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各方(1 / 1)

洪荒曆 zhttty 3063 字 26天前

第1063章,各方

昊死死的咬著舌尖,想要用這痛苦來對抗剛剛直視了那塔的痛苦,肉身的痛苦在這時候反倒讓他略微輕鬆了少許,不然他會崩潰的,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崩潰,從肉體,到意識,到靈魂的全麵崩潰,他會變成無法形容的東西,至少不會再是人類。

“恭喜你,直視了無限,你現在再非凡人,而是一名調律者了……同時很可惜,因為你直視了無限,那怕隻是無限的意向,甚至隻是一小段信息,你也再非人類,不,是再非生命,既不算生命,也不算非生命,你將開啟你可悲的一生,若你還能夠活下去的話。”

昋的聲音響起,而且距離他越來越近,昊鼓起最後的力氣想要站起來,但是他猛然發現手的觸感不對,他的手掌變成了一隻滿是口器的觸手,這觸手軟不受力,讓昊直接又一次摔倒在地,而且是直接麵門摔在了硬地麵上,然後他眼角看著的手掌依然是手掌,剛剛那觸手仿佛是幻覺一般。

“看到世界的真實了嗎?”

昋來到了昊麵前五六米處,他似乎也用儘了力氣,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雖然隨著昋地鏡的使用,他的肉體開始了愈合,但是愈合速度慢得出奇,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離死不遠了。

“……幻覺嗎?”昊從喉嚨裡嘶啞出這三個字來,話音出口後,昊就感覺到話語變成了苦澀的邏輯從他口中迸發,這很難以形容,明明隻是抽象的概念,在他感知中卻似乎是可以具體出現的,而且還帶著了苦澀的味道,但是晃眼之間,卻又覺得剛剛那一切連錯覺都算不上,純粹都隻是他的幻想。

“幻覺?不,當然不是,是真實,或者說是部分的真實,所以……歡迎來到調律者的世界,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昋說話道,然後他就向昊伸出手來。

看似是一隻手,但是在昊的視野中,這或許是一隻爪子,或許是一把剪刀,或許是一根火鉗,或許是一截觸手,這隻手不停的變化著,昊的視野仿佛被切割成了幾十,幾百,甚至數不清的畫麵,讓他根本無法分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或者全部都是現實,或者全部都是虛幻,他甚至無法躲避,無法動彈,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昋的手挖向了他的眉心。

恰在這時,一道破風聲傳來,昊就看到在昋的身後有一團溫暖,甜蜜,帶著溫馨奶油芳香的家庭直衝而來,然後這一切的形容都變成了一本古樸與神秘的典籍,上麵有輝煌的光芒閃爍,正是昊無比熟悉的真典。

這時,昋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昊的額頭,昋身上土玄色的昋地鏡光輝,與昊身上純青色的昊天鏡光輝,兩者交融在了一起,隻是刹那間,兩人渾身都是一震,然後還沒等昋挖出昊的識海,真典就撞在了他的背上,將其後背連同前胸一起撞碎,這本真典就貼到了昊的胸口之上。

下一瞬間,昋的身軀整個四分五裂,但是他的頭顱上卻帶著了一絲神秘的微笑,從其口型中似乎正說著幾個字眼。

“原來如此……”

接著,昋被四分五裂的軀體向著遠處迷霧之中投射而去,而昊就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著。

就剛剛那一刹那,昊接受到了大量的信息,這些信息雜亂無章,充滿了各種詭異與莫名,但是在這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垃圾信息之中,昊還是找到了極少數的有用信息,比如……

“機製?命運?”

昊敏銳的感覺到了這兩個詞彙的重要性,他還待要細想,接著他就抱著腦袋痛苦的哀嚎了起來,巨大的痛苦一下子淹沒了他,讓他大口大口的吐出各種眼球珠子,然後這些眼球珠子很快的就變成了空氣。

“不行,不能夠陷入到這幻覺中,不能夠暈死過去,艾伊,孩子,大領主,子牙,人類……他們需要我!”

昊低聲嘶吼著,他將手掌伸了出來,直接刺入到了自己斷掉的手臂斷肢傷口裡,撕扯裡麵的血肉與骨渣,劇烈的疼痛仿佛甘泉一樣淋遍了昊的全身上下,讓他終於慢慢可以集中起注意力來,同時,昊天鏡依然在接引從迷霧中傳遞而來的光輝,艾伊的真典也散發著聖道的光芒籠罩著昊,這些綜合起來,終於讓昊擺脫了那恐怖的“幻覺”,重新站了起來,周邊的一切也恢複了正常。

當下昊就單手按在自己的丹田處,同時深深呼吸了幾大口空氣,將這些新鮮的氧氣搬運到了內臟各處,然後又催動骨髓造血,催動內臟快速蠕動,肌肉的愈合……幾秒後,昊的臉色明顯紅潤了許多,各個穴竅再度放處光明,他單手持著真典,腳下一踏就奔出千米開外,目標正是艾伊所在之處。

這本真典是艾伊性命相交的本命之物,比他和昊天鏡的聯係還要緊密,平日裡除了他以外,旁人彆說碰一下了,連看都不許被旁人看到,而現在艾伊將這本真典投擲給了他,雖然是救得了他性命,但是艾伊那邊就危險了,艾伊是專修偽典與真典的,偽典都是聖位以下的各種魔法與超凡,真典則是解析的各種聖道權柄,可以說艾伊有八成的實力在這真典上,一旦失去了真典,艾伊就再也不是聖位的對手了。

就在昊急匆匆的向著艾伊所在的宅院而去時,忽然間,天上迷霧最深處的那輝煌又腐朽的卷軸緩緩展開,雖然隻展開了不到十分之一,但是立刻就有一副震撼天地的圖畫出現,此圖畫呈現某種特殊幾何形態,但是仔細去看卻又仿佛可以看到高山,大海,天空,星辰,宇宙,呈純青色,清之又清,純之又純,這圖形分立三十三層,又有一巨大青團從這圖中穿出。

這巨大青色光團穿透出來的瞬間,周邊的迷霧一下子濃稠得如同液體一樣,整個禁地全都被這迷霧遮蔽在了其中,任憑大領主的光芒如何照耀,這迷霧依然毫無任何變化,而昊立刻就在這迷霧中失去了對外的一切感知。

昊心頭大急,憑著記憶裡的路線開始瘋狂向前衝刺,但是任憑他衝刺了數十秒,至少都有數十公裡距離,依然沒有碰到任何一棟建築,彆說是建築了,連廢墟和任何殘骸都沒有碰到,仿佛他一下子就來到了一個空曠的隻剩下迷霧的世界裡一樣。

昊心中越發焦急,他感覺不到周邊的一切了,感覺不到大領主的光輝了,也感覺不到艾伊那獨有的家庭的溫暖與氣息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隻能夠感覺到無比的冰冷與孤獨,侵蝕入骨,讓他都快無法呼吸。

“……大領主,子牙……艾伊……大家都在哪……”

昊在這片迷霧中不停的向前衝刺,但是他什麼都找不到,什麼感應都斷絕了,跑著跑著,他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因為他本能的感覺到,自己最為重要的東西正在失去,而且是再也無可挽回,那種驟失摯愛的痛苦,那種夢想破碎的絕望,讓他邊跑邊哭著……

另一邊,艾伊擲出了真典,接著就閉上了雙眼,可是那兩道聖道還沒襲到她身上,忽然從半空中就落下了一具機甲,這機甲艾伊也知道,之前聽昊提起過,乃是大領主特意為腳男們開發的機型,一共有兩款,勇士和強人,大領主和腳男們都同時大呼好家夥,一起討論著關於機器人最後的浪漫的事情,昊還提到過,這機甲模仿了他的昊天戰體,彆的方麵沒法模仿,但是機甲本身堅韌得一塌糊塗。

這具機甲破空而來,直接擋在了艾伊麵前,然後就被兩道聖道給刷中,隻是微微一抵擋,前後兩秒都不到,這機甲就被刷成了虛無,而就是這麼微微一頓,艾伊立刻就展開了偽典,各種傳送術,偏移術,位麵術之類瘋狂傾瀉,雖然在聖道麵前根本是鳥用沒有,但是勉強也讓艾伊向著遠離兩名高階聖位的方向少少移動了十多米距離。

十多米距離其實不過是艾伊最大的求生本能,為母則杠,她為了懷中的孩子可以做到一切,但是這十幾米在兩名高階聖位的眼中連距離都算不上,眨眼之間艾伊就要被卷入到聖道之中,忽然就在這時,天上的卷軸展開,迷霧猛的變得了濃烈,聖道光芒幾乎是以毫厘之差卷到了艾伊身邊,然後艾伊陷入在了迷霧中,這聖道光輝就此失去了目標。

精靈之宗與卓爾精靈之祖臉色都是難看,兩人深深的看著艾伊消失的迷霧處,各自心頭都冒出了怒火與失望,卓爾精靈之祖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了精靈之宗道:“彆人要殺她也就罷了,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出手,果真是精靈族裡最大的偽君子啊,姐姐被你蒙騙,精靈諸聖被你蒙騙,伊露維塔和艾伊被你蒙騙,我是真沒想到,連大領主和他兩個智者都能夠被你蒙騙,你的功力之高,臉皮之厚,簡直可以稱皇啊。”

精靈之宗被卓爾精靈之祖說得麵紅耳赤,怒火直冒到頭頂,她也不說話,直接操縱聖道權柄就向羅絲席卷而去,羅絲也不甘示弱,同樣運使聖道權柄與之對抗。

兩人都是高階聖位,本來精靈之宗要略弱於卓爾精靈之祖,但是投入到大領主旗下的幾十年中,精靈之宗也得了頗多好處,雖然肯定無法與艾伊或者伊露維塔相比,但是相對於彆的萬族聖位,她得到的好處卻是極大,天地玄黃氣也衝刷過兩次,這時與卓爾精靈之祖對抗,她居然隱約占得了一絲優勢。

羅絲也察覺到了這種情況,她立刻就是一連片的話語傳來道:“喲嗬,是惱羞成怒了?我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對?出賣了姐姐的人是你,當初伊露維塔升華時,拋棄她的也是你,之後厚著臉皮投入到了大領主旗下的還是你,而到了現在,在這霧中知道了一切的,率先選擇前來擊殺艾伊的依然是你,嗬嗬,我們都知道這時候殺死人類,可以讓我們得到冥冥之中的庇佑,更可以得到某種本質,所殺人類越多,所殺人了的氣運越強,所殺人類越是特殊,我們所獲得的庇佑與本質也就越大。”

精靈之宗的麵色已經陰沉似冰,她低聲吼道:“閉嘴啊!”

當下,精靈之宗仿佛不要命一樣瘋狂展開了全部聖道,一副要與卓爾精靈之祖同歸於儘的架勢,而看到她這樣,卓爾精靈之祖羅絲心裡麵反倒是充滿了輕蔑。

“枉你也是高階聖位,居然還做這等小人姿態,無非就是想要攀爬上更高層次,看到更多的風景,不想再被強權,強力等等折辱,不想再到絕望之境,不想再汙了自己的手與心……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說這話時,羅絲的神情無比的鄭重,反倒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假笑媚笑,她邊抵擋精靈之宗的聖道侵襲,邊說道:“說句心裡的實話,我並不怨恨當初你們將我拋在無底深淵,當時下去無底深淵是我們共同商量的結果,而當時你們不走就永遠也走不了,於情於理你們都不算是拋棄,我知道,姐姐她心裡肯定很難過,這麼多年裡,她其實一直都在想著辦法,但是你……你其實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涼薄得多,當初姐姐第一個成就聖位,那時候我們本該做的是回到最初森林,托庇於生命陣營,特彆是樹人一族,但是你不甘隻有姐姐是聖位,所以當時是你要冒險,而姐姐想來最為疼愛你,特彆是你說什麼也想為姐姐分擔,也想要讓精靈一族能夠變強立族,總是好話說儘,那時候我們就沒回去生命陣營,依舊是開始了冒險,虧得當時我們三姐妹都有大氣運,各種冒險結果還是好的,但是你敢說當時你沒有私心?”

“再到後麵深入無底深淵……”

“閉嘴啊!”精靈之宗大聲嘶吼著,然後她哭了起來,邊哭邊用最惡毒的語氣說道:“是你,都是你這個惡魔在蠱惑我,當初讓姐姐應了誓言是你蠱惑我,伊露維塔升華時,也是你蠱惑了我,這次來襲殺艾伊,要不是你先出手,艾伊絕無幸理,與其被你殺死,倒不如被我殺死,之後我也可以靠這收獲來庇護精靈族,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不留情麵,這也是你在蠱惑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你,全都怪你,為什麼,憑什麼,都遭遇過那樣的絕境,都遭遇過那樣的侮辱與地獄,為什麼你還可以笑得出來,為什麼你還可以若無其事,為什麼你還可以反過來安慰我和姐姐,憑什麼,為什麼……”

羅絲用一種輕蔑中帶著嘲諷的表情看著精靈之宗,她搖了搖頭道:“都在這霧裡,許多事情我們也知道了究竟,姐姐應了誓言,那不過是機製啟動後,命運所泄露出來的一絲威能而已,因為姐姐鐵了心要與人類並肩,要成為人類的盟友,精靈族又是洪荒萬族中排行二十的大族強族,有姐姐在時,底蘊深厚無比,這樣的力量加入到人類陣營,變數就會產生,所以命運就會讓姐姐死亡或者失位,你受蠱惑,也不過是這一絲命運的力量,但是現在你也該清楚,這命運的力量或許對於凡物來說無可抵擋,就如同現在迷霧裡的那些萬族凡人那樣,全都化為了喜食人肉,喜殺戮人類,這樣做可以讓他們無比幸福和愉悅,徹底勾起了他們心中的暴虐與血腥,但是聖位其實不同,我們都有聖道在身,這聖道是多元宇宙的權柄所化,到了高階聖位就更是如此,我們個個都是多元宇宙的子嗣,這蠱惑其實隻要有心抵抗,是奈何不得我們的,除非命運到了第二階段,甚至可能存在的第三階段,否則你若是真愛姐姐,真愛精靈族,你是可以真心抵抗的,那時候不過隻是一絲意向,一絲鼓動,一絲你夢裡的話語而已,但是你立刻就背叛了,幾乎是毫無遲疑的……”

“現在不也是如此嗎?托詞於夢,這話對於萬族凡人來說確實可以說是真理,但是對於擁有了聖道的我們來說,真是如此嗎?過去之夢不及現在之實,聖道就是我們存在的根基,妄言夢境,其實你和看過了封神榜的最初萬族沒什麼兩樣,不過是為了變強,為了永存,為了自身而已,隻是他們沒想到這不過是過去之夢,所以他們成了祭品,而我們作為他們的後代,就可享受到這托庇,然後可以為這群人臉上貼金罷了,真正無辜的其實不是人類嗎?這血色氣運,這永夜之災,難道不是他們絕望的呐喊嗎?既是如此,那還不如理所當然的說出真話呢。”

“我就是想要變強,我就是想要永生不朽,我就是想要超越這一切,所以我可以毫無顧忌,毫無仁慈,毫無廉恥的大肆屠殺人類,這就是真實,像你這樣,口口聲聲夢啊,口口聲聲為了種族啊,口口聲聲為了大義啊,真是惡心得讓我想吐!”

羅絲看著越來越瘋狂的精靈之宗,她冷笑了聲,卻是再也不和她糾纏,直接穿透入了迷霧之中,隻留下了精靈之宗在那裡狂叫發瘋。

另一邊,子牙死死咬著牙齒,他的兩顆血族犬牙都被他自己從嘴巴裡扯了出來,這本是血族至關重要的器官,扯出來後就是奇痛無比,這痛苦足以讓絕大多數的血族直接痛暈過去,但是對於現在的子牙來說,這不過是為了讓他能夠保持理智,保持清醒所必要的痛苦。

自不久前迷霧降臨,子牙立刻就感覺到自身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而且從骨子裡冒出了一種想要殺人的想法,這個殺人的想法可不單單是殺戮,而是字麵意思上的想要殺死人類,想要屠殺人類,覺得人類的血肉無比香甜,覺得人類罪該萬死,覺得人類光是存在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醜陋與罪惡。

這種想法一下子就迸發了出來,讓子牙幾乎一下子陷入在了自我思維崩壞之中,也虧得他早就經曆過無數的磨難,經曆過各種地獄一樣的場景,而且他還是個智者,這才勉強保住了神智,但是幾乎也失去了行動力,甚至連說句話都做不到。

而在這種強加而來的想法與衝動深處,還有一些模糊無比的畫麵與信息,隻是都太過模糊,甚至是雜亂無章,顛三倒四,讓子牙一時間也無法將其全部整理出來。

然後就在子牙企圖鎮壓下腦海裡的這股強加衝動,同時吸收這些雜亂信息,接著他就去啟動他和昊共同布置下來的後手,正好趁此機會把禁地裡的萬族全部殺光,這才一了百了。

但是還沒等子牙恢複自己身體的控製,迷霧一下子又變得了濃密,讓他整個人都陷入在了迷霧之中,而那強加的衝動幾乎一下子掩埋了他,就在他即將失守時,一個璀璨浩瀚的聖道光團直接降臨,這聖道光團將子牙保護在了其中,這股強加的衝動頓時削減了不少,子牙鬆了口氣,能夠在這時幫助他的高階聖位隻有一個,他就立刻道:“伊露維塔殿下,請快點帶我去基地最底層,那裡有……你是……”

一個巨人從這聖道光輝中走了出來,他衝子牙苦澀的笑了笑道:“丞相,我能夠恢複意識的時間很短,為了避免留下痕跡,什麼都彆問,然後……”

“完成您的布局吧,請記住您的話,欲成其事,先獻其頭。”

說話間,這巨人將子牙拿起,狠狠投入到了霧中,接著他的雙眼一陣朦朧,再度恢複時,他就皺眉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霧中?子牙呢?殺得他,不亞於奪取到一絲大領主的本質,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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