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寒冷刺骨，滴水成冰，在這個地方隻是常態。

天凍原，一萬八千米的高原，早就超過雪線極多，更因為這裡環境特殊，寒氣自周邊彙聚於此，常態溫度大約就是零下九十多度，若是冬天時分，這裡更是會冷到零下一百五十度左右，除了冰元素生物，基本上不會有彆的生物逗留於此。

但是此刻，卻有一個人類行走於風雪之中。

這個人類身上隻是披著最簡單的毛皮，身上大半都赤裸著，但是周圍的風雪根本近不得他身，還沒靠近他周圍三米距離就已經融化。

這個人類身形高大，渾身肌肉糾結，看起來仿佛不像人類，而是亞巨人種一樣，就見得這個大漢大步向前，一步一步看似緩慢，但是一步踏過就在萬多米開外，隻是走過片刻就來到了一處山峰之上。

當大漢一走入到山峰中時，頓時迎麵就是一股溫暖氣息，這裡也沒有了白雪，地麵滿是草坪，大漢就看到前麵有一張桌子，桌子後坐著兩個人正在那裡看報紙。

大漢眼前一亮，立刻大笑著走了上去，兩人也不驚，看著大漢走近後，兩人中年齡較大的那人就說道：“吒，你終於來了。”

大漢一笑就說道：“真是不容易，你們去死去死團真是難尋，這是第三次了，希望你們能夠信守諾言。”

年齡較大那人先是點頭，接著就搖頭道：“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還有，我們不是去死去死團，或者說這個時代是去死去死團的其中一個主脈，但是未來終將不是，我們是真實的曆史。”

“是是是，真實的曆史。”大漢打了個哈哈，帶著懇求的道：“讓我看一看曆史文本吧，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曆史文本，我仰慕你們真實的曆史很久了，你們可真是太棒了，真的，我發誓。”

年齡較大那個揉了揉太陽穴道：“彆，彆這樣，吒，你不適合拍馬屁，還有，不是我不讓你看，隻是你畢竟不是曆史記錄員，不說能不能讓你看，那怕你看過了也是無用，而且就如你們十三個人所猜測的那樣，這個時代不對，所以不要為難我們了，一開始就已經說好了，你找到我們三次，我們就答應你們一個不涉及曆史的要求，算是彌補這個時代曆史不對的因果，之前你們的骨不是看上了超頻宇宙弦能級反應堆了嗎？我做主將設計圖給你們可好？”

大漢臉色頓時一變，大聲說道：“不換！我就要看真實的曆史！再說維護曆史的真實性不就是你們的任務嗎？你們也知道曆史不對，那為什麼不去糾正！？反正要麼糾正曆史，要麼就讓我看真實的曆史文本！”

年齡較大那人苦笑無言，年輕那人就說道：“吒，不是我們不讓你看啊，確實是……”

“哼！”吒立刻說道：“你們也是人類，現在情況如何你們也知道，自十拿九穩的變異計劃失敗之後，已經隻剩下了我們十三人，人類眼看著就要滅亡了，你們還在這裡悠閒看東西，反正今天不讓我看，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我就要看看，我站在這裡你們有沒有辦法再移動時空！兩百年了，為了追尋你們的蹤跡兩百年了，我彆無所求，就隻求看一下真實的曆史文本！”

頓時兩人都是苦笑，忽然間，就有時空波動從二人之後打開，不過多時，就有一個白胡子老頭走了出來，一看到這個老頭，吒臉色頓時一變，強擠了一個笑容出來。

“我……”

白胡子老頭仔細看著吒，他心中歎息一聲，就說道：“離去吧，吒，這事我們做不到，我做主，給予你們一份超頻宇宙弦能級反應堆設計圖，再給你們一份世界樹幼……”

忽然就在這時，三人後的空間再有時空波動傳來，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得一個青年淚流滿麵的衝出，同時大聲喊道：“吒！陷阱在你們自己身上，你們十三人都必須要死！還有，切記，永夜之中，伸手才不見五指！告訴九頭……”

青年從開始說話，他的身影就開始逐漸變得虛幻，當說到九頭兩個字時，他已經若隱若現，仿佛電子信號那樣隨時都會消失，白胡子老頭大喝了一聲李銘閉嘴幾字，同時立刻單手一點，時空立時扭曲變動，當吒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站在了天凍原的邊緣。

吒仔細回想著剛剛那個名叫李銘的青年所說的話語，將每一個字都牢記在了心中，良久後，才向著天凍原跪了下來重重一磕頭。

“英雄，我們人族的英雄……你們都是。”

吒如何不知道，剛剛那白胡子老頭是放了水，若不是他有心讓吒聽得這些字，那個青年可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畢竟是高級聖位，橫貫古今，萬千時間，萬千位麵的所有己身都塌陷為一，那青年怎麼可能越過他說話……

隻是這樣一來，真實的曆史估計有難了……

當下吒也不敢怠慢，隻見得他用力將手伸到了身後，接著全力一拳向前擊出，一拳之力直接破開了空間，吒直接衝入到了這空間之中，再也看不到了蹤跡。

在空間亂流中，吒明顯有來過的經驗，一路前進，就見得在空間亂流極深處有一間金屬房屋，該房屋漆黑一片，吒也不遲疑，直接就竄入了進去，一進去其中，吒就立刻大聲喊道：“開會了開會了，快點，我記憶不好，忘記了可就糟了。”

隨著吒的大吼聲，漸漸的，在這房屋內出現了光芒，但也隻有光芒看不到人影，最後包括吒所在的光芒團處一共有十三處光芒，其中一個光芒團就開口說道：“你一直在追尋真實的曆史，但是那東西不是你能看的，果然被他們拒絕了吧？”

吒嘿嘿一笑，也不遲疑，直接就將他在真實的曆史那裡所發生的一切敘說了出來，特彆是將那個名叫李銘的青年所說的話，再三重複了出來，之後他就說道：“就是這些，我記憶裡的全部。”

說完之後，整個房間內良久都是無言，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前發聲的那個光團才說道：“辛苦你了，追尋數百年，終於是有了結果，卻也讓我詫異，真實的曆史居然乾涉了世間，看來他們有難了……”

另一個聲音說道：“但畢竟有高級聖位，再是有難，也比我們人族要強上萬倍，這番話裡的意思……難道說我們十三人裡有人奸不成？”

這話出來，十三個光團中大部分都有喧嘩聲，剩餘少量沒說話的光團也是一陣波動，這時，之前說話的光團低聲一喝，同時說道：“我們中間不可能有人奸，若是有人奸，那還不如直接脫離了‘人’這個身份，之後不說立地成聖位，至少一個靈位總是有的，何必在這爛泥坑裡苦苦熬著呢？”

顯然，這個說話的人身份非常有份量，他一說出來，稍加分析，彆的大部分人都信了，眾人就聽得這個光團裡的人繼續說道：“這番話倒是讓我有了一些肯定，我之前的一些猜測或許是真，但若是如此，這事情就真的太可怕了。”

這時，吒就問道：“什麼猜測？你倒是說啊，乾，你倒是說啊。”

那個聲音就說道：“叫我車乾，我是在車部落出生的乾，不要叫我單字，就比如你出生的部落是池，你該叫做池吒……這個猜測讓人絕望，所以不說也罷。”

另一些光團就不樂意了，其中一個光團就說道：“再絕望，有我們人族現在的情況絕望嗎？我現在在荒蕪平原一帶，獸人多族又要起兵與精靈族交戰，大屠殺又一次開始了，人類部落十抽其七，以作軍糧，你知道是多少人被殺嗎？其中人數最多的日部落更是被因為稍稍逃亡而被宣布族滅，整個部族都被屠滅了，隻有少許日部落的人逃入到了精靈族領地裡，在那邊他們最好的希望也隻是成為奴隸……說出來這個猜測吧，再絕望也至少讓我們明白。”

眾光團都是沉默，車乾也是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我之前一直有一個朦朧的猜測，直到這次吒帶回來這個信息後，我才真的有些肯定了……我們人類其實成功崛起了十三次，十三次我們都可能成功了，要麼就是我們人類已經有了聖位庇護族群，要麼就是我們人類已經加入到了洪荒萬族，甚至可能我們人類變得了更加強大，十三次都成功了，但也都失敗了。”

骨的聲音從一個光團中響了起來道：“說清楚，你這麼說我可聽不明白。”

車乾就說道：“從很早很早以前，我們人族中的智者，勇士，英豪就開始計劃讓我們人類脫離食物，奴隸，器具的層次，這很難，若是要成為洪荒萬族，那族中就要有聖位庇護，那怕是成為某個洪荒萬族的附庸乃至是奴隸，至少也要讓天地對我們人類一視同仁，為此不知道有多少人慷慨赴死，前撲後續，我這幾百年裡一直在暗查我們人類的曆史，最後我發現……一共有十三次計劃，到上一次的變異計劃，誕生了吒，一共十三次，這恰好對應我們十三人，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一個計劃失敗後留下的產物啊。”

車乾就繼續說道：“想想不覺得毛骨悚然呢？十三次計劃，十三個產物，為什麼我們還能夠活下來？為什麼十三次計劃全都失敗？為什麼真實的曆史會主動接觸我們，認為是他們失職，該給予我們補償？甚至連跨越時間線的東西都可以補償給我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的猜測就是，有一隻冥冥之中的黑手，可以跨越時間，跨越空間，在最關鍵的時候改變我們人類本該的命運，讓我們人類繼續沉淪下去，讓我們次次都失敗，永無出頭之日，我們永遠都隻能夠是食物，貨幣，奴隸，實驗品，器具，牲口，穀草……”

這時，就有一個光團開口說道：“那為什麼留下我們十三人？我們實力強大，不輸一般的靈位，最強的你，吒，骨，你們更是可以在某些環境下，精心準備下，威脅到初級聖位，留下我們十三人不就是禍害嗎？”

車乾的聲音就說道：“前些日子，我想辦法找到了一處邏輯族的資料儲存庫，雖然隻是最為簡陋的個人資料儲存庫，我在其中發現了很多新奇的理論，其中一個理論最讓我驚訝，上麵提到了物極必反的概念，這個概念若是引申到一個文明族群的話，當這個族群處於最為危險，最為絕望，最為無助的時候，族群內必然會有天命之子誕生，這是該族群最後的餘響，也是該族群最大的反擊……我個人猜測，我們十三人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就是為了讓我們人族的這種餘響逆襲無效化，因為有我們十三人，人族就不算最危險的時候，何其歹毒啊，既讓我們人類永無翻身之時，又讓我們一直在溫水中被煮熟，十三次了，一個族群那怕有再大的氣運，那怕有再大的逆襲，十三次失敗之後，就可能永遠沉淪。”

吒就恍然說道：“原來如此，這也是那個名叫李銘的人說，我們十三人都必須要死的原因呢？那我們不如自殺可好？”

車乾立刻說道：“自殺毫無意義，若是自殺，這就中了那個陰謀的詭計，因為這是我們自殺的結果，是人類自己絕了自己的希望，我們不能自殺，還必須要努力活下去……自殺和犧牲是兩種概念啊，吒。”

吒就懊惱的說道：“那可有辦法解決那個幕後黑手？”

車乾沉默，良久後才說道：“永夜之中，伸手才不見五指嗎？或許……”

就在這時，骨忽然說道：“我們需要一個能夠屏蔽天道的人，屏蔽了天道，他在這天地之間就相當於不存在，我不知道那幕後黑手是依靠什麼來改變我們人類的命運，但是這絕對和天道有密切的關係，所以第一步，我們需要有一個能夠屏蔽天道的人……”

“我知道這麼一個人！！”