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殘存的軟弱

“這不是龍蛇機神！”

鈞的聲音再一次破音響起，但是她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這聲音僅僅隻是她想當然的想象，她彆說是發出聲音了，連她的精神力都無法散發出去，整個人完全已經不由自主。

這不是龍蛇機神，鈞想要發出這樣的聲響，但是她卻已經無法發聲，本該是副駕駛員的她，即便是承載了龍蛇機神的負荷，她對龍神機神也應該是有一定控製力的。

早在當初科技繁榮時代的科學家們，計劃製造一文，一武，以及作為大殺器的龍蛇機神時，這所有的信息全都以科技手段灌輸到了文，也即鈞的記憶中，所以她是清楚知道一文，一武，以及龍蛇機神到底是什麼的，不但清楚這三者的關係，隱秘，各種細節數據她全都知道。

龍蛇機神乃是人造先天魔神雛形，當其戰鬥時具備著超級戰力，高度約莫在五百米上下，根據駕駛員的不同可以更改形象，但是大體上還是機甲形態，其所飛行的速度足以貫穿空間，其所爆發的攻擊足以影響時間，其呼出的風可以將一片大陸都給震成誇克，其吐出的能量足以匹敵超新星爆發，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大威能，自身也是不朽不壞，當初第一代武駕駛龍蛇機神獨自攻擊了戰場世界核心，幾乎將那塔的正麵都要摧毀了，雖然最後功敗垂成，但是龍蛇機神也是不可摧毀的，最後隻能夠由萬族和邏輯族將其核心封印了起來。

從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龍蛇機神是可以分裂為多個個體的，在鈞所知道的信息中，關於龍蛇機神的測試裡，確實是有少量身體組織分裂為遠程操縱傀儡的攻擊形式，但是也斷不可能分裂為十二個體，而且每個個體的實力都強大得驚人，每個個體也都是一個單獨的生命體，鈞的視野分為了十二個界麵，她的思維也同樣被分為了十二個個體，隻是彼此之間是相互聯係的，所以倒是沒有徹底變成十二個她。

但是，這絕對不是什麼龍蛇機神，鈞敢保證，龍蛇機神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功能與實力的，毫無疑問，這一切都來自於古……

古……

她真的是武的轉世體嗎？

仔細想一想，第一代駕駛龍蛇機神已經死掉了，之後鈞就一直潛伏著在尋找等待，然後鈞遇到了古，古那絕世的天賦和異於常人的靈魂累積，讓鈞一下子就認定了其是轉世，但是很可惜古沒有當初製造時灌輸的那些記憶，這方麵鈞也有過疑惑，但她隻是以為古這一世年幼時受過精神創傷太深罷了，但是仔細一想……

古真的是她所認為的那樣嗎？若不是的話，那古……

到底是什麼？

十二道人形，道道都有千米高大，各自都是踏龍操蛇，又有水火，金木，空間時間等等屬性權柄，個個都體魄恐怖，在巨大石板鎮壓下來時，就有數頭人形頂在了下方，霎那間，石板與數頭人形的接觸麵空間直接被撕碎，地風水火從中齊湧而出，但是還沒來得及迸發，連同這地風水火都一起被壓縮在了接觸麵那細小之地，這使得幾頭人形與石板之間仿佛出現了一顆超新星一般，巨量的光與熱散發向了周邊，邏輯境以兩者接觸麵開始出現了裂痕，這裂痕快速擴散開來，將周邊的一切都化為了蜘蛛網式的模樣。

但是與此同時，從這邏輯境各處都有黑氣冒了出來，這些黑氣開始彌補各處出現的裂痕，所有的裂痕都在黑氣包裹下逐漸消失，雖然隨之又有裂痕出現，但是這黑氣一直源源不絕。

與此同時，數頭巨大人形與巨大石板之間的地風水火已經被凝聚到了極點，然後從這地風水火中就有虛無誕生，而在這虛無誕生的一瞬間，無論是巨大石板還是數頭人形全都猛的發力，一同避開了這虛無，緊接著，轟然爆炸，以彼此的接觸麵為中心，無法形容的力量向周邊擴散開來，巨大的力量帶起了地風水火的海洋，被這力量所流動之處空間全都碎裂開來，時間被攪成了一團漿糊，一片地風水火潮汐向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整個邏輯境再也無法承受這股力量，幾乎眨眼之間就開始了崩壞，這崩壞以連鎖反應開始了向周邊侵襲，雖然立刻就有無窮黑影來修複彌補整個邏輯境，但是毫無疑問，這種以地風水火潮汐一般的破壞力，根本不是修複可以抵擋的，隨著地風水火潮汐的席卷，整片邏輯境都在崩塌，雖然越遠的地方受波及崩塌的速度越慢，但是這種崩壞根本無法阻擋。

這時候，無論是昋，還是昋所控製的那兩股力量，又或者是數十個人形所化的巨人，他們的注意力全都被龍蛇機神所化十二人形所吸引了，他們的眼中全都是某種狂熱，不管是昋也好，還是邏輯族殘餘也好，他們全都陷入到了某種猜測所帶來的狂想中。

“剛剛那個，是那個吧？絕對是那個吧？”

“對！一定是，絕對是，剛剛那個的感覺就是！”

“……從我們收集到的過往世代的記錄，以及從真實的曆史組織所購買到的信息來看，那絕對就是了！”

“那份映像，雖然很模糊，雖然隻有短短一秒不到，當時耗費了我們近乎千年收集的代價，才從真實的曆史處兌換出來的東西……”

“……世界得道前最後一眼嗎？”

“沒錯！我們成功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邏輯核心沒有察覺到這一成功，但是毫無疑問，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他……就是我們要找的答案，我們最終的訴求，極！”

昋這時候也死死的盯著龍蛇機神所化的十二人形，剛剛他確實是看到了，不，應該說是知道了，那物是道，那存在感則是得道前短短一瞬間所透露出來的氣息。

雖然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昋不知道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他確實是看到了，也感覺到了，也知道了，剛剛化為十二個人形前的那物，真的有可能成就終極，也就是所謂的得道！

“這不可能！終極終極……若是能成終極，那我的計劃，是不是就不用犧牲全人類也可以達成了？”

昋心中忽然產生了這樣的一個念頭，他正是因為知道未來，知道無論以任何方式，除非是全部人類歸於他一體，否則人類都逃不過那淒慘的未來，想要成就人類的救世主，那就必須達成我即人類這一個唯一要求，他從來都沒有選擇，就如同被他所當作犧牲品的所有人類那樣，但是……現在他看到了希望。

“道……”

昋從巨大石板重新化為人軀，渾身上下毫發無傷，但這並不讓他欣喜，剛剛他所化巨大石板被三個人形就抵抗了下來，而且那股反震力之大，雖然還無法擊傷他，但卻讓他無功而返，這隻是三個人形而已，那物剛剛一共化分出十二個人形，換言之，這或許隻是那物四分之一的力量，即便他也沒有儘全力，但是這物的實力就有些可怕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希望，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莫名的，昋的腦海裡閃過了許多畫麵，其中絕大多數的畫麵都是支離破碎的，一些他根本不認識，不知道的人影似乎在向他咆哮著什麼，述說著什麼，他聽不清，看不懂，這些畫麵都是一閃而過，然後清晰的畫麵出現了，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最初，他遇到了這個時代的人類，他獻祭了這個時代的人類，他的命令與計劃下，數以萬計，十萬計，百萬計，千萬計的人類因此而死亡，之後是禁地人類城，雖然沒有他也會滅亡，但若是他能夠阻止的話，或許還真有一線生機，還有就是之後他所創建的人類城，仿佛養蠱一樣誕生的悲劇難以儘數，甚至就是這個戰場世界，數百萬人因為他的命令而到來，也會因此而死亡……

畫麵的最後，定格在了月英所詢問的那一句話上。

“……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麼要成為人類救世主呢？”

若是有光明，誰會渴望黑暗？

若是有希望，誰會選擇絕望？

若是有力量，誰會選擇犧牲？

“原來我……心裡還殘存著這樣的軟弱嗎？”

昋的嘴角彎了起來，然後他對著兩股力量一招手，這兩股力量，一是無數極細小納米單元的沙礫流，二是那大量的馬賽克團，全都向著他身上彙聚而去，

在這兩者彙聚中，昋脫離了人形，化為了一塊灰撲撲的石板，這塊石板既充滿了扭曲，黑暗，暴虐，其中又有秩序，光芒，希望，在這石板上仿佛有文字，記錄著一個一個人名或者彆的什麼，但是又因為太過扭曲而看不清楚，

“道……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