煜在一邊支持,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房玄齡歎息了一聲。洛陽城下大戰,虎牢關內外一片殺戮,可就是在這虎牢關,居然還是如此的太平,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
“齊州房喬見過沈將軍。”房玄齡遞上名刺,態度十分恭敬。
“房喬房玄齡,某知道你。”沈悅看著房玄齡一眼,幽幽的說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在這個時候來虎牢關,也不怕死在這裡。”
“沈將軍,大家都是聰明人,王世充即將敗亡,像沈將軍這樣的聰明人,肯定是不會為王世充陪葬的,更不要說王玄應更是強搶了將軍的小妾。”房玄齡歎息道:“將軍,這樣的父子,哪裡能值得將軍效忠的,我大唐就不同,陛下賢明,朝中多是廉潔之人,將軍若是棄暗投明,絕對是一番佳話的。將軍以為呢?”
沈悅拳頭捏的緊緊的,王玄應搶了自己的小妾,絕對是他的恥辱,隻是麵對王玄應,他沒有辦法反抗,但現在不一樣了,房玄齡為他打開了另外一扇門。
“秦王太看重末將了,末將隻是一個私兵,哪裡能掌控虎牢萬餘將士的將來。”沈悅搖搖頭說道。
房玄齡卻笑嗬嗬的說道:“整個虎牢,誰不知道將軍義薄雲天,在虎牢一呼百應。將軍認為王玄應真的是看上了將軍的小妾嗎?不,他是忌憚將軍的威望而已,今日索要小妾,明日就會索要將軍的女兒,傳聞將軍的兒媳婦國色天香,您認為王玄應這樣的惡徒會罷休嗎?”
“不要說了。”沈悅勃然大怒,猛的站起身來,虎目望著房玄齡,說道:“房先生真是一張利嘴,末將佩服。還請回去稟報秦王,我沈悅願意舉虎牢關相投,但還請秦王答應一個條件。”
“還請將軍明言,陛下有旨,東都洛陽之事由秦王一人做主,功名利祿,將軍需要什麼?”房玄齡大喜,頓時脫口而出。
“彆的不需要,某隻需要王氏父子的性命。”沈悅凶光閃爍。
“可以,王世充父子違抗王命,抵禦王師,在東都更是無惡不作,這樣的人若不誅殺,何以謝天下?”到了這個時候,房玄齡自然不會拒絕。
“如此甚好。”沈悅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