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善願聽了之後點點頭,歸順李淵也是他心中所想,畢竟李淵也是由世家組成的,而且鄭氏和其他幾家不一樣,鄭氏已經有貴女是李建成的太子妃,隻要李建成登基稱帝,日後鄭氏可以繼續輔佐鄭觀音之子,如此一來,鄭氏的權勢仍然能得到保障。
至於關東的其他世家,鄭善願並沒有放在心上,就算是在關東世家內部,也是不和諧的,彼此都存在著爭鬥的關係。
“徐世勣是李煜的對手嗎?或者說,李淵是是李煜的對手嗎?”人群之中,一個儒雅的中年人站起身來,說道:“眼下這一切都是不可定的,貿然將家族投入到李唐的陣營中,還是有些危險的,小侄建議,還是穩妥一些好。”
“鄭烈,你的意思呢?”鄭善果看著中年人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李煜會取得最後的勝利?讓我們暫時不現出滎陽城?徐世勣的兵馬你能擋的住嗎?”
鄭烈嘴巴張了張,忽然忍不住說道:“難道徐世勣的膽子這麼大,真的敢進攻滎陽嗎?就因為一個鄭氏貴女,就要將我鄭氏所有的前途都壓上去嗎?”
“烈兄,蘊賢侄可是中了大夏進士了?”鄭繼伯忽然出言說道:“不會因為蘊賢侄的緣故,就想讓我鄭氏歸順大夏吧!”
“你。”鄭烈沒有想到自己兒子參加大夏科舉的事情居然被人知道了,很快就反應過來,冷笑道:“諸位叔伯、兄弟,某的意思並非我鄭氏一定要投靠大唐或者是大夏,從來隻有千年的世家,沒有千年的王朝。鄭氏作為關東冠冕,就應該超然於外,不應該投奔任何一個勢力,徹底的將自己融入其中。鄭氏貴女也好,或者是鄭蘊也好,不過是他們個人的選擇而與,與我鄭氏有什麼關係?”
鄭烈說的很明白,作為世家,不應該插足天下爭霸的事情,更是不應該對一個王朝死心塌地,李唐或者李夏都是如此。
鄭繼伯麵色一變,看著上麵的鄭善果、鄭善願一眼,鄭烈的話正是符合世家的生存觀點,關東的五姓七望不就是如此嗎?也隻有如此,才能保證世家的傳承。
“李煜是不可能允許世家大族存在的,看看他的境內,那些世家豪族早就變成了普通百姓,哪裡有我們這些人生存的地方。”鄭繼伯冷笑道:“我滎陽鄭氏傳承千年,豈能在我等手上落敗。”
“哼,你隻是看到了那些世家大族的落敗,卻沒有看見有些人已經成為新的世家大族了,公、侯、伯、子、男,哪些人沒有封地?隨便一個男爵,封地都比我們的土地多。”鄭烈冷笑道。
“若是李煜戰敗,一切休提。”鄭繼伯反駁道。李煜的封地雖然不錯,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實現,所以看上去根本就沒有任何說服力。
“夠了。”鄭善願拍著眼前的幾案,站起身來,掃了眾人一眼,說道:“以後如何,誰也不知道,但眼下,徐世勣兵馬即將進攻滎陽,這才是最主要的,無論這江山以後是誰的,大唐的也好,大夏的也好,我滎陽在何人手中,就得聽誰的。”
“是。”鄭繼伯等人聽了不敢怠慢,鄭善願並沒有做出任何決定,但是說的話卻很有道理,鄭氏家大業大,無論是李煜也好,或者是李淵也好,想要將鄭氏滅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就是世家的底氣。
“鄭烈,佳瑜年紀也可以出嫁了,準備一番,去江都吧!”鄭善果看了鄭烈一眼,淡淡的說道:“還有準備一些錢財,也送到江都去,江都所有的店鋪都作為佳瑜的陪嫁。”仍然是兩麵下注,鄭觀音嫁給李建成,鄭佳瑜嫁給李煜。兩麵都不得罪,不管最後誰勝利了,鄭氏都不會出什麼問題。真正有問題的也是鄭氏內部爭鬥而已。
“告訴徐世勣,讓他領軍來滎陽吧!大軍進入滎陽可以,但絕對壞了滎陽的一草一木。否則的話,老夫必定會去長安,找太子說話。”鄭善願對鄭繼伯說道:“繼伯,這件事情你去辦吧!滎陽,永遠是我鄭氏的滎陽。”這個時候,至於王世充早就被他拋在一邊。
無論是兵臨城下的李世民,或者兵出東郡的徐世勣,更或者是隨時兵進中原的李煜,都不是王世充能夠比擬的,滎陽鄭氏甚至可以說整個關東世家,在這一刻已經將王世充徹底拋棄。目標都轉移到了李唐或者是李夏身上。甚至連竇建德都沒有考慮。
鄭烈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夫人盧氏接了進來,盧氏乃是範陽盧氏貴女,關東世家互相通婚,鄭烈娶了盧氏貴女不算為奇。
“準備收拾一番,離開滎陽,去江都。”鄭烈吩咐道:“家裡的一切都不要了,收拾一下行禮就行了。”鄭烈麵色陰沉。
“夫君為何如此生氣?連家業都不要了。”盧氏很驚訝。
“今日議事,鄭氏準備以滎陽歸順關中。”鄭烈冷哼道:“要我以佳瑜獻給大夏天子,兩麵下注,嘿嘿,不管誰勝利了,鄭氏永遠是鄭氏。”
“這,這如何是好?”盧氏忍不住說道:“蘊兒現在還在江都呢!”
“所以我們也要去江都,大夏皇帝英明神武,看上去對世家不利,但實際上,隻要有才能,在大夏那裡得到的好處更多,沒有土地的世家,不要也罷!這次去江都,我不但要將佳瑜送入皇宮,還要為蘊兒博取一份事業來,為我鄭烈獲得一塊封地,哼哼,鄭繼伯,還真的以為你勝利,李淵固然勢力不錯,但李淵老了,李建成現在也隻是太子,而不是皇帝,就衝著這一點,我未必會失敗。這次某要狠狠的算計一下鄭氏,既然這樣的富貴你們不要,那正好為我所用。”
鄭烈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不僅僅讓盧夫人收拾了行裝,帶著家小,雇了一艘大船,順著黃河而下,進入大運河,直入江都。沿途做了一件讓鄭氏後悔不跌的事情,利用自己的身份,寫信給全國各地的鄭氏商鋪,將鄭氏儲存在各地的糧食儘數運到江都。
等到鄭氏發現的時候,糧食已經運走了大半,鄭氏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