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夫人望了過去,隻見大江上遊煙塵四起,衝霄而上,接著就見無數火紅色身影出現在單夫人麵前,這是乞活軍的騎兵,數千騎兵呼嘯而來,席卷蒼穹,遮天蔽日,單夫人手下也有騎兵,琉球也有騎兵,但絕對沒有眼前的騎兵眾多,鋪天蓋地,撲麵而來,膽戰心驚。一邊的尚明早就嚇的麵色蒼白。
“好一支凶猛的騎兵。”單小姐忍不住驚呼道。她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眾多的騎兵,這是琉球絕對沒有過的場景。
單夫人雙目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她曾經行走於中原各地,也曾見過兩軍廝殺,但眼前的這支騎兵的確是驍勇彪悍,她心中一陣顫抖,若李煜麾下兵馬都是如此,那麼消滅琉球尚氏政權還真是有可能的。想到這裡,單夫人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期盼來。
這麼多年來,尚氏對單氏的要求越來越高了,也越來越過分,單夫人也曾想著脫離尚氏,但因為手下人手眾多,而且中原不穩定,想要徹底脫離,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現在李煜卻是給了她一線希望。
禮賢下士,重視自己,還能給予自己官位,手下兵強馬壯,將士們都是驍勇善戰之輩,日後未必不能奪取天下,自己跟在後麵也有從龍之功。
想到這裡,單夫人臉上多了幾分笑容,連望著對麵的騎兵隊伍,都感覺親切了許多。
當然,她這邊是親切了,作為騎兵進攻的對象,輔公祏卻是麵色大變,李煜的兵馬有多少,從哪個地方殺來,他都是很清楚的,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李煜居然還有騎兵,而且騎兵顯然是從建康方向殺來的,或者是建康已經失守,更或者是李煜已經和宇文化及勾結起來了,準備對付自己。無論是哪一條,輔公祏都知道自己今天是大事不妙,弄不好自己一點底子就要丟在這裡了。
“西門君儀,率領親兵,擋住敵人的騎兵。”輔公祏大聲命令道。
西門君儀聽了之後,毫不猶豫的率領麾下的大軍朝騎兵迎了上去,他知道輔公祏需要的是時間,將隊列重新調整過來,應付即將殺來的騎兵,而自己就是要為他爭取一些時間。
他揮舞著大刀,口中發出了大聲的咆哮聲,他身邊的士兵有幾十人穿著都是鐵甲,其餘的人稍微差一些,穿的是皮甲,也有百餘人,其餘的人穿著都是布衣,這裡麵有他的私兵,也有他的親衛,都是西門君儀親自訓練的,在他看來,抵擋敵人或許差一些,但絕對能夠支撐一段時間。
兩支兵馬很快的就撞擊在一起,西門君儀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錯了,對麵的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手中的長槊就好像是利箭一樣,破空而至,狠狠的撞擊在大刀之上,一陣金鐵交鳴聲響起,一個巨大的力量從戰刀上傳了過來,西門君儀虎軀顫抖,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
在他看來,乞活軍中武力最高的大概也就是王雄誕、闞棱了,這兩人的武藝和自己相差不了多少,沒想到,李煜麾下居然還有這樣的強者,一擊之下,差點將自己的兵器都給擊飛了。
很快,他就發現,眼前的這個家夥,不是人,而是一個野獸,戰馬回轉,長槊再次刺了過來,大刀顫抖,西門君儀感到十分憋屈,一身武藝硬生生的沒有任何發揮的機會,就是被對方壓著打,一陣陣撞擊聲殺的西門君儀麵色發白,連抵擋的機會都沒有。
“哼!”一聲悶哼聲響起,西門君儀手中的戰刀狠狠的撞擊在西門君儀胸口,西門君儀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長槊順著戰刀直接刺入西門君儀的脖子,西門君儀雙目圓睜,自己就這樣窩囊的死在敵人手中。
屍體被長槊挑起,漆黑的盔甲在三軍之中是如此的明顯,身邊的親衛都露出驚駭之色,一時間發出一聲大喊,瞬間就四下奔逃,哪裡還敢報仇。
“進攻。”羅士信麵色冷峻,望著前往正在集結的軍隊,毫不猶豫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身後的騎兵緊隨其後,跟在西門君儀亂軍之後,朝輔公祏的中軍衝了過去。
“短矛,射。”猛然之間,羅士信從馬鞍下取出一柄短矛來,帶起一陣厲風,朝麵前數十步的敵人扔了過去,在他身後,一陣厲風響起,數千柄短矛宛若是一朵烏雲一樣,在敵人驚駭的眼神之中,砸入敵人體內,麵前瞬間一空,數百人紛紛被射中,發出一陣陣慘叫聲,瞬間失去了戰鬥力,眼睜睜的看著敵人的戰馬,撞入了混亂的隊列。
“好一名猛將。”單夫人看著輔公祏的隊列已經開始混亂,在兩支大軍的圍攻下,防線岌岌可危,尤其是後來的那名將軍,十分神勇,長槊之下,幾乎沒有一合之敵,儘數被其所擊殺,戰馬橫衝直闖,所向披靡,忍不住驚呼起來。
“他叫羅士信,原本是張須陀將軍下的猛將,張須陀將軍戰死之後,先後跟了裴仁基、李密,不過,最近他已經加入乞活軍了。”李煜輕飄飄的說道。語氣很淡,但實際上已經透露出很多信息。
單夫人雖然在琉球,但也知道中原的局勢,沒想到羅士信這樣的猛將,居然舍棄了如日中天的李密,投奔李煜,難道李煜最後真的能奪取天下不成?
尚明麵色蒼白,他雖然是紈絝子弟,但不是傻子,連如此猛將都聽從李煜的,李煜要是殺了自己,想必尚氏也不能將李煜怎麼樣。
“差不多可以了。輔公祏必敗無疑,現在就看看能不能將對方生擒活捉了。”李煜言語之中略帶一絲得意,讓人心中十分惱火。
單夫人卻點點頭,隨著羅士信的狂飆突進,輔公祏的隊伍終於發生了變化,原本還有一絲抵抗的軍隊,已經開始四下逃竄了,到底是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局勢不對,立刻逃走。就衝著這一點,輔公祏已經失敗。
輔公祏這個時候也暗自後悔,應該依靠京口的城牆來防守,雖然京口城牆殘破,但好歹也是城牆,最起碼也不會被敵人的騎兵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