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章，刷新與答案
昊帶著十名腳男向這通道內衝去，腳男十人也不用昊吩咐，三人前探，五人居中，兩人後援，中間的五人更是將昊隱約圍在其中，反正他們是腳男，各自複活次數都多，而昊卻隻有一條命，那可真是要拚死去保護的了，若是昊死了，那他們真是沒麵目再見彆的同伴，甚至連死都沒麵目去見當初禁地中的人們。
不過昊卻是不管不顧的向前猛衝，腳男們看不到的地方，在昊的頭頂三尺處有一麵青色鏡麵懸空跟隨，雖然昊現在使用昊天鏡有大妨礙，但是也不是不能使用，這時候他也不顧忌什麼了，運使昊天鏡在頭頂，任何風吹草動都休想隱瞞過他，而且一路上的所有信息全都湧入到了他的意識海中。
這通道已有上萬年的曆史，居然是硬生生在一整塊的花崗岩中生挖出來，而且在昊天鏡的信息洪流中，昊更是“看”到了當初挖掘的情景，這裡居然是許多多臂多頭的超凡者硬生生用手挖掘出來，便是超凡，在這極罕見的整塊花崗岩巨石中挖掘，前後也用了五十年之久，隻是隨著越加向下，昊天鏡所透露的信息越多，昊也知道挖掘這地底基地的超凡者數量比例在五十年裡開始下降，同時居然開始出現了一些科技器具。
這些信息昊都知道，隊伍順著通道向下了至少三百餘米，前方豁然開闊，入目處居然是明亮的燈光，呈現在眾人麵前的再也不是看似原始的花崗岩通道，而是一整片光明的現代化基地，金屬地麵，頭頂燈光，還有各種金屬門戶與高科技儀器，這一處地下基地的科技程度絕對不低。
除了這些顯得非常突兀的高科技產品以外，這個地下基地中躺滿了大量的屍體，隻是讓人驚駭的是，這些屍體似乎都是已經死去許久的人，他們的屍體早就變成了乾屍木乃伊，或者是化為了枯骨，而從這些屍骸所處位置與保持動作來看，他們死得非常突兀，要麼就是在行走，要麼就是在研究做事時直接死亡，而且看這地下基地裡的情況，估計是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前後同一時間死亡。
昊隻是瞟了這些屍體幾眼，然後就帶著腳男們繼續深入，在這地下基地中前後發現了兩千多具屍體，從骸骨來看有老有少，其中還有一些多頭多臂的超凡形態，這時候也全都死在了這地下基地中，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在幾天前昊才看到了這基地裡有人出去狩獵，怎麼可能短短幾天內他們就已經化為枯骨了呢？
跨過這些屍體，昊隻顧向著這基地的最深處而去，很快的，昊就帶著十名腳男來到了這基地的儘頭，這裡已經是空無一物，但是昊直接伸手向昊天鏡虛點了兩下，眾腳男們就看到點點青光灑落，在這青光之中，這處基地儘頭居然浮現處了大量電子紋路在地麵與牆壁上，隨著青光融入這些電子紋路，整個基地儘頭的牆壁慢慢洞開來。
這時候，昊的頭發已經半是漆黑半銀絲，他也不顧，舉步就踏入了其中，腳男們也不遲疑，跟隨著昊也同樣踏入了其中，這處隱藏空間並不大，隻有一個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銀白色裝置，以及一顆三四米直徑大小的銀白色大腦，許多的電路就鏈接在這兩個裝置上。
當昊和眾腳男進入到這個房間後，那看起來質地像是金屬的大腦開始了慢慢萎縮，昊直接衝到了這銀白色金屬大腦前，昊天鏡憑空浮現，陣陣青光籠罩住了這顆金屬大腦，在這顆金屬大腦萎縮的最後幾十秒中，昊天鏡不停的汲取其中信息，到了這一刻，昊剩下的黑發也儘數轉白，他整個人看起來已到了古稀之年，但是他卻毫不在意，隻是死死的盯著昊天鏡。
片刻後，整顆銀白色金屬大腦徹底萎縮消散，化為了灰燼，而隨著金屬大腦消散成灰，這處地下基地也開始逐漸變暗，燈光消失，同時一股陰冷氣息憑空而生，周圍的一切都在迅速的變化，金屬生鏽，粉碎，化為顆粒，岩石陳舊，變色，風化，地麵上的屍體則儘數化為灰燼。
昊接受著昊天鏡中的信息，他臉色陰晴不定，這時候也隻能夠對腳男們說道：“走，我們立刻離開。”
說完，昊帶著腳男一路奔跑向上，從這地下基地中衝了出去，而在他們身後，這個地下基地已經是麵目全非，化為了一個倒塌洞穴，裡麵的一切都已是廢墟，而且是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代的廢墟，同時，從這這地底廢墟下就有恐怖正在形成……
“……對不起，我沒法拯救你們。”
昊低聲念叨了這一句，轉身就招呼所有人開始跑走，同時遠處正在與三個陰影團糾纏的梨也接到了信號，她也不再繼續糾纏，展開大魔機甲的噴射係統就開始遠竄，而三個陰影團似乎沒有智商，隻是緊隨其後追趕了片刻，然後就停下了追趕，三個陰影團居然各自爭打了起來。
另一邊，昊與梨集合後，便帶著眾人回到了暫時的隱蔽點，然後他就坐在火堆旁發呆，一時間眾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梨不知道他們在那地底下看到了什麼，她就找來了兩名腳男詢問，其實這些腳男也是疑惑，他們就將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梨，總共也沒多少信息，就是見到了一些風化屍骨，見到了一處科技地下基地，然後有個密室，有一個金屬大腦，然後當那金屬大腦腐朽後，整個基地就快速變得陳舊腐朽。
梨默默聽著，她也聽到了那些腳男們的議論，大多集中在了那些屍體上，因為這幾天他們都親眼見過這些原住民出來狩獵，前前後後差不多也有數百人進出這個地下基地，裡麵無一活人說得通，但是裡麵全都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屍骨就說不通了。
“……總不可能鬨鬼吧？”有個腳男陰森森的道：“我們這幾天看到的全都是鬼魂？”
頓時就有幾個腳男來了興趣，又一個腳男就說道：“照這個劇情，我想起了以前看過的幾部T國恐怖電影，裡麵就是人死了之後，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是按照過往的生活習慣生活著，然後直到某一天忽然醒悟，或者被人說破後，他們立刻就變成枯骨，說起來還真是像啊。”
周圍人都聽著了這幾個腳男的討論，昊這時候就說道：“把這個故事詳細說一下，還有你們口中的鬼是指什麼？幽靈？鬼魂？不死生物？”
幾個腳男彼此對望，他們就各自開始給昊講述他們看過的類似恐怖電影，同時彆的腳男也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著他們所認為的鬼的概念，說實話，自從他們成為腳男後，在這洪荒大陸也擊殺過不少的不死生物，但是在他們看來，這裡的不死生物，那怕是所謂的幽靈之類，都與他們所認為的鬼相去甚遠。
“……唯心的，反邏輯的，不死的……”
昊若有所思，他又一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梨這時候就走到了昊旁邊問道：“哥哥，你發現了什麼特殊嗎？你有昊天鏡，自然可以看到許多我們所看不到的，這些原住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昊本來不欲說出他所發現的信息，但是這時候不單單是梨看著了他，周圍的腳男和禁地軍人們都看向了他，個個眼中都帶著強烈的好奇，這信息本身並不像是機製與命運那樣知曉即有害，至少部分是可以說出來的，昊之所以沒打算說出來，其實是怕負麵情緒累積罷了。
不過這其實也涉及到了人心與團結等問題，昊想了想就說道：“其實你們剛剛說對了少部分，他們確實有部分早已經死了。”
腳男們頓時都嘩然起來，其中幾個更是嚇得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其中兩個腳男立刻就問道：“什麼叫做部分死了？”
昊想了想就回答道：“你們知道量子理論吧？當有觀察者時，量子態就會確定，當沒觀察者時，則處於疊加態，雖然兩者不是同一回事，但是你們可以大體上這麼理解。”
周圍人都是彼此對望，梨就問道：“這麼說起來，是因為我們偵察到了他們，觀察到了他們，所以他們才從非生非死狀態下變成現在這種？”
“不，不是我們，而是他們自己。”
昊就繼續說道：“你們都知道原始人類是刷新出來的吧？”
周圍人，包括腳男和周圍的禁地人類都是點頭，這些禁地人類軍人裡至少有一半都是原始人類，他們渾渾噩噩，想不起過往的記憶，隨著在禁地中生活時間持續，或五年，或十年，或五十年，慢慢的會從蒙昧狀態恢複理智和智慧，也帶著極少極少的過往記憶，甚至有些記憶不是他們在洪荒大陸上所有。
這種人類刷新帶著反認知態，在永夜之前，那怕是有人發現了不對勁，卻也會將其無視或者漠視，便是聖位都是如此，一直到永夜到來，這種反認知才開始逐漸淡去，永夜似乎屏蔽了這種反認知效應，在禁地最繁榮時，大領主有著九分之八的本質，他的存在加上永夜已經進入到了至暗之刻，這種反認知效應就徹底無效了，那時候人類刷新就是一種正常信息。
那怕是永夜的至暗之刻裡，人類依然在野外不停刷新，而永夜屏蔽了高低維度，屏蔽了多元宇宙，這種刷新都沒有被屏蔽掉，所以在所有人的認知中，包括大領主的認知中，人類的刷新應該屬於多元宇宙的底層規則，就類似一加一等於二那樣的基礎。
昊這時候繼續說道：“人類的刷新並不是基礎規則……並不是多元宇宙設定下的基礎規則。”
說出這個結論後，昊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該如何表達，既說出他所發現的答案，又不涉及到“無限”的信息危害，他就說道：“這個戰場空間，是獨立於多元宇宙之上的，它並不屬於半位麵，或者高低維度那樣的多元宇宙之內，這塊空間被更高層次的力量拉升了出來。”
昊說話間，他頭頂上的昊天鏡隨他意念散發出了青光，這片青光落在昊的麵前，形成了一副畫麵。
一片無邊無際的平麵海洋，在這海洋上浮現出了一顆圓球，昊就指著海洋道：“這就是多元宇宙，一切位麵和世界都在這海洋之中，連同高低維度都是，全部這一切組成了多元宇宙，而這時候，有一股更高層次的力量投射而來，將這個戰場拉升，使其獨立出了多元宇宙範圍，形成了這個戰場的獨特空間。”
周圍人都在仔細看著，仔細聽著，這時候一個禁地軍人忽然道：“既然是這樣，那這個戰場也應該包含了多元宇宙的基礎規則啊，最多就是不全，而我們人類是自然刷新出來的，這一條基礎規則也同樣被包含在了其中，昊領主，你說人類的刷新並不是多元宇宙基礎規則，這個論點無法被證偽。”
昊看了一眼這個禁地軍人，這人他知道，是一個原始人類覺醒了智慧，之後一直讀書深研，成了一個研究人員，在大轉移前跟隨著於先生的研究小組，大轉移後成為了昊最初隊伍裡的一員，之後他報名參軍，成了軍人，卻是這個團隊裡知識最為豐富的人之一。
他就說道：“確實，從某種情況來說，更高層次的力量拉升了這片戰場，相當於切割了多元宇宙的一部分，那麼多元宇宙所含有的基礎規則，這個戰場也應該都有，隻是不全……短時間內確實是如此，但是……”
昊輕輕一點懸浮海上的這顆圓球，頓時，這顆圓球化為了無數顆，形成了一條線，昊就說道：“我們現在所處的戰場時間，是其被更高層次力量拉扯出來的十萬年後，經過了這十萬年的時間延長，我剛剛通過那地下基地知道了一件事……在這戰場裡，所有的人類數量永恒固定，隻有一千七百七十六萬零九百六十二人，而這些人類就隻會刷新在這戰場裡，每次他們死亡後，在若乾不定的時間裡就會刷新出來，而且還保留著上一次死亡和死亡前的記憶。”
周圍人都在仔細聽著，大部分人一時間還沒有想明白昊這番話裡的含義，倒是剛剛那個軍人臉色變了，他呢喃著想要說什麼，但是一時間似乎也沒有想透。
昊卻不理，隻是繼續說道：“關於人類的刷新問題，我在其反認知效應減弱時，就已經開始研究了，大領主，子牙丞相都甚是關心，因為人類刷新問題的核心，其實關係到我們人類存在的合法合理性，若是不解決這個，我們人類便是力壓萬族，成為了聯合種族中的最強，就法理上而言我們人類也存在巨大的缺陷，所以這是一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繼續剛剛的疑問，若我們人類的刷新是多元宇宙的基礎規則，那麼人類的刷新對於多元宇宙來說，就該是完全徹底的隨機性，也即可生存環境中，在同等時間的情況下，人類的刷新量該是一致的，洪荒大陸也好，各個半位麵也好，或者是外位麵也好，隻要是多元宇宙的非極端環境下，我們人類就該以同等比例的刷新出來。”
“當時是永夜最激烈時，所以全洪荒的查探，以及外位麵的查探無法進行，所以關於驗證這一點我們沒法做到，當時大領主就下過決定，一旦人類革命成功，永夜消退，那麼他就會施展大法力大權柄來驗證這一點。”
“而在這個戰場上，人類的刷新數量被確定了，刷新人員也被確定了，這就不是多元宇宙基礎規則可以說明的了，總不可能多元宇宙基礎規則規定了，這片戰場土地上隻會刷新這些數量，以及這些人吧？那這就不是隨機了，這是有冥冥之中的力量決定了人類刷新機製。”
昊說到這裡，他就抬頭看向了天空，雖然他知道更高層次的力量並不來自於天空，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更高層次的力量拉升了這塊戰場領域，使得其高於多元宇宙，那麼多元宇宙的循環規則就無法再影響這片戰場，而人類的刷新卻並沒有停止下來，依然由更高層次的力量提供著刷新機製，但是無法與多元宇宙進行交互的情況下，那麼原本在這裡的人類就成為了刷新機製唯一的受體，他們反複在這其中刷新，這本質上也證實了人類的刷新機製與多元宇宙無關，因為多元宇宙有著循環機製，這種循環機製是多元宇宙對自身存續的一種保證，在宏觀上，自然界的物質就在循環，分解，再循環之中輪回，而對於生命來說，物質的一麵隨著死亡開始分解，超凡者的體內能量也會隨著死亡重新分散為天地遊離能量，更深層次的，意識，記憶，靈魂等信息與信息載體，也會沉入到冥界一類的地方進行再循環，而這個戰場卻無法做到這一點，因為這個戰場被拉離了多元宇宙循環體係，在這裡的所有生命死亡後，全都無法真正的死亡。”
“還沒懂嗎？”
昊眼中仿佛有光一樣，他看著依然懵懂的所有人道：“這是一個死亡缺失的世界！所有生命都是不會徹底死亡的！比如你將一頭動物擊殺，我指的是將其生命特征擊殺，但是其每一個細胞都還帶著信息，也即生命還能夠感受到痛苦累積，植物，動物，乃至是細菌都是如此，這是一個沒有死亡的世界！但是！”
“人類因為刷新機製的影響，他們的死亡就變成了異類，人類的死亡，其信息載體會刷新到另一具肉體上，雖然累積下了之前的痛苦記憶，但是至少複原刷新後，不會持續性痛苦，但是除了人類以外，這個戰場的萬物都無法徹底死亡，你們可知道這會導致什麼嗎？”
周圍人都是齊齊搖頭，昊就看著遠處道：“這會導致非死亡的恐怖累積，具體如何我倒是有過推演，最大的可能是我們一進入到這戰場，立刻就被一陣看似是風，但其實是無數生命的最基礎粒子所包圍，然後我們化入其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與其一同不生不死，但實際上這個世界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原因我也在那地下基地裡知道了。”
“這個戰場的人類將其稱呼為……”
“次世代人類！”
“他們的誕生，拯救了這個世界的萬物！”
“同時，他們也遭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異族們最恐怖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