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至人無己

劉鬱喝著酒，心裡卻是沉甸甸的，因為他麵對的是至人。

就戰鬥力而言，至人是遠遠比不得聖人的，這一點劉鬱早就已經非常熟悉，他曾經與聖人戰鬥過，而且是好多次的戰鬥，死在他手中的聖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高級聖人，乃至是先天聖人他也殺過，甚至他自己就是聖人，所以他非常清楚聖人的戰鬥力。

就劉鬱所知道的隱秘情報，多元宇宙自誕生到目前為止，其實一共分為了三個不同的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多元宇宙誕生到鴻蒙曆結束，這期間多元宇宙孕育出了大量的先天生靈，然後先天生靈化為先天魔神。

這個階段中，先天生靈與先天魔神誕生時就有大權柄，大實力，它們甚至根本不用修煉，天生就是不死不滅不朽，同時，權柄顯現，規則顯現，在這個時代中，多元宇宙的權柄基本都集中在了先天生靈和先天魔神身上，它們代天行道。

第二個階段，是洪荒曆開始，到人類曆結束，不，應該是洪荒曆開始，到功德曆那次事變之前，在這個階段中，多元宇宙因為種種原因，而導致了規則與權柄的漸隱，從而導致了先天魔神再也無法誕生，換言之，再也不可能有出生就不死不滅不朽的存在，任何生靈想要不死不滅不朽，就必須要進化自身，不停變強，直到將自身的烙印刻印在多元宇宙本質之上，能做到的生靈才具備了不朽，這就是寄托虛空，而成就的就是聖人。

聖人也有大威能，大權柄，雖然出身不及先天魔神，但是成就聖人之後，本質上就與先天魔神等同，唯一的缺憾就是先天魔神的權柄與本源是自有，而聖人則來自於寄托虛空，當然了，若是到達先天層次，那麼就有了屬於自己的本源，若是更進一步，甚至可以化自身本源為四大基礎本源，這就是皇。

所以聖人也可以如同先天魔神那樣開天辟地，成就造物主，也可以捉星拿月，開辟虛無世界等等威能。

第三個階段，是功德曆大事件劇變之後到如今，除他以外，聖人全無，至人為尊。

這一階段，多元宇宙一切本源，一切權柄，一切威能獨凝聚於功德之輪，這個集合了幾乎全部先天靈寶的造物，成為了這個階段的多元宇宙本質，所以，至人無己，其中一個方麵就在於至人本身是沒有本源與權柄的，他們的不死不滅不朽都來自於功德之輪。

同時，至人不以戰鬥力而著稱，事實上，若是真刀實槍的戰鬥，就劉鬱自己所比較的，他在人類曆時對戰的任何一個初聖拿出來，都可以一打三名至人，甚至一打五名至人，至於高級聖人和先天聖人，更是可以在至人群中開無雙了。

這也是他敢於一個人阻攔全部至人集團的原因。

但是至人的可怕根本不在於戰鬥力，這依然體現在至人無己這四個字上。

因為功德之輪本質上就是活化性質的多元宇宙本質，而且是集合了多元宇宙幾乎全部先天靈寶運算法的多元宇宙本質，用劉鬱還是少年時所學到的科學知識來評價的話，功德之輪其實可以類比於拉普拉斯獸，麥克斯韋妖，薛定諤的貓，芝諾龜這四者的集合體。

所以從功德之輪中獲得至人位格的存在們，他們的戰鬥力或許不強，但是他們比先天魔神與聖人們更加貼近大道，明晰命運因果，更是可以從功德之輪處解析出時間與命運所帶來的任何變化，是任何！

自大事件劇變後，劉鬱與至人集團不知道彼此對峙相持了多少個萬年，他一個人的戰力其實就足以對抗幾乎所有至人，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結果卻是主神一方的勢力節節敗退，幾乎已經被逼到了絕境，然後他還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張姓在多元宇宙範圍內絕跡，許多時候甚至根本沒有發覺，然後就已經中了至人的招，重要的人死掉，重要的根據地被破，內亂，叛徒，或者一個微小的事件導致了結局大敗。

這並不是如楚軒那樣的算無遺策，而是另一種更加作弊的特殊能力，專屬於至人的能力。

而直到這一次，世界凝聚為一體，弓長恒可謂是最後的希望，劉鬱已經是絕望，在與至人集團對抗的這麼多年中，他甚至連對方壓製他的機製都沒有完全推理發覺出來，這一次的絕地之戰，他其實已經是抱著了絕望的情緒來參與。

所以劉鬱非常坦然，勝了，就靠著世界來改變多元，將功德之輪毀去，若是如以往那樣依然敗了，那他就拔劍斬去，斬破了功德之輪，那怕是多元破滅，他也在所不惜了。

“而且，主神陣營已經是最後的一搏，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到了這一步，自有主神的大氣運在其中作用，我就不信，你們還可以既殺滅世界凝聚體，又可以阻止我斬出這一劍。”劉鬱又喝了口酒，他眼神銳利的看向了多元虛無，同時喃喃自語著。

與此同時，在至人集團之中，無聲的信息正在傳遞，其中最強的三大至人，他們都把目光看向了同一個時間段，同一個人身上……

鐘候！！！

在這三名最強至人的眼中，時間仿如被完全列出來的圖表一般，任由他們來回觀看，一點功德點出，就化為了某個時間段中的烙印，無數個烙印組成了三人心目中的過程。

鐘候所在的星球遭遇了代行者小隊的襲擊，三名至人中的一人輕輕一點，這個代行者小隊就召喚出了一名英靈級代行者，然後毀滅了這座城市，恰好讓鐘候的父母俱都死在了這裡。

然後鐘候被主神陣營帶走，領養，鐘候逐漸長大，但是思想中卻慢慢開始回憶曾經還是功德之民的一切，那是一種懊悔，痛恨，以及無可奈何的怨，恨，絕望情緒。

在這過程中，三名最強至人中的另一人也是輕輕一點，在鐘候身邊的代行者小隊成員中，有人成就了超凡，在輪回世界中獲得的機緣，而鐘候，一向運氣不怎麼好，所以混到了中年，依然還沒有足夠的功勳進入輪回世界，他依然是一個凡人，一個已經中年，即將邁入老年的凡人。

隨著時間推移，這一次的決戰終於即將開始，而篩選出來的代行者小隊名單開始公布，三名最強至人中剩下的那人也是輕輕一點，運氣一向不好的鐘候居然進入了名單，他既是驚疑，又是暗中發狠，同時心裡更是提心吊膽，生怕死在這次的決戰之中。

然後時間繼續向前，鐘候進入到了這個世界裡，開始了召喚代行者。

到了這一步，三名最強至人同時點出，命運的軌跡線就此改變，本該召喚出來的凡人消失不見，在命運長河中浮現出了萊因哈特。

三名最強至人彼此對望一笑，他們看著萊因哈特出現，鐘候一改謹慎，斷然背叛，然後被發現，被伏擊，被打敗，化為血光衝向了學院都市……

三名最強至人再度同時點出，本該在吸收萬人血氣後自爆的萊因哈特，他並沒有自爆，相反，他的氣息越來越強大，越來越磅礴，開始向著突破限製器的極限而去。

“善。”

三名最強至人同時說道，然後他們又同時微微皺眉。

“圍攻萊因哈特的那些人，沒有全部死掉，不，是一個都沒死。”

“……命運的偏差嗎？”

三名最強至人都是沉默，良久後其中一人才歎息著道：“吾等終究隻是代天行道，而非自己就是天道，自不可能萬事都算計到，萬事都是完美，終究是有不足啊。”

另一人也歎息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都不全，何況吾等？”

最後一人就道：“不過隻是一些螻蟻，集眾之力才打敗蛻變前的棋子，蛻變後的棋子不是他們可以對抗的，這事就無妨了。”

其餘二人齊道：“善。”

三人默坐，又看了一遍過去，現在，未來，三人都是笑道：“可笑這劉鬱，可笑這聖人，以汝之矛，攻汝之盾，殺汝之人，破汝之局。”

“吾等必可成就至聖位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