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8章純淨

空的感悟並不完全是語言，其中有許多是語言所無法傳達與形容。

這就是現實意義上的悟道，也是諸多聖位神靈與先天魔神們所謂的億萬年吞吐。

一般來說，是隻有到達聖位及以上層次才可以做到明確的吞吐天地，因為要吞吐天地，從多元宇宙中汲取到所需知識，無論是規則，還是權柄，又或者是本源，全都是必須要的工具，其中規則最弱，權柄次之，本源最強，三者吞吐效果可能在百倍千倍之上，所以才會強者恒強，從普通聖位，到高階聖位，再到先天聖位，幾乎都有著本質上的巨大差距，這就是緣故了。

其實除了規則，權柄，本源這三者必須要聖位或者先天魔神才能夠擁有的東西以外，還有一種東西也是可以進行吞吐之能，至少在未來正統修真出現前，能夠將這所謂吞吐以數字化，符文化計算之前，任何凡物都唯有一種東西可以感悟這天地萬物。

心靈之光。

沒錯，凡物其實也是有機會悟道的，隻要能夠點亮屬於自身的心靈之光，那麼偶然機會之下，不管是睹物思情，還是生死臨頭，又或者是大徹大悟，自身的心靈之光都會讓其對這個世界有所感悟，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傳說中的強大英豪，在生死戰場上往往可以快速變強的緣故，這其中悟道占據了非常大的份額。

空是靈明石猴出身，換言之，他就是一隻猴子，隻不過是獸人猴子。

而猴子往往性格活潑跳動，世人往往用心猿意馬來形容心中的雜念，而空本身就是猴子，這心中雜念多得不行。

他自出生時就有異相，天然的比彆的靈明石猴體魄強大許多許多，不但是天生神力，更是銅皮鐵骨，渾身上下幾乎是凡物刀槍不入，這樣的他自然是在幼年時就被靈明石猴權貴所注意，他的父母也不是什麼底層，而是族中的中層管理人員，因此他頗得了族中許多資源傾斜，不管是修煉也罷，還是族中供奉也罷，甚至是地位也罷，全都沒有虧了他，年齡輕輕便已經是族中風雲人物。

而空自然也是目空無人，習慣了高高在上，自覺自身天賦異稟，未來就是靈明石猴乃至整個獸人古獸人一脈的最強，所以行事漸漸越加跋扈，不過好在他心性其實並不算壞，倒是沒有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隻是心中雜念頗多，讓整個靈明石猴經常都是雞飛狗跳。

不過本身整個靈明石猴都是猴子，所以倒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唯有靈明石猴的上一代族長是一個老猴，見多了世事，所以對外時一直將空的信息隱瞞，讓其不為外界所知，再加上靈明石猴雖是古獸人，卻也不算多強，倒也沒有引發彆的古獸人一脈仔細查探什麼的。

當初日子就這麼過來了，而空也沒讓整個族群失望，他的實力一直都在突飛猛進，幾乎是毫無障礙的就成就了傳奇，然後卻卡在了點亮心靈之光這一步，遲遲都無法成就半神，這一卡就卡了十年時間，雖然族中半神都知道點亮心靈之光需要機緣，才不過十年時間而已，這真是正常得很，但是對於一直以來都囂張跋扈，並且覺得自己天生不凡的空來說，這真是難以忍受的大恥辱。

再加上他心中雜念極多，漸漸的，仿佛都要有心魔一樣了，而偶然間，他聽聞了許多超凡者都是在生死之間突飛猛進，這讓他有了想法，就隱瞞了族中所有人，深入到了荒野之中去搜尋強大的魔獸，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了一隻強大的巨獸，可惜……那巨獸太強了，甚至比靈位都還要強大少許。

僅僅隻是短時間內的交戰，空的一切力量，銅皮鐵骨，所有戰鬥技巧，這些全部都不堪一擊，幾乎是一個照麵他就身受重傷，不得不開始逃遁，可是這巨獸從沉睡中被打擾蘇醒，正是暴怒之時，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驚醒它的空？而且因為實力極為強大，空連逃跑都是做不到，眼看著空就將要隕落在此。

這時，靈明石猴的族長帶領族中高階超凡趕到，但是可惜的是，即便是靈明石猴族長也不過是資深半神，距離靈位都還有距離，整個族中都沒有任何一尊靈位，而這一戰，因為深入荒野極深處，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呼叫古獸人彆的種族來支援，所以，靈明石猴的高階超凡者，乃至是中階與低階超凡者全部都死傷慘重，到最後，空的父母，族長，許多教導過他的老師，以及許多的朋友都戰死在那裡，雖然最終將這巨獸給擊退，但是靈明石猴其實可以算是超凡斷代了。

而站在屍山血海中，站在諸多熟悉的人的屍骸旁，在那一刻，哭泣的空，目流血淚的空，居然還真的點亮了心靈之光。

同時，此情此景也讓他進入到了頓悟裡，而這頓悟的效果就是凝縮。

空的悟道是悟空二字，也即收束自身心猿意馬的辦法，看似除了精神方麵，似乎並沒有彆的什麼作用，但其實不然，這一次的悟道，才成就了空真正的強大，可以說，現在他的靈位巔峰實力全部都來源於這一次的頓悟。

一個生命無時無刻不在產生著雜念，像那種集中注意力的狀態，不但是無法持久，普通凡人可能也就堅持幾分鐘乃至十幾分鐘，超凡者或許久一些，但是也久不了太多，這甚至是和實力無關，因為這所謂的注意力，所謂的意識雜念，既非肉體，也非靈魂，而是涉及到更深層次的真靈上，對於生命來說是非常難以鍛煉的，一般也隻有冥想，靜坐，苦修幾個少許辦法而已。

而空的悟空頓悟，卻可以讓他在短時間內幾乎百分之百的收束自身一切雜念，在這期間，他可以讓全身所有的細胞，全身所有的力量，靈位級的全部能量得到幾乎百分之百的控製，因為這雜念除了意識海中的全部思想，也即主觀的，還有非主觀的念頭統一以外，連同控製肉體和能量的念頭都得到了統一，換言之，在這一刻，他的入微之力可以超越臨界點！

這就是空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強大的根基了，鴻蒙初辟本無性，打破頑冥須悟空！

在這一刻，空以類似灌頂的方式將這感悟傳遞給了古，畢竟這是頓悟，除了在未來許多許多年後，因為正統修真的出現，可以將頓悟啊，吞吐啊這些東西數據化，數字化，符文化以外，在彆的任何情況下，類似頓悟其實都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

而古在接受到了這悟空的感悟後，他一時間也是雙眼茫然，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種似空非空的狀態之中，在他意識裡，無數的念頭碰撞迸發，無數的想法誕生又湮滅，他在這一刻想了許多許多東西，但又仿佛沒有去想任何東西，很難以形容，他自己都無法形容這頓悟到底是什麼。

最後一刻，他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麵，那是他經曆過的一個場景，當時，他和正麵的他一起對戰聖位虛影，在麵對可以控製空間，甚至可以操弄時間的聖位虛影麵前，他和正麵的他都仿佛螻蟻一樣，被輕易的打得瀕死，而他就用這戾炎不停的愈合自身，甚至在最後時刻，他聽從了正麵的他的安排，將這戾炎化為了一正一反兩股磅礴無比的能量，最終，正麵的他吼著洪荒！開天辟地的時候，一拳將那聖位虛影打傷。

古所感受到的畫麵，就定格在這一拳打出之時。

在那時，其實不管是這一拳，還是將戾炎轉化的正反兩股能量凝縮，這一切都是正麵的他所做的事情，而他其實在那一刻是拖了後腿的，除了能夠提供這幾乎無限的能量以外，他對於這場戰鬥的幫助幾近於無，當時還不覺，甚至是事後都不覺，雖然知道正麵的古很強，但是強在什麼地方，以及這一副畫麵上的細節這些，他其實全都是一知半解。

但是在這一刻，接受了空的頓悟之後，再回過頭來看這一副畫麵，他才終於明白了他與正麵的他的差距。

畫麵上，正麵的他眼神純淨得嚇人，沒有任何一絲雜念，沒有任何一絲陰霾，這種眼神他知道，這是姐姐刑的眼神，姐姐刑在戰鬥時就是這種眼神，沒有雜念，沒有陰霾，沒有負麵，眼神純淨得比最乾淨的天空還要潔淨，而在這副畫麵上，正麵的古居然也露出了這種眼神。

毫無疑問，在這一刻，正麵的古拋棄了一切雜念，他的所有思想念頭全部統一了起來，由此帶動了身體全部細胞的統一，以及對自身能量控製力的統一，所以在這一刻，任憑負麵的他輸入多少戾炎所化正負能量，正麵的他也可以輕易將其壓縮到最極限，由此形成了超越臨界點的正負能量對衝，這才有了洪荒！開天辟地的這一拳。

“……我明白了。”

古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時，他眼中也變得了純淨許多，但是還達不到正麵的他那種程度，距離姐姐刑就更是懸殊了。

“感謝你，空，我還做不到你的凝縮程度，但是這次的頓悟灌頂對我來說真的是質變一樣，我欠你一個大人情，不，是救命之恩才對……”古說著。

然後他抬頭，剛好就看到申噴血被轟飛，格魯與雷米爾正從遠處衝回來，而一名身穿鬥篷人也從虛無中跳出襲向了餮，同時，在地麵上，將鋼鐵堡壘異族清理乾淨之後，籍也持雷刀騎馬上衝，一時間，各族英豪齊殺向了餮。

看到這一幕，古心中頓時豪情頓生，若說在此之前，他弱於這些英豪，那麼得了空的頓悟之後，他卻不會弱他們多少了，這還是獲得頓悟的時間太短，無法讓他產生質變的緣故。

不過，他已經有資格參與此戰了！

就見得古伸手向上一托，在他頭頂上的黑球頓時分裂為了數百顆小黑球，這些小黑球每一顆都隻有籃球大小，然後古向上托起的手掌猛的握緊，這數百顆小黑球立刻凝縮為了豌豆大小，這一刻，天上的餮，其餘的英豪們全都向古看了過來。

而古哈哈大笑，控製著這數百顆豌豆大小的黑球，就跟隨其餘英豪們，向著餮猛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