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未來

昊從虛無中踏破而出，一點青色化為鏡麵，落入他手，他就看向了遠處那依然還在的巨大手指頭。

那根手指如同擎天之柱一般，聳立在超時空戰場上，將滅世鯤鵬死死壓在其下，將所有的一切災劫都完全抹去了。

按道理來說，這種抹去一切的力量若是施展開來，這超時空戰場立刻就會崩壞，但是整個超時空戰場依然穩固無比，並沒有絲毫的碎裂破壞，這種絕對化的控製力，昊是想象不到的。

雖說在成就心靈之光前的超凡者就有了入微之力，但是這種入微之力都是有極限的，實力越強，這入微程度就越高，若是去到終極，那麼終極可以將這偉力局限在三尺之內，仿佛凡人舞動一般，但那怕是高階聖位進入其中，頃刻就會化為灰灰。

但是那怕是終極，要將偉力作用出來，也需要有三尺之地，而就昊的感知，這手指接觸地麵處甚至連裂開痕跡都沒有，這幾乎是絕對性的入微之力了，昊自付絕對做不到這點，便是他全盛時期，臨終極的戰力都做不到，終極可能都做不到，而這就是這位愚者了……

而隨著昊的回歸，這根手指就憑空的開始消失，隨之一同消失的還有被壓在指頭上的滅世鯤鵬，而這滅世鯤鵬一消失，在場所有生命全都感覺到了心頭一陣輕鬆，莫名的感覺到了威脅儘去，特彆是那些玩家腳男們感觸最深，不過還沒等他們繼續說出什麼騷話來，昊手中的昊天鏡青光閃爍，這些玩家就此消失不見了。

之後當昊落到了殘破的城牆頂端上，看著渾身傷痕，滿身是血的尼奧斯時，尼奧斯依然還硬挺著沒有昏迷過去，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大部分都是自己用刀將肉給割了下來，這是為了避免進一步的侵蝕變異，而這時尼奧斯就看著昊，沙啞著聲音道：“大人……滅世刻度過去了嗎？”

昊看著尼奧斯，他揮了揮手，尼奧斯渾身上下的血肉就仿佛在時光倒流一般，飛快的重新痊愈了過來，昊就對他說道：“是的，褐紅色之黃昏滅世刻度已經結束了……你們都幸存下來了。”

尼奧斯微微低頭，他沉默了一下，才艱難的問道：“那外麵……外麵怎麼樣了？”

昊卻是搖頭不語，一時間氣氛就此沉凝，雙方就看向了城牆上與城牆下，還有許多怪物在這戰場上，但是它們已經不具備威脅了，沒有了腐蝕性，失去了絕大部分超凡之力，甚至有許多怪物與詭異因為軀體過於巨大而開始了自我崩潰。

不過傷亡也極其慘重，在城牆上的軍人，能活下來的十不足一，甚至鎮子上也有許多人產生了變異，造成了巨大的混亂……

接下來的時間裡，昊除了對那些垂死的人進行救治，彆的人員他並沒有多加乾涉，因為他已經做了他能夠做的了，至於第四次滅世刻度，便是他都無能為力，甚至於他可能都會死在其中，這已經是非人力可挽回的了，那是連大道，連天意都會磨滅其中，泯滅了多元宇宙的劫難，可能多元宇宙本質可以熬過這第四次滅世刻度，但是迎接而來的卻不是什麼救贖，反倒是永恒的沉淪罷了。

若是彆的任何態，昊都隻能夠默哀，不過這是初始態，是最神秘的一個態，也是一切真相揭露的開始，所以昊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將何去何從，這一切都要看仁凰的了。

“我已經派人去外麵看過了，主街那邊……”尼奧斯說了這一句話，他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一時間整個人都頹廢的坐在那裡，看起來仿佛老了幾十歲一樣。

在尼奧斯身旁的程嘯就歎了口氣道：“我們派出了無人機，也派出了偵查隊，從偵查結果來看，外麵，應該說是主街那邊，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血肉內臟，各種奇怪的惡心器官，雖然不是血肉物那樣充滿了變異侵蝕，但是靠得近了，人類的精神也會受到影響，為此我們已經損失了好幾名精銳軍人了……主街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肉的海洋，空氣中充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甚至肉眼難見的血肉變異體，而且這些血肉變異還深入到了後街入口內……”

尼奧斯這時就開口道：“就如程嘯所說的那樣，主街可觀察範圍內的一切都變成了血肉衍生物，這些血肉衍生物無法形容，既仿佛是一個幾乎占據了整個世界的生命體，又仿佛是無數生命糾結在一起一樣，而我們已經確認，在那些血肉大海表層，有一些類似腫瘤一樣的東西正在生長，有學者認為，這可能是新的生命體正在形成，這很可能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昊沉默了一下，還是說道：“沒錯，你們接下來的未來，在蒼白之午夜到來前，首先要麵對的就是這些由幾乎整個世界形成的血肉怪物，這些怪物會不停的演變，它們除了毀滅就再也沒有任何彆的需求，它們將是你們未來幾十年裡的大敵。”

尼奧斯與程嘯都還沒說話，坎帕洛夫斯基就率先道：“您能繼續幫助我們嗎？大人，就如同這次的滅世刻度那樣幫助我們。”

昊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抱歉，我和我的夥伴們都必須要離開了，這也是非人力可以挽回的事情，而且我一旦離開，你們關於我的記憶也會被抹去，同時這個庇護所以及我的造物也會開始消失……抱歉，之後就隻能夠靠你們，麵對這個殘酷的世界，以及麵對幾十年後必將到來的蒼白之午夜。”

雖然早已有所預料，但是尼奧斯三人臉色都還是有些慘白，說實話，這一次的褐紅色之黃昏已經嚇著他們了，這次前兩次滅世刻度的總和還要恐怖，即便有昊這樣的大能庇護，即便有超時空戰場這樣幾乎萬無一失的壓製性戰場，他們也幾乎要被攻破泯滅。

同時，外界的變化更是嚇人，除了塔以外，主街的一切都變成了血肉海洋，所有未入庇護所的生命全部都死絕了，第一次第二次滅世刻度可沒有這麼恐怖，這還隻是第三次，那麼第四次蒼白之午夜，他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而且現在全世界就隻剩下了庇護所內的這些人，可以說整個多元宇宙就隻有他們了，再加上那些血肉海洋中還有新的恐怖正在孕育，他們都不敢想象失去了昊的庇護所，接下來的幾十年該如何熬過去。

昊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這初始態當初究竟是如何了，所以他也隻能夠沉默以對。

待到程嘯三人離去後，昊依然久久的望著他們的背影，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在這初始態中的就是昊所知道的那些人的原型，或許仁凰之後拯救了這個世界吧，不然，他們的衍生也不可能在未來與昊有所交集了。

（希望吧……也隻剩下希望了。）

昊吐了口氣，在他身後，張好煥等人，艾伊等人都站在那裡，張好煥這時就問道：“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回去了嗎？你的決定是什麼呢？”

其餘人都是好奇，艾伊更是直接問道：“回去就回去唄，還有什麼決定要做啊？”

張好煥對艾伊的感官非常奇特，他看了艾伊一眼，還是解釋道：“在這裡，我們還有關於這一切的記憶，但是一旦回歸，我們的記憶就會停留在進入哀嚎者之城那一刻，之後的記憶就都不會再有，包括現在我們的力量，以及這兩件先天靈寶都會消失，本質上來說，我們什麼狀態進來的，回歸後也會是同樣的狀態，不過現在有了一些例外。”

“例外？”其餘人都是奇怪的問道。

張好煥就指了指昊道：“他現在有了初代主神碎片，這是唯一可以承載目前他臨終極實力造物的東西，是屬於‘可能性’的衍生之一，當然了，僅僅隻是一塊碎片，可以承載的東西實在有限，不可能承載得起先天靈寶，我的高階聖位實力，乃至是他的臨終極實力都不可能，甚至我和他的記憶都不可能承載得起，因果越大，影響越大，改變越大，需求的可能性就越大，僅僅隻是一塊碎片的話……我想你的選擇估計隻有一個吧？”

昊卻是肯定的點頭道：“嗯，隻有這一個了，對我的未來改變最大的一個……雖然依然是大勢不可改，結局不可改，但是估計能夠發揮一些可能的變化……”

說完，昊與張好煥都同時看向了艾伊，艾伊就愣愣的說道：“乾嘛，乾嘛都看我？”

昊就走到了艾伊麵前，輕輕點了點她的眉心，在艾伊莫名其妙時，他就轉頭對張好煥道：“我這樣做，你會覺得對你不公嗎？”

張好煥就擺了擺手道：“我說了啊，我是高階聖位，這一丁點的記憶變化對我來說根本不可能有用，若是一大塊碎片，比如初代主神的百分之一大小什麼的，你不說我都會要求，但是這一小塊就算了，未來我能不能掙脫出搞笑王座繼承人的命運，還需要我自己來做出變化。”

昊又是歎了口氣，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他就看向眾人道：“那我們回歸吧，回去之後……永夜就要開始了。”

說話間，青光照耀，所有人就在這青光中漸漸消失不見。

而在這個世界的塔上，仁凰正在塔的邊緣窗口向外看去，他看到這青光消失，就喃喃的說道：“愚者嗎？”

一個聲音就在他腦海裡道：“是啊，我想，到現在你應該已經知道真相了吧？那麼你還要繼續向上攀爬嗎？這無限的塔啊，是永遠也不可能去到頂端的……”

“不，是可以去到頂端的。”

仁凰釋然一笑，他就從窗口處離開，繼續尋找著向上的階梯，同時他既對腦海裡的聲音，也對著自己說道：“我答應過我的夥伴們，永遠也不會停下腳步，我帶著他們的夢想一直向前行走，隻要我不停下來，這夢想啊……”

“就永遠也不會熄滅！”

“至於真相……”

“我就是那個愚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