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郡鬆鶴樓內,郡守田瓚、郡丞王成、郡尉石飛領著郡中的大小官員、比陽的一些豪門望族聚集在一起,袁紫煙坐了首席,田瓚等人在一邊相陪。
席上倒是沒有點什麼酒水,但菜樣卻上了不少,大多都是淮安郡的土特產,袁紫煙一身男裝,顯的風流倜儻,英姿不俗,大廳內的眾人紛紛為其風采所動。
“田壯呢?”袁紫煙掃了周圍一眼,忍不住說道:“郡守大人,田壯居然不在?莫非你將他藏起來了?”
田瓚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慌亂,趕緊說道:“大概是有事情耽擱了,先生放心,末將這就派人將其喊來。這小子膽子太大了,這種場合居然都不來。”
“算了,既然是有事情,那就不要喊了。”袁紫煙淡淡的說道:“淮安的情況,袁某是知道了,這次回江都,一定會稟報王上的。”
田瓚見狀,以為袁紫煙準備散了酒宴,趕緊說道:“袁先生,今日這比陽城中來了一位大儒,聽說先生來這裡了,所以想見見先生,還請先生允許。”
“大儒?”袁紫煙聽了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一隻玉手居然把玩起手中的瓷杯,笑吟吟的說道:“既然是大儒前來,自然是要見一見的,田大人,請進來吧!”
田瓚心中得意,實際上,不管袁紫煙答應還是不答應,今天這個人他都得見一見,因為田瓚準備在今天晚上發難了,人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哈哈,袁先生,好久不見,可記得故人否?”鄭虔象哈哈大笑,推開大廳的大門,緩緩而進,隻見他高冠博帶,麵色紅潤,長須飄飄,顯得極為瀟灑。
“這就是你說的大儒?”袁紫煙似笑非笑的望著田瓚,說道:“瓦崗軍司馬,李密的謀臣之一,滎陽鄭氏鄭虔象,嘖嘖,滎陽鄭氏以經著名,的確是大儒,隻是這位大儒來的可不是時候啊!田將軍,看樣子,你已經決定了?”
“你這賤人,我為李煜立下了功勞。不過一郡的郡守而已,而且這個郡守還不能治軍,而你這賤人是什麼貨色,不過是仗著幾分姿色,卻上馬治軍,下馬治民。什麼東西?”田瓚聽了麵色猙獰,指著袁紫煙,對眾人說道:“諸位,魏公現在如日中天,乃是中原霸主,實際上,這與我田某人的關係也不大,隻要李煜不過分,我田某人仍然是奉其為主,現在好了,李煜居然連女人也用了起來,一個做了宰相,一個做了尚書,這乞活軍就要成為女人的天下了。”
“田瓚,不要說那麼多,也不要為自己的謀反找借口,王上可沒有虧待諸位,你認為李密真的能保住你嗎?至於用人,王上一直主張人儘其才,隻要你有才能,無論老弱,無論男女,無論出身,都能用之。而且,現在乞活軍人才稀少,王上用女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朝中諸位大臣都沒有說什麼,你又算什麼東西?”袁紫煙麵色十分平靜,笑嗬嗬的看著田瓚表演。
“袁先生倒是一張利口,可惜的是,不管說成什麼樣子,唯一不能改變的就是大局,魏公乃是中原霸主,虎視天下,這不是李煜能夠改變的。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田將軍的選擇並沒有錯,他將成為淮安郡總管,蔡國公,至於諸位,隻要歸順我瓦崗軍,也必定會得到賞賜。”鄭虔象得意洋洋的說道。
眾人聽了一陣大嘩,沒想到,田瓚會得到這樣的賞賜,這可不是乞活軍能給的,加上李密的威勢,眾人當中有些人就有些意動了。
“恐怕有機會得到,沒有機會守住吧!這裡是什麼地方,是淮安郡,是王上的地盤,你瓦崗軍豈能守得住?”郡丞王成冷笑道:“諸位,難道你們真的準備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一個陌生的人和一個背叛的人嗎?當初若是沒有王上,諸位當中許多人都會被朱粲這個惡魔所殺吧!”
王成話音剛落,大廳內的眾人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愧疚之色,當初的朱粲是何等的凶殘,若不是李煜,這些人和自己的家族都會為朱粲所殺。
“是嗎?王大人,這隻是你的建議,諸位,現在選擇還來得及。李煜哪裡能和魏公相提並論的。”田瓚掃了眾人一眼,朝其中一人點點頭。
“田大人所言甚是,夏王無禮,以一個女人為官,簡直是天大的奇聞,日後必敗無疑。”有人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小人願意加入瓦崗軍。”
有一人出頭,很快就有第二人,又有人說道:“這土地是我花錢買的,又不是強行奪取的,夏王為何要禁製我們購買土地?我等不服。”
田瓚見狀心中更是得意,他的目光很快就望著石飛,那石飛歎息道:“夏王雖然對我們有恩,但天下大勢在魏公身上,我們也是棄暗投明,還請袁先生勿怪。”石飛話音剛落,大廳內,又有幾個人站起身來,顯然已經有了選擇。
“很好,很好,諸位放心,等我回到金墉城,必定上奏魏公,魏公對諸位肯定是不吝賞賜。”鄭虔象哈哈大笑,神情十分得意。
“可惜了。”袁紫煙見狀,微微歎了口氣,掃了眾人一眼,說道:“一個連自己的伯樂都給殺了,這樣的人還有什麼仁義可言。”
話音剛落,眾人臉上頓時露出複雜之色,李密的名聲可不怎麼樣。田瓚見狀冷哼道:“那是翟讓找死,與魏公有什麼關係,袁紫煙,你若是投降,我還可以饒你性命,現在看來,你真是該死。來人。”田瓚一聲怒吼,他決定對袁紫煙下手。
“叔父,你還真的背叛了王上。”話音剛落,就見大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身後還跟著一隊士兵,不是田壯又是誰,隻見他走進大廳,掃了眾人一眼,眾人才看清楚他全身披掛,長槊上還有鮮血。
“田壯,你想乾什麼?”田瓚頓時感覺到不妙。
“袁先生,請下令吧!”田壯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朝袁紫煙行禮道。
“你。你這個逆子。”田瓚這個時候哪裡不知道田壯已經背叛了自己,他頓時感覺到腦袋發脹,鮮血直湧頭頂。
“田將軍可不是你這般忘恩負義。”袁紫煙站起身來,不屑的說道:“田將軍,想將這些人都關起來,等候王上發落吧!”
“你這孽障,你會後悔的,你會遺臭萬年的。”田瓚被壓了下去,一邊掙紮著一邊喊了起來。可惜的是,這並不能改變命運。
鄭虔象等人也紛紛被關了起來,一場叛亂,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