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炬目光落在地圖上,說道:“李世民要麼對付的是涼州,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王世充。王上請看,王世充兵馬現在大部分已經前往南陽,按照雙方的協議,他的兵馬會出現在中牟,然後進攻金墉城,直接破了王世充的後路。但如此一來,洛陽就無兵可守了。”
李煜點點頭,這的確是一種可能,李世民的兵馬會進攻洛陽,奪取了洛陽,李世民就會取得最大的利益,武關對李淵的威脅就小了許多。
袁紫煙深深的望了裴世炬一眼,到底是老奸巨猾,裴世炬這個老東西還是有幾分眼光,一下就看出了李世民的打算,若是讓她來選擇,也會選擇東都洛陽。
“不錯,王上,臣也認為李世民會奪取東都洛陽,王上,一旦東都落入李世民之手,關中的兵馬就會出軒轅關進攻南陽,從後路奪取南陽,進攻武關,武關的重要性就小了許多,至於薛舉,更是不用考慮了,因為奪取了武關之後,薛舉就失去了我們的支援,他們得不到糧草,我們得不到戰馬。”袁紫煙美目中閃爍著一絲光芒。
李煜歎息道:“不愧是李世民,這一招,孤可想不到,若不是謝映登發現李世民的去向,我們現在還被李世民蒙在鼓裡,根本就不知道李世民的算計。”
“王上,李世民陰險狡詐,關中世家勢力龐大,人才濟濟,所以才會想出這種計策,更不要說,現在我等已經知道了李世民的計策,這比李世民更加厲害。”裴世炬趕緊說道。
他心中卻是在感歎李煜的運氣,雖然不知道謝映登是如何發現李世民離開了武關,現在已經暴露了,李世民的計策就不可能得到實施,李煜也就化被動為主動,這難道是說李煜真的是天命所歸嗎?想到這裡,他隻能是為李世民感到悲哀,居然泄露了自己的行蹤,最終導致了關中計劃的失敗。
“通知王世充吧!李密這邊我們來對付,王世充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洛陽吧!老老實實的幫助我們抵擋李淵的進攻。”李煜擺了擺手,說道:“有王世充在洛陽,我們在西麵也能減輕壓力。”他並沒有將王世充放在眼中,王世充能起到的作用就是牽製李淵。
“王上所言甚是。”袁紫煙苦笑道:“隻是如此一來,我們獨自麵對李密,恐怕傷亡會增加許多。”袁紫煙相信乞活軍絕對會擊敗李密,但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那倒不用,王世充或許會因為李世民的緣故,撤回一部分兵力,但絕對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好機會,肯定會繼續偷襲金墉城的。隻是會給我們增加一部分難度而已。”裴世炬笑嗬嗬的說道:“估計這次,我們的目標絕對能夠達成,甚至還能狠狠的教訓李世民一次。”
“對,就這麼乾。”李煜拍著手,臉上露出喜色,說道:“不管是李世民也好,王世充也好,李密也好,都是我們的棋子,這次謝映登做的不錯,著吏部嘉獎,兵部記載在冊,日後自有封賞。”
裴世炬趕緊應了下來,心中卻是羨慕,就這一道消息,謝映登將會得到不少的好處,甚至可以說,是這次大戰中的首功。
“也活該李世民倒黴,沒想到這件事情忽然被謝將軍發現了。”袁紫煙嬌笑道:“真是天命在我大夏。”李煜和裴世炬聽了之後,頓時一陣哈哈大笑。
“讓謝映登隨時出擊,既然李世民不在武關下,那我們也就不用保守了,繼續騷擾關中,而且將這個消息告訴薛舉,相信薛舉得到消息肯定很很高興的。”李煜眼珠轉動,若是因為這場大戰,讓李淵徹底的雪藏李世民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很快就見數匹快馬朝洛陽而去,不管時間是不是來得及,李煜也要將消息傳出去,最起碼,也要讓額王仁則知道。
潼關之上,李世民身上穿著長袍,站在他身邊的是,李淵的族弟,號稱是李氏家族的第一高手,當然他這個李氏第一高手是假的,因為在李世民的一邊,還有一個乾瘦的年輕人,瘦削的體內仿佛蘊藏著無窮的力量,他是李玄霸,這次是李氏宗室真正的第一高手。
“弘農楊氏怎麼說?願意借道嗎?”李世民英武的臉上露出一絲焦急來。前往洛陽,必定是要經過弘農的,一旦弘農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攻下,就會被洛陽發現,洛陽城中還是有些兵馬的,加上堅城,足以支撐到王世充援軍的到來。這對李世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願意借道,不過,楊氏有要求,不得侵犯弘農。”李神通冷哼道:“楊氏真是可惡,這分明是不相信我們,等我們滅了王世充,回頭的時候,再滅了楊氏,傳聞楊氏和李煜瓜葛甚深,留在弘農,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為李煜效命。”
“不可亂說,弘農楊氏和李煜是不一樣的,兩家永遠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去,除非有朝一日,李煜真的能君臨天下了,弘農楊氏能將楊素、楊玄感的靈位請入宗祠中去,否則的話,李煜都是不可能接納弘農楊氏的。”李世民搖搖頭,說道:“可惜的是,等我們奪取了洛陽之後,這種機會已經不可能出現,李煜絕對沒有機會奪取天下了。”
李世民早就算計好了,想要奪取武關,就算付出更多的兵馬,也未必能夠擊敗謝映登,隻能是背後想辦法,在無法勸說呂子臧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洛陽,進攻南陽,最後奪取武關,奪取了洛陽,就等於在關東插入了一個釘子,讓關東世家日夜不得安寧,進而輻射整個關東。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而是暴露在一個小小的千裡鏡身上,而作為敵人,李煜早就做出了選擇。
他忘記了,李煜對他的重視遠在王世充、李密等人之上,寧願不解決李密,也要將李唐的勢力壓製在關中一帶,不能入關東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