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七章 坐看樓塌(1 / 1)

郡守府之外,張森有些好奇的望著李繼世,說道:“斬草除根一向是你李老頭最喜歡乾的事情,這次為何不一樣?這倒是讓老夫有些好奇。”

“你以為我不想嗎?岑先生寫來書信,說夫人已經有孕在身,讓我們少造一些殺孽。”李繼世苦笑道:“還說打仗歸打仗,但打仗之外的事情,還是以仁慈為主。張老頭,看樣子,我們這位夫人不簡單啊!”大家都是聰明人,岑文本言語中的意思,或者說是楊若曦的意思,兩人都很明白的,說明白點,就是給李氏找點事情乾乾。

“嘿!誰讓你李老頭可惡呢!若是不算計還能算計誰呢?”張森冷笑道:“不過,也就是夫人仁慈,隻是給你找點麻煩,這找點麻煩好了,就怕不給你找麻煩。李老頭,你應該感謝夫人。”

李繼世一愣,很快恍然大悟道:“你不說我差點都忘記了,留點尾巴總是好的,夫人不簡單啊!”

“到底是弘農楊氏所出,天生就是後宅之主的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張森冷哼了一聲,才說道:“李老頭,現在情況看見了,老夫不久之後就要去曆陽了,這廬江郡可是交給你手上了,韋孝文這個人不能小覷,必須要看嚴了才成,不能出任何紕漏。”

“那是自然。”李繼世點點頭,忽然說道:“張兄,你對曆陽的舉措怎麼看?興建書院,教導貧民子弟讀書?”

“侯爺可不是教導貧民子弟讀書,隻要是想讀書的都可以去。”張森看出了李繼世心中所想,不屑的說道:“怎麼,不允許那些貧民子弟進來讀書嗎?”

李繼世皺了一下眉頭,最後搖搖頭,他心中所想,相信張森也是知道的,可是如此一來,短時間內,這些世家豪族還能占點便宜,但長時間之後,世家豪族的機會也會下降許多。

“走吧!這件事情並不是你我能考慮的問題,以後如此,誰也不知道。”李繼世甩了甩袍袖說道,這一招對付自己等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但那些世家大家,有這麼好說話,那就不一定了。

張森望著李繼世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個李繼世看上去很精明,卻不知道李煜的心思,李煜就是要平衡各方勢力,寒門和世家,是最重要的組成部分,現在培養一批,免得日後,世家鬨起事來,讓李煜手下無人可用。

李繼世也是聰明人,隻是沒有確定李煜心中所想,這是一個剛毅果斷的主,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尤其是這種大事,更是不可能因為李繼世而發生變化的。像李繼世這樣的人,若是不改變自己,遲早會被李煜所淘汰。

韋思言是跟著張道奎回到廬州的,他垂頭喪氣,這一場戰爭對他的打擊是肯定的,一路上張道奎也不沒有為難他,而是將他護送到郡守府就十分乾脆的接管了整個廬州的防禦。

“真的要殺了他們?”韋思言進了郡守府,看著眼前的韋孝文,不過半個月不曾見麵,眼前的韋孝文好像已經老了許多,整個人也變的消瘦起來,哪裡還有當初儒雅的模樣,韋思言都差點認不出他來,更是沒有想到,自己剛回來,就被韋孝文安排做這樣的大事。

“嫡係儘數斬殺,這是李煜要求的,我們若是不想死,就不要拒絕的好。”韋孝文苦笑道:“現在整個廬州都已經被對方掌控了,我要寫書信,都必須經過對方的同意,除掉答應對方的要求,你我還有什麼辦法呢?”

“可惡,這是要我們背黑鍋的節奏啊,若是傳揚出去,我韋氏的名聲可是臭到大街上了,李煜真是可惡,自己不敢下手,讓我們出手。”韋思言忍不住勃然大怒,沒想到李煜居然這樣欺負人,自己不動手也就算了,還讓自己來被黑鍋,殺了嫡係,留下旁係,所有的好處都落入李煜手中了。

“不,被黑鍋是你我,而不是韋氏。”韋孝文苦笑道:“現在廬江郡為李氏和張氏所把控,李煜留下那些旁係,就是惡心李氏,留下李氏也是為了掣肘張氏的,此人不簡單,關東還有關隴的世家大族們都小覷他了,到底是李子雄的兒子,官宦世家,平衡之術玩的很好。”

“那?”韋思言聽了終於歎了口氣,他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辦法,似乎隻能是認命。手中沒有兵馬不說,連自己的性命都是掌握在敵人的手中,這要如何反抗,想要保住性命,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對方的命令。

“動手吧!死道友不死貧道。隻有保住了性命,才能保住其他。”韋孝文十分疲憊的歎了口氣,這個時候的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哎,也隻能如此了,沒想到李煜此人居然如此狠毒,七家加在一起,恐怕有百餘口性命吧!就這樣一朝葬送了。”韋思言忍不住歎息道。

“哼,你認為這些人不該死嗎?平日裡什麼事情沒做,什麼樣的壞事沒乾,逼良為娼,草菅人命,你以為李煜真的是亂殺嗎?不信,等你殺了這些人之後,城中的百姓還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子呢!”韋孝文不屑的說道:“或許這裡麵真的有冤枉的,但畢竟是少數,既然享受了富貴,就要為家族服務,現在為家族而亡,也很尋常了。”

韋思言頓時不再說話了,韋孝文這句話不僅僅是講七大豪族的,同樣是在叮囑他韋思言的,為了韋氏,韋思言奉獻出自己的性命也沒什麼奇怪的。

“我這就去。”韋思言點點頭,他站起身來,麵色變了冷靜起來,既然要做,那就做的漂亮一些,誰讓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對方手中呢。這個時候也不得不低頭。

韋孝文點點頭,深深的歎了口氣,他仿佛看見廬江郡七大豪族的結局了,縱橫廬江郡多年,也做了一些善事,也做也一些惡事,現在都已經化為烏有。往日的榮華富貴都即將消失,可是這一切都怪誰呢?韋孝文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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