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章天敵

老人是大祭司，也是江東穀西區的最強者。

早在許多年前他就已經達到了靈位，而後更是靠著所信仰的神靈恩賜超越了普通靈位，雖然還不是傳說中的聖位神靈，但是也比普通靈位要強了許多，曾經有一次在麵對三大聯盟侵襲時，他親自出手硬懟三名靈位圍攻，到最後他也隻是受了一些傷勢，那三名靈位也沒討到好處，這最強的名頭就一直戴在了他頭上，還不僅僅隻是蠻族的最強者，更是這三大聯盟中的最強者。

所以老人對什麼東西都開始無所畏懼了，因為他有底氣，那怕是複數的靈位圍攻他都可以保證不敗，便是七八個靈位聯合埋伏他，他也可以重傷逃遁，之後這七八個靈位自然可以報複，他們總不可能每一日都全部聚在一起吧。

正因為有著這種無所畏懼，所以老人才對鈞和古分外好奇。

恐懼，是他最大的養分。

老人的超凡職業是祭司，這在外界，特彆是在那些文明開化的聯盟之地，通常都僅僅隻是某些宗教人士，而非是係統性的超凡職業，但是在蠻荒之地，以部落為單位的萬族生存區，祭司卻是一種非常強大的超凡職業。

這個超凡職業與彆的超凡職業最大的不同，就是其超凡能力並非來自於自己的修煉，而是來自於未知存在們的恩賜，隻有在達到了一定的超凡位階之後，才可以逐漸反饋自身，最終讓自身也跟隨著祭司位階而變強，當然了，其實力依然與所崇拜的未知存在有關係，未知存在所賜予的力量越大，祭司的實力也就越大，隻要能夠承受，甚至可以視為未知存在的人間體，實力遠超過同位階超凡。

老人所信奉的是軟泥怪與恐懼之神，乃是洪荒大陸都還未曾誕生時就存在的前古存在，先天魔神，擁有浩瀚偉大神力者，足以威壓整個世界的偉大魔神。

對於老人來說，恐懼是他變強的養分，敵人越是恐懼，他所能夠借用的神靈之力也就越強，同時敵人麵對他時所受到的削弱也就越大。

真論本體，他甚至可能連靈位邊緣都有些懸，但是論得戰力，他的戰力絕對超過了任何一個靈位，因為沒有人會不恐懼，恐懼這種情緒是無處不在的，麵對他，麵對他的主，便是靈位都會產生恐懼，而越是恐懼，削弱越大，恐懼程度也會逐漸加深，然後就會越弱，這本就是一個循環。

所以老人就更是無所畏懼了，他不害怕，害怕的就是所有人。

而現在，老人看到了對他無所畏懼的人，他就非常有興趣了，他不知道對方是有所儀仗，還是壓根沒見過他，所以才能夠不生畏懼，不管怎麼樣，他都打算見對方一麵，若是有所依仗，那他還有興趣聽上一言，若是後者，那他最大的樂趣就是讓對方在極度恐懼中獻祭給神靈。

很快的，鈞和古就來到了這地下洞窟中，來到了老人所在的這個神祭台前。

這個神祭台是平日裡祭祀神靈的地方，換言之，這裡也是平日裡老人虐殺生靈的地方，他所信奉的軟泥怪與恐懼之神隻對恐懼情緒有興趣，彆的負麵情緒則基本不吸收，所以這處神祭台充滿了陰森，陰冷，以及負麵能量堆積，便是超凡者進到這裡來都會心生恐懼，這是一種本能，更何況這裡還有他主的殘留氣息，更是會勾動所有進入生靈的恐懼。

然後老人微笑著看著兩人踏入祭神台大廳，他愉悅的想要看到這兩人臉上的恐懼，以及感應中從他們精神靈魂深處透出的恐懼香味，但是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這兩人居然毫無反應，為首那個文弱青年一臉淡然，表情如此，心情也是如此，內心彆說是恐懼了，甚至還帶著了不耐煩的情緒。

至於另一個身體強壯的家夥，他一進來就毫不懼怕的四處打量，最讓老人感覺詫異的是，他主的氣息居然無法侵入這個身體強壯的家夥體內與精神內，就如同這個家夥不存在……不，他主的氣息能夠感應到這個家夥，不是不存在，而是他主的氣息無法侵入這個家夥體內，就仿佛，就仿佛……這個家夥位格與他主相當，或者隻是略遜一般。

這怎麼可能！

他的主可是先天魔神，乃是洪荒未成前就存在的大能，眼前這個家夥何德何能可以與他主相當？

老人越想心中越是各種猜測浮現，而越多猜測，他心中越是不安，進而恐懼，隨著兩人踏步進來，離他越來越近，老人身上甚至冷汗都冒出來了，因為恐懼，他身上的力量開始緩慢的下降，這就是他所信仰存在的限製，敵人恐懼，敵人變弱，他若也產生了恐懼，那麼他的力量也會開始變弱，雖然幅度肯定小於敵人恐懼變弱就是了。

（不，不可能的，吾主是無敵的偉大存在，便是那些傳說中的聖位神靈全都是偽神，唯有吾主，以及和吾主同時代的先天魔神們才是真神真靈，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哦，我懂了！）

老人心中思緒萬千，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這讓他死死的盯著了這個強壯男子。

拋開這個強壯男子也是先天魔神以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有著先天靈寶，沒錯，隻有某些防禦性的先天靈寶才能夠免疫先天魔神的氣息侵蝕。

（原來如此，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心無畏懼，難怪敢來直麵我了，原來是有先天靈寶作為底氣……吾主現在還虛弱，給予我的支持還少，那這事情就難辦了，我確實沒辦法對抗一名拿著先天靈寶的靈位級存在，特彆是在他可以抵禦恐懼氣息的情況下，不過想要殺我也不可能就是了。）

想到這裡，老人心頭稍安，他的力量又開始逐漸恢複，當下他就沉聲說道：“好膽，你們居然敢……”

“好膽，你居然還敢說話？”鈞搶先一步就對老人說道。

老人張大嘴巴，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一時間被鈞給弄得懵逼了，完全沒回過神來鈞到底是什麼意思。

鈞卻是理也不理，他拍了拍古的肩膀，然後徑直走向了這老人，邊走邊說道：“你知道我們是來找你乾什麼的嗎？”

老人閉上了嘴巴，用陰毒的渾濁眼神看著了鈞，同時就冷聲道：“凡人，你是在找死嗎？彆以為你身邊有……”

“閉嘴！”鈞反倒怒聲一喝，喝得老人再度沒了話語，他就在周圍黑袍人驚恐的目光中走到了老人麵前，然後他直接伸手出來拍了拍老人的頭上鹿角，這一幕嚇得周圍黑袍人全部跪倒在地，更有數名地位最低的黑袍人直接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子。

老人一愣一愣的看著鈞，鈞就對他說道：“你所信奉的神靈有著恐懼權柄，你現在感覺得到我有恐懼嗎？”

老人略略一感應，背心又有冷汗流淌了出來，他沒說話，隻是死死盯著鈞，而鈞就說道：“沒恐懼，反倒是充滿了殺意，對吧？那我現在問你，想死還是想活？”

老人陰沉著臉色不說話，鈞等了三秒，又啪的一巴掌拍在了這老人的腦門上，頓時，這個站在蠻族區域，乃至是三大聯盟最強者位置數十年的人，腦門上全是青筋，身上更是有一層漆黑的氣息湧了出來，看起來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上了。

“想死還是想活！？”鈞在此怒吼出聲，仿佛根本看不到這老人的狀態一樣，同時他眯著眼睛對老人道：“給你三秒時間，不然……現在就殺了你。”

（沒有恐懼，沒有遲疑，沒有懷疑……他是真的認為可以殺了我，沒錯，可以仿佛殺雞一樣殺了我這個比靈位還強的存在，憑什麼？為什麼？不，他怎麼可能做得到，對了，那個持有先天靈寶的人，不，可能不是先天靈寶，或許真的是一名偉大的神靈偽裝的人間體呢？或許是本體也說不定，吾主的氣息感應得到那殘餘的先天氣息……是了，三秒，不，還有兩秒，可能隻剩下一秒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想，想活。”老人咬著牙齒縫隙，仿佛帶著狂怒的說道。

鈞撲哧一笑，又拍了拍老人的腦門道：“怕死就怕死，乾什麼做出一副憤怒的樣子？給誰看？”

老人沒說話，隻是略略抬手，周圍數十名黑袍人立刻炸成了血霧，甚至還有一些血氣肉塊炸到了鈞的臉上，而鈞表情都不變，內心依然毫無恐懼，甚至連抹都沒有抹去，到了這一步，老人真的萬分確認了，他們真的可以殺了他。

所以老人立刻就變了表情，隻是微笑著道：“不知道兩位到此是何意？我雖然怕死，但是吾主若是有令下達，我也唯有遵從啊。”

這話就是暗示鈞，他身後也是有人的。

鈞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祭祀的高台，然後他就慢慢走回到了還處於懵逼中的古身旁，這時候鈞才正色說道：“我來此找你，是有一個計劃。”

“一個大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