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8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昊，我知道你在，也知道你可以和我對話。”

鈞感知著這具克隆肉身，因為靈魂才加載的緣故，所以他的感知並不是生命對於自己肉身的感知，而像是那種被困束在某種巨大黑暗的刑具中，或者是肉質的鎧甲中的感覺。

不過鈞並不驚慌，這是靈魂適應的開端，鈞正在做的則是不停的用靈魂形態發出意念或者“聲音”，那怕他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目前的情況發展，與我所想象中的情形截然不同，新時代的這數百年時間裡，你除了建立人類城以外，幾乎再無作為，所以我原本的猜想是伱或許是死了，又或者是陷入到了某種無法行動的境地中，但是在今天看來，並非如此，你有能力做些什麼，卻什麼都沒做……”

鈞在如同禁錮鎧甲一樣的肉身黑暗裡，靠著靈魂波動繼續說道：“以你有能力，但是卻什麼都沒做來進行推論，有兩種可能，一是你的想法改變了，不管是受到了侵蝕，還是意識被替換，記憶被更改，又或者是彆的一切情況，你自身變了，二是你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隻有你這麼做了才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一這個可能性其實非常大，那怕你有著昊天鏡，也有著複數心靈之光，又得到了你所尊崇的那位所給予的足夠底蘊，但是想要替換你的意識，更改你的記憶，將你變成非你，這個世界有太多的辦法可用了，便是下一秒你直接將我們全部鎮壓殺死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但是你卻沒有這麼做，既沒有出手對付萬族聖位集團，也沒有出手幫助洪荒大陸的人類，所以第一個可能性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二，你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這個理由的價值甚至超越了你心底中最深的仇恨，讓你不得不克製著自己的實力，不得不看著聖位集團沉睡後慢慢複蘇，而你卻什麼都做不到。”

說到這裡，鈞沉默了下來，他開始了快速思索，仔細想著一切可能的線索，這個世上不可能會有無緣無故的任何事情，便是非知性的那些岩石沙土，不管是其誕生，還是其將來，都會與這世間的一切產生著各種聯係，昊的打算或許無人知曉，但是他這麼做的同時，就必然會留下一條直達其目的的途徑來，鈞就是打算找到這個途徑，進而知曉昊的打算。

（先假定昊是因為第二條原因而不能夠對聖位集團出手，同時不能夠做些什麼來加強人類整體的力量，那他是如何做的呢？從我收集到的信息來看，在這新時代開始的數百年裡，昊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建立了人類城，其住民包括了大部分腳男，以及從最初禁地人類城存活下來的居民，還有這期間偶爾去到人類城，加入其中的外界部落民，而這個新生的人類城中是沒有萬族的，從這一點上來說其實已經可以否定第一條可能性了，而且這本身就是昊做過什麼的痕跡。）

（同時，昊並非對整個洪荒大陸不聞不問，從腳男們的說法來看，在這數百年時間裡，他解決了不少萬族的那些遺族們所惹出來的禍端，特彆是一次戰禍領域的爆發，昊已經可以算是拯救了洪荒大陸。）

（綜合起來看這幾百年時間，昊建立了人類城，但是並沒有大力發展人類武裝，也並沒有對萬族進行任何攻擊與滅絕，同時他還在保護洪荒大陸……這種做法，就像是一個旁觀的多元宇宙維護者一樣……是了，這正是昊在這數百年裡所做的事情。）

（若是從這個角度來看，今天昊的做法也並不是在幫助人類，他隻是在萬族聖位集團打算進入到洪荒大陸時，將高緯度的缺口封印了起來……合理推測萬族聖位集團進入洪荒大陸之後的做法，在古展現出絕對性威脅之後進入洪荒大陸，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內以絕對強大的攻擊姿態毀滅古，以及與古有關係的一切人或物，依照萬族聖位集團們一貫的做法，他們絲毫不會顧忌到洪荒大陸上的一切，在集合了數以百計普通聖位，數十高階聖位，還有數名先天聖位的合力之下，洪荒大陸有極大概率會被粉碎，所以昊的做法其實是在保護洪荒大陸？）

當鈞想到這裡時，他已經感覺到肉身的一些基礎感知，這是靈魂和肉體初步融合的象征，畢竟這是他的克隆體，又是在實驗室環境中，隻要在融合期間不被打斷，那麼這種換肉體並沒有太大的副作用，鈞知道他很快就可以恢複行動力。

但現在最關鍵的是知曉昊的打算，這事關鈞決定接下來的行動，甚至是推翻他自己長久以來的打算。

（以昊的做法而論，無論他的目的是不是這個，他都成為了新時代開啟後多元宇宙的某種秩序維護者，若是按照合理情況，他該得天之眷，整個世界都會反饋給他某種便利，但是這有什麼用呢？雖然因為舊時代終結，新時代開啟，使得多元宇宙沒有了天道控製，但這並不是永久的，一旦天道歸來，重新控製多元宇宙，即便昊再如何對多元宇宙鞠躬儘瘁，到時候依然是天懲地罰，所有的天眷全部都是浮雲，昊不可能想不到這些，那他偏偏這麼做了，寧可放棄發展人類力量最好的時期，甚至是寧可違背仇恨，違背本心的去維護這個多元宇宙，那麼就必然有他要這麼做的理由……）

“……所以，昊，成為這個世界的維護者，站在中立的立場上，是因為這關係到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對嗎？你需要這個身份……不，不光是這樣，你還需要萬族，萬族聖位集團也同樣處於世界破壞者的身份上，對嗎？甚至還要加上……”

猛然間，鈞想要說的一切話語都說不出來了，同時他的思維也陷入了停滯之中，當鈞回過神來時，他的靈魂已經和肉體完美結合，再也沒有了穿著某種肉體鎧甲的困束感，而鈞隻覺得過了一霎那時間，但實際上要達到現在的完美結合，最少都要七八小時以上。

鈞並沒有再行開口，甚至沒有讓自己再繼續往下推理，因為他知道自己所推理的方向正確了，同時，他也知道這個答案不是現在的他，也不是在這個地點可以思考出來的。

信息是有力量的，而且還是最為重要的力量，某些信息即便隻是知道都可能帶來嚴重的後果，而昊正在做的事情顯然就是類似的情況。

鈞知道剛剛是昊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與思考下去，而智者間的默契也讓鈞對接下來的行動有了決定。

鈞並不認為自己會在智方麵弱於昊，他對自己也有著足夠的自信，但是同樣是對未來的布局與計劃，鈞的計劃是來自於這一次轉世之後，也即與古彙合之後，在此之前，他並沒有進行過長期計劃，因為無論是任何計劃，都需要根據當時的情況來進行微調與改變，這是其一，其二則是雖然可以通過各種計謀與辦法來讓大環境趨向於自身的計劃最終點，但那就需要足夠多的時間以及足夠強大的力量，所以在確定找到古之前，鈞並沒有進行過長期計劃的需求。

而這一世轉世雖然確定找到了古，而且開局還不錯，但是鈞的計劃時間畢竟也隻有和古逃出天蛇族實驗室之後，一直到現在這麼一點時間，而且限於古的覺醒程度，實力還不足夠，所以他獲得的信息並不算多，對整個局勢的了解也並不透徹，這使得他的計劃有許多的局限性，甚至可能是謬誤的。

與其繼續自己有著喵嗚的計劃，倒不如相信昊那已經確定執行了數百年，甚至更久的計劃。

“那麼現在，就要想辦法去到人類城了。”鈞喃喃自語著。

決定了這一切，鈞立刻從培養倉中鑽了出來，然後一絲不掛的來到了裝載古的那個容器之中。

鈞看了兩眼屏幕，他確定古的情況還算良好……所謂的良好，就是指肉身的一切都基本上毀了，殘存下來的肉身細胞隻帶著最基礎的活性，連爛肉都算不上，而靈魂方麵則陷入了沉默狀態，想要喚醒不知道還需要多少手段才可以做到。

不過這已經比鈞所預料的最壞情況好了不知道多少，至少古還活著，而且他還覺醒了大量本質，幾乎已經要完全覺醒了。

“很快的，古，我會將你調試為最適合你本質的肉身，到了那時，你必然可以成為這世間一切之物的克星與噩夢……”鈞將手掌貼在了容器表麵，他肅聲說道。

說完這番話，鈞就直接去找了一套衣服褲子，隨意穿上後就急忙離開了實驗室。

來到了外間處，鈞所看到的這座在建城市已經完全大變樣，從地麵伸展出來的各種對空對地武器全部已經充能配備完畢，還有大量的載具以及機器人在天空上巡邏，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天使族的軍隊隊列也在天空，鈞還看到了大量的精靈族人在這城市中。

而在城市的數百米高空上，一圈肉眼可見的屏障正將整個城市保護在裡麵，這是科技側的防護力場，而在這防護力場表麵則浮動著諸多的魔法陣圖形，大量的精靈族魔法師還在為這防護力場構建更多的防禦魔法陣。

當鈞離開實驗室的第一刻，籍，羅，還有幾名精靈族超凡者與天使族超凡者，幾乎是一前一後的來到了鈞的麵前，羅隻是看著鈞不說話，而籍就直接開口道：“鈞，現在該怎麼辦？天上的封印已經快要消失了，那些聖位神靈們馬上就要來到主物質世界，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除了羅越過鈞看向了實驗室大門，其餘所有人全部都看向了鈞，這時候一輛載具從天而落，張好煥幾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了下來，張好煥大聲對鈞吼道：“鈞，我們最多還有三十分鐘不到的安全時間，想要做什麼就快啊！”

鈞卻並沒有表現出焦急來，他看向了精靈族與天使族的超凡者道：“你們兩族的首領在什麼地方，他們是如何吩咐的。”

精靈族的超凡者是一名靈位，他立刻回答道：“格魯大人正在帶領民眾緊急撤退中，所有的民眾，十幾精靈所部都在到來的路上，隻是人太多，而且分居各地，所以速度緩慢，三十分鐘內……他們絕對到不了。”

天使族的超凡者則是一名半神，他也臉色難看的道：“雷米爾大人也在帶領軍隊撤退民眾，同樣的原因，我們算是先遣軍。”

鈞就點頭示意明白了。

這並非是一開始精靈族與天使族所做的決定，在聯盟之後，格魯與雷米爾都決定統合各自種族，大力發展軍隊，提高種族武力等等，他們並沒有想要完全撤退，因為一開始的預測，降臨時間並不是現在，同時萬族聖位集團也不是一次性全部降臨，有一個先後順序，而他們都有信心在其餘兩族的協助下，迎接聖位集團的挑戰。

可是現在情況不對了，萬族聖位集團居然是集體降臨，其中還包括了預測中至少需要十年以上才會出現的高階聖位與先天聖位。

數百的普通聖位，數十的高階聖位，還有數名那至高頂點的先天聖位。

他們拿頭打啊。

且部說他們還不算真正的臨聖，便是他們都是臨聖巔峰，遇到這戰場那也隻有一個死字。

所以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是率先想到了撤退，而早在聯盟後，鈞就告訴過他們事不可為就撤退到這城市來，他有著後路，當時格魯與雷米爾隻是聽著而已，現在卻成了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他們必然是會來此的。

鈞這時候就看向了張好煥，不，確切的說，是看向了張好煥身後正在揉著新眼珠子的晨陽。

“晨陽，你現在回憶起人類城的位置了嗎？”鈞問道。

晨陽愣了一下，他就苦笑著道：“沒有，我在之前就詢問過許多腳男了，不光是我，他們也同樣沒有回憶起人類城的位置。”

“我明白了。”鈞點點頭，眾人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他就對張好煥說道：“張好煥，你去給腳男們發布任務，要求他們在封印結束時，萬族聖位集團出現的第一時間就使用他們的底牌。”

張好煥愣了一下，他奇怪的問道：“底牌？什麼底牌？人對聖導彈嗎？”

鈞搖了搖頭道：“不，不是那種東西，而是他們準備了幾百年的真正底牌，對聖位們的大殺器，你直接發布任務就是，他們必然有這個底牌，同時你要求那些有係統時間的腳男，對在彆的三個區域的同樣有係統的腳男，告訴他們這個任務，而且要求他們廣而告之，讓四個區域的所有腳男，在聖位集團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用出他們的底牌來，去吧。”

張好煥雖然依然疑惑不解，但是這個時候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隻要封印破開，那麼整個洪荒大陸立刻就被會清理，所以死馬當作活馬醫，既然鈞都這麼說了，那他就隻能夠相信鈞可以創造奇跡好了，當下他就立刻向著載具衝去，很快的，載具升空，張好煥就駕駛載具衝向了腳男們自己建立的所謂任務大廳，在那裡的腳男數量是最多的。

然後鈞就看向了精靈族與天使族，他說道：“你們立刻用魔法告訴你們的首領，接下來會發生大變故，並非聖位集團對他們的地圖清理，而是彆的大變故，我需要他們以最快速度來到這座城市，若實在是人員拖累……那就集中你們的希望，帶領這些希望快速來到城市，我給你們兩族……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一過，我會立刻撤退。”

兩族的超凡者彼此對望，然後立刻急速離去，他們雖然也十分不解，明明天上封印已經快要消散了，為什麼鈞還可以保證有二十四小時時間呢，不過他們的任務就通傳消息，所以他們一點問題都不問，立刻就要去傳遞這信息。

鈞又看向了籍道：“籍，準備好戰鬥，接下來的時間裡，你將是這裡的最高武力，我需要你保證這座城市的安全至少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後我們就一起撤退。”

籍肅穆點頭，他就說道：“金翅的援軍已經快要到達，二十四小時內應該可以來到這座城市。”

鈞皺了一下眉頭，金翅所帶領的軍隊幾乎全部都是萬族，而且並非是類似精靈族與天使族的這種，在眼前這情況下，鈞其實已經並不需要這隻軍隊了。

不過金翅……特彆是古所認可之後……

“罷了，通知他們加快速度，使魔法戰艦超負荷。”鈞再次發出了命令，籍也點頭示意明白了，然後籍轉身就走。

直到這時，鈞才抬頭看向了天空，果然，那誅仙劍陣與昊天鏡都開始顯得了虛幻，而在這兩者之後，高緯度通道間的地風水火，混沌亂流，以及那虛無痕跡，這時候也全部都消失殆儘，隻待這封印徹底消失，聖位集團們立刻就會進入主物質世界。

羅忽然問道：“鈞，你知道那些腳男們的底牌是什麼？”

鈞頭也不回的繼續看著天空，他說道：“嗯，我知道。”

“是什麼？”羅繼續著他的樂子人屬性，當下就問道。

“……低緯度。”

鈞似笑非笑的看著了羅，羅的臉色果然變了，變得驚愕與略帶一些慌張。

“他們底牌就是他們自己。”

“以自身為通道，拉扯來低緯度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