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龍門,李淵摸著自己的胡須,身邊跟著數千人,長子李建成、三子李玄霸緊隨其後,那李建成手執長槊,李玄霸手執擂鼓甕金錘,乾瘦的體內仿佛蘊藏無窮無儘的力量一樣,騎著一匹千裡馬,麵容冷峻。
在父子三人的前方,是一處剛剛結束的戰場,母端兒的義軍終於被消滅了,這是李淵擔任河東並州撫慰大使之後乾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他相信憑借這樣的戰功,足以讓他成為太原留守了,那裡才是自己的龍興之地,才是自己崛起的地方,為了這一天,他付出了很多。
“父親,二弟來了。”李建成忽然看見遠處的幾匹戰馬,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不管日後兩人關係怎麼差,但這個時候,兩人還是相互扶持,同舟共濟的。
李淵點點頭,隻是望著李世民身後的柴紹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陰霾,李秀寧所做的一切,瞞得過彆人,並沒有瞞過李淵。原本是準備慢慢處置這件事情,隻是沒有想到柴紹居然是和李世民一起回來的,這裡麵就蘊藏了許多的東西了,讓李淵不得不小心翼翼。
“父親,孩兒回來了。”李世民翻身上馬,拜倒在地,柴紹緊隨其後,隻有長孫無忌行了一個晚輩禮。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淵臉上又露出溫和的笑容,笑吟吟的將兩人攙扶起來,又多長孫無忌,說道:“輔機,這些日子有勞你了,若不是你跟在二郎身邊,辦事也不會如此順利的。”
長孫無忌聽了之後,嘴角頓時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國公說笑了,都是輔機無能,否則的話,也不會如此狼狽了。”
李淵聽了麵色一愣,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或許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那樣順利,李世民這次辦事弄不好以失敗而告終,當下歎息了一聲,說道:“就算是失敗了,也沒什麼關係,等到日後,再做計較就是了,一個李煜並不能改變天下大勢。”
“李煜已經攻占了李將軍,他已經將廬江郡掌握在手上了。”李世民苦笑道:“不僅僅如此,我李氏損失慘重,等下孩兒單獨和父親彙報。”
李淵聽了之後,麵色頓時凝重,李世民既然這麼說,那就說明事情變的十分嚴重,否則的話李世民不會是這種說法。他的目光看著李世民身後的柴紹一眼,他發現這個時候的柴紹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整個人比以前陰沉了許多。並沒有以前的朝氣。低著頭站在那裡,好像是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李淵想到自己的女人,頓時歎了口氣,總的說來,還是李秀寧對不起他,自己心中有怒火和不滿,也隻能是放在自己心裡麵。
當下朝李世民點點頭,父子兩人進了大帳,柴紹見狀,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他還真的不好進入其中,隻能是朝長孫無忌點點頭,徑自出了大帳,在李建成驚訝的眼神之中,飛速出了大營。
“輔機,這?”李建成還準備和柴紹打個招呼,沒想到柴紹好像是沒有看見自己一樣,這麼快就出了大帳,一下子讓他措手不及。
長孫無忌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麼,仔細看來,柴紹比李世民更加倒黴,李世民雖然失去了長孫無垢,但憑借李世民的身份地位,想要一個女人是何等簡單,但柴紹就不一樣了,從此之後,與女人無緣了,甚至還要小心此事被其他人知曉,從而動搖他的身份地位。
大帳之中,李世民將出行的情況說了一遍,才低聲說道:“李煜已經將我李家當做他最大的敵人,在曆陽,他就想著除掉孩兒了,若不是輔機他們拚死相救,必定會被對方所殺,隻是觀音婢,已經落入李煜之手。最後還連累了姐夫。”
“是為父算錯了,錯估了李煜的野心,否則的話,也不會讓你去聯絡他了,現在他為興兵造反,可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這樣的人,野心勃勃,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李淵長歎了一聲,實際上,他就是想借著李秀寧腹中之子,想要拉攏李煜。隻要李煜歸順,要不要柴紹根本不重要。十幾萬大軍,加上這麼多能征善戰的將軍,柴氏根本不算什麼,隻是沒有想到,李煜這個人野心很大,根本不想為李淵賣命,自己直接來,連和李秀寧之間的感情和她腹中的子女都沒有放在心上,一心一意的想斬殺李世民,最後更是強行納了長孫無垢,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隴西李氏是不可能承受這樣的恥辱的。
“是孩兒無能,讓父親失望了。”李世民苦澀的說道:“隻是姐夫之事關係重大,父親還是不要告訴他人為好,畢竟柴氏還需要有一個人做主。而且,我李氏的名聲也不能有任何的損失。”想想,若是李淵的女婿是一個太監,這要是傳揚出去,恐怕整個關中世家的人都會笑死。
“這個是自然。”李淵毫不猶豫的說道。李淵也是要臉的,而且,這件事情還關係到李氏的大業,若是沒有柴氏錢財支撐,李淵拿什麼來招兵買馬,拿什麼來結交群雄,在大業未成之前,那些關隴世家的人是不值得相信的。為了這一點,李淵也隻能是將這一切給隱瞞下來。我們這位老好人李淵還真的不是什麼真正的老好人。
“皇帝那邊怎麼樣了?父親這邊可有什麼消息?”李世民很快就從剛才沮喪的情緒中恢複過來,說道:“按照道理,這個時候,突厥人已經發起了進攻,也應該進攻雁門了,怎麼勤王的詔書還沒有送來呢?”李世民回來乾什麼,就是為了勤王的。
李淵想要成為太原留守,掌握太原兵馬,擊敗母端兒並不什麼,甚至擊敗曆山飛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救駕,這功勞之大,莫過於救駕,隻要李淵甚至李世民救駕成功,這個太原留守的位置,必定是李淵的了。這一點,整個關隴世家都已經算計好了。
“估計也快可了,楊廣已經不是當年征南士氣的楊廣了。麵對突厥大軍,他已經沒有一戰的信心了。”李淵搖搖頭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