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徐世勣將長孫無忌迎了進來,長孫無忌離開東都洛陽之後,並沒有回到長安,而是來到黎陽尋找徐世勣。中原大戰即將爆發,坐鎮黎陽的徐世勣猛然之間成為大戰的關鍵。
“輔機離開洛陽來到黎陽,可是有什麼指教?”徐世勣笑眯眯的說道:“秦王現在可是在他潼關,即將進入弘農。按照道理,輔機應該在潼關才是啊!”
“中原大戰,關鍵在什麼地方,我相信懋功肯定是知道的。關鍵就是在你這裡啊!”長孫無忌笑嗬嗬的說道:“你徐大將軍可是擁有改變天下局麵的實力啊!”
徐世勣聽了之後,反而搖搖頭,說道:“輔機,秦王太高看我了,相對於黎陽,我更加擔心的是巴蜀。我雖然和李煜交手的次數比較少,但我相信李煜的主要目標絕對不是中原,中原混亂,就算陛下招降了這些就家夥,但你我是知道的,這些人風吹兩麵倒,竇建德、王世充,誰給的東西多,就會效忠誰?效忠大唐,不過是一句笑話而已。輔機認為呢?”
長孫無忌點點頭,說道:“實際上,在這之前,秦王和我都認為李煜的進攻目標是巴蜀,但有些事情非你我能夠改變的。而且,既然李煜會出兵中原,那就狠狠的教訓對方一頓。”
“那為什麼不堅持呢?某以為李煜的一番舉動實際上是在激怒我大唐,讓我大唐不得不出兵。”徐世勣坐鎮黎陽,置身事外,但對這件事情看的更加清楚,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李煜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激怒李唐,讓李唐出兵的。
長孫無忌歎息道:“懋功,有的時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明知道事情不可為,但不得不如此,兩位宗室貴女都落入李煜之手,這關係到大唐的顏麵,就算是秦王心中不願意,但在這件事情上,也不得不維持大唐的臉麵。”
長孫無忌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知道事情的結果,李世民不得不出兵,否則的話,整個大唐將成為天下的笑柄,連自己的女人都被敵人奪走了,還沒有一點表示,那誰還會投奔對方。所以李世民不得不同意李淵、李建成的決定。
“所以秦王準備趁機奪取洛陽,爭奪中原,將李煜的勢力壓在江南?”徐世勣也明白了李世民的策略,化被動為主動,將壞事變成好事。徐世勣心中感到十分佩服,行事果斷,這是一個明君應該有的手腕,從這方麵來說,李世民比李建成這些人更適合當皇帝,甚至和李煜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不錯,中原大戰看上去十分混亂,群雄崛起,但真正能改變戰場局勢的,決定最後結果的不過四家而已,而這四家當中,懋功所在的位置至關重要。”長孫無忌笑道:“懋功出河北,就能迫使竇建德退兵,出中原,就能解決中原的混亂,出虎牢,王世充必敗無疑。”
徐世勣聽了很自負的點點頭,他手握數萬大軍,靠黎陽糧倉,糧草充足,麾下都是精兵強將,進攻哪裡都行,就看李世民的決斷了。
“竇建德這個人雖然不是一位明主,但麾下文有宋正本、淩晉,武有蘇定方、劉黑闥,虎視河北大地,想要奪取河北,很難。此人性格寬厚,徐元朗、孟海公等人都很信服他,他的兵馬南下,招降這些人的可能性很大,我若是向北,必定會受到對方的攔截。”徐世勣將眼前的情況說了一邊。
“兵出虎牢,如何?”長孫無忌忽然說道。
徐世勣看了長孫無忌一眼,說道:“輔機是擔心某不是李煜的對手吧!更或者說是小覷了秦王的手段?”徐世勣的言下之意很明顯,長孫無忌讓徐世勣坐鎮虎牢,實際上就是用來對付王世充的。這樣就等於放棄中原之爭。
長孫無忌雙眼一亮,拍手說道:“懋功若是兵出中原,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秦王精通韜略,趙王神勇,而且我們還有後手,擊敗王世充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齊王的兵馬很快就會來幫助你,這樣一來,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經略中原了。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懋功若是能夠奪取中原,必定是大唐的功臣。”
“齊王的兵馬會來?晉陽怎麼辦?那可是龍興之地啊!”徐世勣臉上閃爍著一絲異色。
長孫無忌歎息道:“懋功,天下爭霸,中原未定,有的時候,陛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暫時向突厥人低頭,又有什麼辦法呢?犧牲一些少數人,可以讓天下安定下來,這樣的損失朝廷是可以承受的,相信世人也會明白的。懋功,你說呢?”
徐世勣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在世家大族眼中,在朝廷眼中,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成全大多數,就是一個很劃算的買賣,就是在徐世勣看來,李淵這麼做是正確的。
“有突厥人壓製劉武周,齊王的兵馬可以順利調動出來,我大唐也可以順勢整合中原,等平定天下之後,再對付突厥就是了。到時候,懋功可有封狼居胥了。你認為呢?”長孫無忌笑嗬嗬的說道。
“如此也好,等齊王的兵馬一到,我就立刻南下,奪取滎陽,窺視中原。”徐世勣還是被長孫無忌說動了,至於李淵送了多少女子和財物去了突厥那邊,事情已經發生了,徐世勣還能說什麼呢?
“懋功果然深明大義,相信李煜絕對不會想到懋功的出現,正好可以打的他一個措手不及不及,就算李煜奪取了巴蜀又能如何,我們奪取中原,可以徹底的將他壓在江淮以南。”長孫無忌很高興。他相信,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徐世勣很快就能占據滎陽,窺視中原,甚至擊敗李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世勣摸著自己的胡須,臉上露出一絲自得,這一場戰爭,徐世勣相信自己必定能夠擊敗李煜,成全自己的威名。
“小魚兒,這次我會在中原等著你。”徐世勣望著東南方向,心中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