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謀劃
任煌從學院都市西區圖書館走了出來,他麵色很是嚴肅,走在路上都一直在沉思。
相對於弓長恒事無巨細,所有秘密都會告訴他,其實他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告訴弓長恒,這無關信任,隻是不敢告訴。
因為他心中有著一個大秘密。
自他小時候,他極偶然的睡夢中,可以看到一片光,這光來自混沌,燃燒一切,淨化一切,千重天堂,萬重地獄,無窮深淵,俱都化為虛無,每次夢到蘇醒後,他都是渾身冷汗,而且這並不僅僅隻是夢,他隻要仔細回想那光,就有極小極小幾率可以可以讓他指尖出現一丁點光影。
即便隻有一丁點的光影,這光卻與彆的一切之光都是不同,這光那怕隻是看著都讓任煌覺得了恐怖,他有一種奇特的直覺,他將毀滅一切,重塑一切。
這讓他感覺到了恐懼,從心底裡產生的恐懼。
任煌不想傷害任何人,因為任何生命都是寶貴的,花有再開時,人無再少年,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受傷害,對於這個世界,他抱著極大的期待與美好,特彆是看到報道中,各個慈善集團們為了這個世界的美好而競相奔走,他更是感覺到由衷的開心。
但是隨著年齡漸大,他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並不如他所想的那樣美好,那些慈善集團,那些慈善家們,似乎都太……功利了?
他們將慈善事業當成了功德賺取工作那樣的去完成,任煌發現,許多人其實心中根本就沒有絲毫慈善慈悲,全都是功利之心,甚至一些布置,一些慈善,表麵上看對誰都好,是大善人作為,但是細細的分析,這裡麵都有脈絡可尋,任煌甚至在其中看到了險惡的用心。
不過若論功德慈善,隻可能夠論跡不論心,這一點任煌也是深知,若是論心不論跡,那這世上就無善人了,所以任煌那怕知道那些慈善家們心中險惡,但是隻要他們能夠做善事,任煌覺得這也無妨,隻是這可不光是心中所思所想那麼簡單。
雖然沒有言明,但是任煌依然從這些慈善家們所做善事中發現了一些端倪,一些慈善事業,仿佛是他們用了某些手段,設置了某些局,讓一些世界陷入到了危險與破敗中,然後他們才出來拯救這些,收割功德,甚至為了能夠長時間的收割功德,他們還會放任一些流毒不散,如此一來,隻要流毒仍存,功德就會源源不絕。
這些手段,任煌都可以分析出來,這就是他懷疑的最初來源了。
自此之後,他就開始關注諸多的非官方信息,小道消息也好,各種傳言也罷,他試圖從官方渠道之外的信息中找出一些社會上的真相來,而在這樣的追尋下,他猛然發現他似乎一直忽視著這個世界上極大的一片區域,功德之外。
所謂的功德之外,就是指所有功德世界之外的世界,這裡的世界並不是指位麵,宇宙什麼的,或許在同一顆星球上就有功德世界與非功德世界的雜處,比如這個學院都市就屬於功德世界,除了學院都市的這顆星球的彆的地方就屬於功德之外,這種概念其實是一個模糊化的概念,大約就類似有人的地方叫做文明世界,荒郊野外屬於荒野世界一般的形容。
任煌發現,他一直都在無視著功德世界之外的一切,那裡的人和事,他即便知道了也會下意識的去無視,就如同那裡的人不是人,那裡的災害與罪惡無關緊要一般,就比如這個學院都市,一整個星球上隻有一座都市,而且還是專門用於教育的城市,除此以外,這顆星球上再沒有任何功德世界,彆的地方難道全都是荒郊野外,原始地帶,毫無人煙不成?
為此,任煌曾經在深夜裡偷偷潛伏出了學院都市,這其實是禁止事項,而且是要受到嚴重警告,乃至是退學處理的禁止事項,而一向作為好學生的任煌卻偏偏這麼做了,他有一種預感,這一趟出去後再回來,他將變得徹底不同。
然後,他在離開學院都市的數天時間中,全靠著好友弓長恒幫他掩蓋離開的痕跡,對外宣稱的是他病了,數天後,回來的他果然大病了一場,這反倒沒有引得任何人懷疑,特彆是在有醫生開出證明的情況下,所以除了他的好友弓長恒以外,彆人根本不知道他離開學院都市了數天時間。
在這數天時間裡,他在野外看到了許多東西,荒廢的城市廢墟,巨大得完全不合常理的野獸到處遊蕩,荒原,一望無邊的寂靜世界……
原來在學院都市之外也是有城市的,隻是這些城市全都已經荒廢了,不,不是荒廢了,而是變成了廢墟,徹底的廢墟,仿佛是發生了戰爭,或者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給徹底破壞了一般,在這些廢墟中,任煌找到了這裡曾經有人類生存過的痕跡,甚至似乎還有最近存在過的,他懷疑野外還有人類存在,罪人們……
沒錯,任煌想起來了,除了普通人類(功德一族)以外,還有罪人,就是生下來就帶著罪孽的人,他們是沒資格進入到功德世界裡來的,他們隻配生活在野外,被罪獸所吞噬。
那些巨大的野獸就是罪獸,它們是專門吞食罪孽的野獸,罪人也在它們的食譜之上。
這一切他都知道,但是他都下意識的去無視了,過去的十幾年時間中,他都一直在這麼做,知道一切,卻無視了一切,隻是關注著官方所報道的一切,以及慈善家們所做的一切,他明明知道功德世界之外很殘酷,所有的罪人們生不如死,但是他都下意識的無視了它們……就如同它們不存在一樣。
自那一次離開學院都市之後,任煌與他的同學,朋友,甚至與弓長恒交談過功德世界外的那些,廢墟,罪人,罪獸什麼的,但是他們所有人全都仿佛那是平常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他們都記得,但是很快的就會把話題轉移開來,接著仿佛無視掉了功德世界之外的一切,罪人,罪獸全都不存在一樣,而是開心的說著日常的事情,說著某個慈善家又做了什麼慈善,又拯救了什麼,又獲得了多少功德,仿佛這才是他們該知道的一切那樣。
這一切都讓任煌毛骨悚然,有一股力量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讓他們明明知道這一切,卻全都無視了它,就如同之前的他自己一般,視而不見,望而不得。
從那以後,任煌就一直通過各種資料,甚至暗地裡通過功德從功德之輪處尋找各種未曾被記錄的信息資料,他想要知道到底是誰,或者到底是什麼造成了現在的一切,為什麼人們都對功德世界以外的一切視而不見呢?
他對這樣的世界,感覺到了恐懼……
就在任煌從圖書館走出來後,他就徑直向著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而他所沒注意到的,是在距離他極遙遠外的一棟高樓上,數個人影正用遠望物品密切的關注著他。
“……他就是弓長恒最好的好友了嗎?媧可真厲害,這麼簡單就將他給篩選了出來。”一名男子興奮的說道。
另一名男子則苦笑著道:“會者不難,難者不會,之所以這麼簡單,不過隻是因為媧太厲害罷了,她的智慧……我前所未見。”
在場幾人都是沉默了,之後拿著望遠裝置的男子收回了視線,對其餘人道:“準備回去吧,然後按照媧的計劃來進行,或許……我們不需要戰鬥,也不需要等待其餘小隊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將弓長恒,帶回我們的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