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收官與迷霧

“差不多了。”

昊和子牙看完了戰報，他們幾乎同時說道，兩人彼此都點了點頭，子牙率先道：“腳男們帶來的圍棋中就有一個詞彙，收官，這一戰也算是收官之戰了。”

“是啊，收官之戰。”昊彈了彈手上的戰報道：“三十年前，我們的探索部隊終於與海王陣營有了接觸，那時候我們才知道，海王陣營一直都用奇跡儀式對我們的探索部隊進行著乾擾，因為是燃燒聖道的奇跡儀式，所以那怕是永夜中都可以產生作用，讓我們即便派出了聖位作為探索人員，居然也有二十年時間沒法找到海王陣營禁地所在，最關鍵的是，一旦遠離了大領主，永夜對探索人員也具備著殺傷力，所以我們的探索力量始終無法破開這層迷霧。”

“嗬嗬，但是成也永夜，敗也永夜。”子牙搖了搖頭道：“海王陣營真是異想天開，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居然還想要掙紮，卻不知道阻了大勢，就沒了生機嗎？本來他們舉族來投，帶上他們的禁地融入我們，謙卑的跪倒在大領主麵前，雖然失了先手，但是好歹也有一個前途，結果不但阻擾統一，在被發現之後還敢試圖反抗，這就是在作死了，便是大領主仁慈容得下他們，那也需要他們付出足夠代價才行，這三十年時間的水磨攻勢，其實就是拿他們來練兵與統合內部，五十年時間，兩大陣營也基本上徹底融入到我們的體係裡了，剩下少許冥頑不靈的聖位也自有他們以後的下場，海王陣營的作用已經差不多耗儘，到現在我們也算是徹底穩固了，五十年時間，兩大陣營融合了進來，大領主也已經拉扯出了一共九分之八的本質，連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都拉扯出了絕大部分，已經可以凝聚化形，可以說，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完備了，確實該準備收官了。”

說到這裡，兩人相視一笑，五十年中兩人一直都在為此刻努力，雖然自五十年前雙陣營大戰，那時候大局就算是定了，隻要大領主依然鎮壓一切，那麼就再也不可能出現什麼波瀾，但這也隻是大局而已，內中細節亂如麻，依然需要兩人慢慢調理，彆的不說，光是兩大陣營的諸多萬族安置就讓兩人忙到快吐血。

昊這時候就說道：“這收官一戰還是我去吧，雖然海王陣營不識抬舉，但是他們早就有了降意，大肆殺戮依然不可取，依然還是老辦法，先懲首惡，再罰其餘，剩餘的也依然融入進來，這就是大勢，你若領軍去的話，我怕殺戮過甚，未來史書上多這一筆，就顯得不完美了。”

子牙這五十年來也改變了許多，雖然心中的某種偏激依然還存在，但是這五十年的安逸生活，人族的繁榮興起，人類革命的成果斐然，這些都在一點一滴的改變著子牙，現在的他比起以前已經好太多了，至少不至於動不動就在心裡謀劃怎麼把萬族給全部殺光了事。

聞聽昊的言語，子牙就笑了笑，他就說道：“你領軍我也放心，此戰主要就是宣威，打估計是打不起來了……不過你估計要在海王陣營那邊待上個一兩年，全部整理清楚了才能夠回來，艾伊的孕期就是這一兩年吧？沒問題嗎？”

說到艾伊，昊的臉上不自覺就帶上了笑容，他笑著說道：“沒關係，算算時間，估計還有接近三年左右，兩年內我必可以回來，這點你就放心吧。”

子牙也是微笑著點頭，然後他站起身來到了窗戶旁，看著外麵明媚的陽光道：“艾伊生產之後，估計很快就要升華為聖了吧？真是沒想到，我們這麼多人中，卻是艾伊先一步升華為聖，而且按照她目前的情況，有大領主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還有你的昊天鏡，她成為高階聖位的希望很大啊。”

昊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他就說道：“艾伊是有天賦的，而且她的超凡職業者道路非常奇特，大領主都看過了，認為這超凡職業者道路與他的本命道路相似，潛力可謂是非常巨大，而且這五十年裡，氣運勃發如海似淵，艾伊也受這氣運激發，時不時就是靈感爆棚，時不時就陷入到頓悟，再加上大領主也經常給她講道，還有昊天鏡輔助她解析聖道凝結，能夠走到現在就成聖，她的努力也是非常大啊。”

子牙笑著搖頭，他指了指昊道：“你就會寵著她，雖說將要成就聖位，而且艾伊自身也努力，但是她的戰鬥經驗太差了，許多事都隻有理論而已，當然，以後估計會很少打仗與戰鬥了，靠我們這一代人的努力，這是可以達成的……也罷，不說這些了，總之你自己注意就是。”

昊就回應道：“我理會得，不需要她戰鬥其實更好，雖然她懷孕之後依然想要去戰場，但是我都攔截了十幾次了，估計她解析完第三十三枚聖道凝結就會升華為聖，大領主也看過她的偽典與真典，普通魔法的話，偽典的容納巨大，看不到底，但是真典目前隻能夠容納三十三枚聖道本源在其中，她心氣也大，最後幾枚都是解析高階聖位的聖道凝結，所以才拖慢了她成聖的時間，不然有昊天鏡的話，她早些年就成聖了，雖然戰鬥經驗不足，但是現在的她實力深不見底，那本真典光是具現出來都有厚重之感，天然帶著高階聖位的浩瀚氣息，實力怕不是普通臨聖可以比擬……”

“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子牙頓時覺得有些頭大，他無奈的道：“我不過說一句你妻子的弱點，你就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樣連說我這麼多，是是是，你妻子天生就是聖位，實力比臨聖更要強大得多，行了吧。”

昊就隻是笑著不說話，子牙也是笑了起來，他從書桌抽屜裡拿出了一包煙，丟了一根給昊，自己點燃了一根道：“我本來不喜歡抽這個，但是之前不是當了一陣子腳男們的玄黃艦操縱教官嗎？被他們的垃圾話給汙染了不說，還染上了煙癮，不過用一些天財地寶所做的煙絲就沒多大的害處，少抽一些也可以……說完你妻子，那就要說你了，大領主差不多也就是這兩年裡就要拉扯最後一份本質，之後就會歸於完整，到了那時候，你就可以學習大領主的超凡職業道路，估計你也會很快就成聖吧。”

昊就點燃了香煙，他輕輕抽了一口道：“其實成不成聖也無所謂，大領主的超凡職業道路最是特殊，那怕不成聖也可以持續累積力量，同時改變生命本質，也可以不死不朽，這點沒什麼可擔心的，相比於我們，你的問題才更加難辦，對吧。”

子牙就搖頭道：“我是堅持要走轉生人族這條路的，若是不然，我寧可老死，你不必再勸了，更何況轉生人類這條路也未必有你想的那麼艱難，要知道大領主現在的實力早就遠超過了以前，等到他九大本質完全合一時，我甚至懷疑他立地得道都有可能，終極啊……那時候怎麼都可以讓我轉生為人族了，所以我的問題其實不過隻是時間等待罷了。”

“時間等待嗎？也對……”昊也看向了窗外，他的臉上笑容依舊不停，他喃喃的道：“真的會越來越好的……”

當天夜裡，艾伊正拿著一塊糕點發呆，昊正在說著話，看她這樣子就忍不住咳了一聲，看艾伊回過神來，他才繼續說道：“剛剛和你說的話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差不多半個月後，我就會再次領軍了，這次會直接解決海王陣營的事情，戰爭本身好解決，海王陣營早就打算投降了，是我們不接受，現在去就是水到渠成的事，隻是戰後比較麻煩，民生，公審，萬族族群，還有禁地剝離等等，我估計要在外兩年左右，沒問題吧？”

“沒問題。”艾伊衝昊甜甜的笑著道：“最多我實在是想你了，就隨時過去看你，反正現在也安全了，你若擔心，我就找大領主給我一些天地玄黃氣防身就是。”

昊就點頭應是，然後他想了想道：“儘可能彆來得太頻繁，大領主雖然拉出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但是依然有缺，並不是實物，現在正是大領主即將拉扯最後一份本質的時候，莫要因為這個而出了什麼意外……艾伊，你有聽我說話嗎？”

艾伊不知不覺又發呆了，她驚醒過來，就衝昊歉意的一笑，昊就皺著眉頭道：“你這發呆的情況最近越來越嚴重了，是因為孩子嗎？還是因為真典最後一份聖道凝結解析得不順利？”

艾伊遲疑了一下，也是疑惑的道：“我也不知道原因，或許都有些吧，最近寶寶越來越不安分了，儘在我肚子裡踢我，她想要快些出來呢……真典最後一份聖道凝結的解析也確實不順利，總覺得差了點什麼，三十三份聖道凝結混為一體，就會去到某個臨界點，我有預感，還有更強的典籍在後麵，但是那典籍似乎有什麼禁忌，我也說不清……又或者都不是，最近我總是時不時發呆，總覺得似乎有什麼聲音在呼喚我，或許隻是我精神不怎麼好吧。”

昊也是無奈了，他並沒有多想什麼，雖然艾伊的話中意思有些詭異，但這是在禁地核心處，而且他們也是最為親近大領主的人，時不時都會去到大領主那邊聽講，最近大領主每個月都有二十四天左右的時間蘇醒，他拉扯處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天地玄黃氣幾乎籠罩了整個禁地，這就是萬邪不侵了，彆說什麼魔法詛咒之類了，便是模因，便是永夜都是絲毫不沾，所以艾伊生病，或者被暗算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昊想來估計也隻是她精神狀態不好吧。

“彆想那麼都，現在你就是要每天開開心心，吃好喝好，寶寶才可以健康誕生，對你的傷害也會降到最低。”昊寵溺的揉著艾伊的小腦袋，他想了想道：“總之有什麼事情你就去找大領主，現在他天天沒事乾，整個人都頹廢了，之前聽說他還打算改造天地網絡，將其用在腳男們提議的遊戲上，說什麼遊戲裡玩遊戲彆有風味，我也不懂是什麼意思，總之給他找一些事情也好。”

“知道啦知道啦，還有，彆亂摸我的頭！”艾伊頓時嘟著嘴巴道，結果反倒讓昊揉得更起勁了，一時間夫妻情話綿綿，卻不足為外人所道了。

半個月後，昊就帶領大軍啟程出發，因為這場戰爭其實早已經注定，不但他知道，對麵也知道，這次過去就直接算是接收了，所以昊還帶領了一幫人類公務員，他們都是與超凡無緣，體質也比較弱的人類，從中挑選了一些腦子好使的人填充進政府之中，這次就打算帶著他們去見見世麵，同時也鍛煉一下他們。

隊伍集結，昊親自坐鎮金鼇號，隨軍一共十二萬艘道韻玄黃艦，一萬八千艘天地玄黃艦，隨軍的聖位一百二十名，高階聖位十名，先天聖位兩名，就一隻軍隊而言，這陣容已經是非常豪華了。

張好煥也是跟隨而行，這五十年間，他的實力提升極快，特彆是偶爾幾次聽了大領主講道，他的超凡職業道路也出現了變化，雖然沒像艾伊那樣徹底質變，但是他所使用的魔法也快要脫離魔法師的範疇了，而且他也是能文能武，不管在政府中還是在軍隊中，他的能力都非常讓人放心，而這次的收官之戰，他正是作為昊的副官隨行。

張好煥此時卻在混沌玄黃艦金鼇號中坐立不安，他左右來回走動著，一會看看周圍，一會又欲言又止的想和周邊人說話，但是最後他卻什麼都沒說，隻是臉色鬱鬱的坐了下來。

晨陽不解的問道：“你乾嘛啊，一直在這裡坐立不安的。”

張好煥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的北冥鯤就邊吃著一隻烤羊腿，邊說道：“是想要大便嗎？”

幾個小夥伴都看向了北冥鯤，張好煥沒好氣的道：“吃你的東西吧，還大便，我看你想吃才對……我隻是覺得有一種很朦朧，甚至都稱不上既視感的感覺，總覺得似乎，可能，也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我遺忘了。”

“我們遺忘的東西還少嗎？”青詩就忍不住說道：“我們的記憶缺失非常嚴重，你現在才開始不安？這神經線到底要粗到什麼程度啊。”

張好煥無奈的道：“不，不是這樣的，是彆的更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我也說不清，總覺得，總覺得……”

就在這時，有一個萬族軍人正從門外走過，這個軍人並沒有什麼起眼的地方，很普通的一個萬族非超凡軍人，這樣的萬族在軍隊中數量也不少，然後他走著走著忽然就倒在了地麵上，周圍人都有些愣愣的看著他，幾秒後，就有醫務兵跑了過來。

張好煥也看到了這一切，本來他還沒什麼在意的，軍隊裡偶然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是不多見，然後他忽然間猛的瞪大了雙眼，嘴巴裡就自然而然的念叨道：“有霧自心間而起……”

這時，那名萬族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中都有淡淡的霧氣飄起，既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更不是任何顏色，那是一種仿佛不在此世，不在現世，不在往世的東西，緊接著，周邊的非超凡萬族接二連三的倒地，從他們身上也飄出了這霧氣來。

而在禁地之中，大量非超凡萬族也出現了同樣狀況，接著是超凡級萬族，層次越來越高，從一階到二階，二階到三階，接著是傳奇，半神，靈位……

短短數十秒間，就從凡物波及到了靈位，而且這還沒有結束，當第一名萬族聖位倒地，整個禁地都開始彌漫著了浩瀚無儘的迷霧，所有人類，以及萬族中的高階聖位，先天聖位們都還沒有倒地，他們都驚駭的看著這一切，然後就有絲絲縷縷的玄黃之氣自高空落下，試圖隔離這迷霧，但是玄黃氣穿透了這迷霧，這迷霧根本就無可觸碰，就仿佛隻是幻覺一樣，不，玄黃氣連幻覺都是可以阻擋的，卻是連觸碰這迷霧都做不到。

此刻在距離禁地遙遠外的龍炎沙漠邊緣處，昋站起身來直視向了禁地，他眼中無悲無喜，隻是說道：“有迷霧自心間而起，除非是有光自混沌而來，否則無可阻擋……機製已經被觸發了，接下來……”

“命運將會降臨。”

說話間，昋閉上眼睛，然後他的肉身開始了變化，從人類轉變為了虛空大君模樣，在他身後的人群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昋也不看他們，隻是說道：“走吧，讓我們見證這輝煌的餘響，然後，奪取屬於我的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