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郡,張大彪站在城頭上,望著城下的兵馬,臉上露出畏懼之色,他看了自己身邊一眼,數萬大軍隻剩下萬餘左右,一場追擊戰最後成全了程咬金,死傷慘重,若不是自己跑的快,恐怕連自己都被程咬金所殺。隻是現在彭城中隻有兵馬萬,軍心士氣皆喪,根本不能與敵人相抗衡。
“徐大將軍到什麼地方了?”張大彪心中暗怒,現在一切都隻能寄托在徐元朗身上了,心中企盼著徐元朗前來支援,免得自己有被滅的危險。
“還有兩日才能到來。”身邊的親衛趕緊說道。
“兩日,我看這彭城一日都不能堅守了。”徐元朗心中一陣苦澀,他知道自己的親衛所說的兩日是正常的時間,但徐元朗絕對不會等到兩日才到的,這是光明正大削弱自己的機會,徐元朗是不會放棄的。
“收拾一番,準備撤軍。”張大彪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想要接夏軍之手來削弱自己的勢力,也要看張大彪自己願意不願意。城下的羅士信是何等凶猛,親自領軍進攻,戰場上無一合之敵,程咬金也是一個厲害的貨色,兩人聯手,張大彪連連後撤,現在更是連彭城都要放棄了。
彭城外,夏軍大營之中,羅士信並著程咬金兩人觀看著麵前的地圖,羅士信指著眼前的彭城。說道:“知節,你看,我們現在彭城,彭城旦夕而下,但某卻不敢進攻。”
“你是擔心我們太過凸前了?”程咬金摸著胡須說道:“是的,陛下遠在廬江,下一步是進攻淮南郡,距離我們太遠了,中間的距離太大,若是敵人從中間進攻廬江,陛下的側翼就會暴露在懋功眼皮子底下。”程咬金摸著自己的胡須說道:“隻是如此大好機會就在眼前,就這樣放棄了,實在是可惜了。”程咬金需要的是立下功勞。
“懋功和我們不一樣,我們衝鋒陷陣,懋功自然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指揮大軍作戰的時候,我們就不是他的對手了,就是陛下也是小心翼翼。”羅士信看著眼前的地圖,說道:“這件事情還是稟報給陛下吧!不過,敵人若是真的撤了,這彭城郡自然是要取下來的,你我不取,難道還留給竇建德不成?”
“竇建德那廝這個時候還在幽州對付羅藝呢!倒是聽說一個叫做蘇定方的年輕人,屯兵濟北,嘖嘖,真是厲害啊!你看看,一路徐世勣,一路蘇定方,就好像是鉗子一樣,將中原大地狠狠的夾在中間。”程咬金指著地圖,嘿嘿的笑了起來。
目前兩人對付的還隻是零星人馬,真正的對手還沒有出現,無論是蘇定方也好,或者是徐世勣也好,都是難對付的貨色。兩人知道,最後中原大戰的勝利,還是看自己能不能擊敗眼前之敵。
廬江城外軍營中,李煜的鑾駕終於感到廬江郡,城外張森、裴世炬、李通德、張道奎、裴仁基、裴元慶等大將紛紛將李煜迎了進去,這段時間,大量的軍隊和糧草都雲集在廬江城,張森和裴世炬兩人也隻能從江都來到廬江郡,處理軍政大事。
“臣等參見陛下。”中軍大帳之中,眾文武行禮之後,就站在一邊。
“徐世勣的兵馬到哪裡了?”李煜身上穿著一件常服,指著一邊的錦凳說道:“給張先生和裴卿賜座吧!說說看,徐世勣這個人還是比較厲害的,奪取了滎陽,卻沒有進滎陽,這個人朕比較忌憚,你們也要小心了。”
“陛下所言甚是,那滎陽就是鄭氏的滎陽,關東世家的主要領地,他若是進了滎陽,鄭氏雖然不會說什麼,可是李唐肯定會從處罰徐世勣的,就衝著這一點,也能看的出來,這個徐世勣還是很聰明的。”裴世炬也出言說道。
“哼,這不是聰明,而是狡詐。”裴仁基出言說道:“陛下,鄭氏歸順之後,徐世勣出東郡,過濟陰郡、梁郡,前進的速度比較慢,不過,大軍所到之處,沿途的盜匪、義軍都被他收服了。估計那孟海公已經抵擋不住了。”
“看來,這些義軍還是聰明人,知道什麼人可以投靠,什麼人不能投靠,李淵號稱仁德之人,但到底身邊都是世家大族,這些義軍過去了,未必有好日子過,所以才會歸附竇建德。”李煜聽了有些幸災樂禍。
不錯,孟海公這些人雖然表麵上歸順李淵,但實際上,心向著竇建德,李淵給的好處都吃了下去。可惜的是,徐世勣也是一個聰明人,一路前進,不講究速度,而是直接收攏這些義軍勢力,東郡的呂明星、雍丘李公逸、吳海流、房獻伯、周義舉、王當仁等等義軍,當年歸附過翟讓,後來歸順王世充,現在聽從李淵命令的大小義軍,都被徐世勣用各種理由收編、剿滅等等。
徐世勣沿途殺來,在地圖顯示就是一道血紅的長線直入梁郡,雖然速度很慢,但一往無前,無人能夠抵擋,根基很厚。
“想來是因為知道陛下的作戰方式,先厘清後路,避免陛下再次襲擊他的糧道,陛下,您教會了徐世勣如何打仗了。”張森老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身後這些義軍,而且這些人還是和自己不是一條心的,隨時會襲擊自己的後路。加上李煜最喜歡用這一招,所以徐世勣寧願自己走的慢一些,也要將這些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
李煜搖頭道:“不能小覷了徐世勣,不過,我們這次的目的很簡單,讓李世民的兵力不能抽調出去,哪怕對方擊敗了王世充,奪取了洛陽也是一樣。中原,越荒涼越好。這一次,要將中原打的一個稀爛,讓崇文殿做準備,每攻下一地,就要遷移百姓,向南方遷移,開發南方,南方地廣人稀,那些地方又適合種植,我們就發展南方,至於中原之地,不能將這些人都留在這裡。”李煜並沒有想過現在就奪取中原,但絕對不會讓中原有休養生息的機會。
“老臣明白了,這就傳信給岑先生。”張森並不明白李煜的最終目的,但還是按照李煜的吩咐去做。周邊的裴仁基等人卻是心中高興,李煜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意味著將士們不用束手束腳的,想怎麼打就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